“……”
听见裴今雾的话，曲清黎有所动摇。
尤其今天看见沈胖墩儿。
养得特别好，白白胖胖的，谁逗都笑。
很是招人疼。
如果她的宝宝能出生，肯定一样可爱。
想到要让他彻底消失在世界上，曲清黎心里就疼得厉害。
“六姐姐，凡事要向前看。”
看出曲清黎的迟疑，裴今雾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放柔很多：“我相信，如果他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幸福。”
“……”
曲清黎盯着裴今雾，眼睛逐渐红润，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道理她都懂，可做起来真的很难。
“没关系。”
裴今雾将曲清黎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现在做不到，可能再需要多点时间。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家人都会陪着你。”
“雾雾——”
曲清黎额头抵在妹妹肩头，任由眼泪滑落。
自从知道怀孕，她压力大到整个人快要爆炸。
“至于留不留小宝宝，我完全尊重你的决定。”
裴今雾喉咙也有些干，眼睛酸涩，“六姐姐，我只想让你健康和快乐。”
只要她觉得快乐的事，她只要做，自己都无条件支持。
可她怕的是——
六姐姐把自己困在过去，又错过当下。
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需要有个人能带她走出伤痛的阴影。
目前看，池应洲很适合做这个人。
能不能在六姐姐这里挣到名分，得看他的本事了。
“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替你瞒住。”
留下话后，裴今雾才开门离开。
房间变得寂静。
曲清黎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掌心覆在肚子上。
似乎比前两个月更明显了些。
前天做b超，已经能看出宝宝的形态了。
她没问是男宝还是女宝，乖乖躺在妈妈肚子里。
手手搭在肚子上，小小一只，可可爱爱。
果然如医生说的那样，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舍不得。
实话实说，现在确实有点不忍心了。
——
傍晚。
池应洲来接曲清黎。
其他人已经陆续离开，家里只剩下裴今雾夫妻，在客厅陪曲清黎等人。
“大小姐，我来接你了。”
池应洲走进去，拿起沙发上曲清黎的外套和包。
“那我们先走了。”曲清黎捏了捏裴今雾的脸，笑着道：“这两天好好休息，婚礼上见。”
“嗯。”
裴今雾颔首，目光落在池应洲身上，瞪他：“照顾好我六姐姐。”
“是，裴小姐。”
感觉到裴今雾的敌意，池应洲莫名其妙。
裴小姐这是在生自己气？
他什么都没做啊。
“走吧。”
听见曲清黎的话，池应洲才快步跟上。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商时砚疑惑询问：“池应洲怎么招你了？”
雾雾刚才的小眼神，像只炸毛的猫。
随时可能扑上去，将对方撕碎。
“……”
裴今雾收回视线，盯着商时砚，不悦出声：“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今晚你睡书房，再见！”
“啊，不是……”
商时砚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跟他有啥关系？
——
回到酒店。
池应洲照常照顾曲清黎饮食起居。
待她睡着后。
池应洲拨通手下电话，让她们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曲清黎。
虽然帝都是商家的地盘，每次曲清黎过来都有人负责抹除痕迹。
但池应洲不放心。
他不能让曲清黎有半点危险。
……
深夜。
曲清黎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湿透。
全身好像被几万只蚂蚁同时咬住一般，疼痛感传遍全身。
全身烧伤的梁牧也，流着血泪质问她：“为什么喜欢其他男人？”
不是说好，这辈子只爱他一个吗？
曲清黎挣扎着爬起来，边翻包找药，边拼命大口呼吸缓解窒息感。
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小宝宝。
不行。
吃这个药会伤害到孩子。
曲清黎将药扔进垃圾桶，疼得抱着身体，蜷缩在地上。
这是当初火灾时留下的心理创伤。
时不时发作。
每次发作，好像肌肤被烈火灼烧。
心理的疼痛，比身体的痛严重百倍。
暂时没有治愈办法，只能靠精神药物和止痛药缓解。
因为怀孕，她已经好久没吃药了。
昨天送来沙发，池应洲睡在客厅。
避免被他察觉，曲清黎只能咬牙强忍着。
快了。
熬到天亮就好了。
——
两天后。
商珣和黑狐的婚礼。
曲清黎换上伴娘服，化了妆，乖乖陪在四姐姐身边。
“商珣快来了吧？我去拿游戏道具！”
为了整商珣，曲清黎想了不少损招。
“怎么样？做完了吗？”
休息室里，池应洲正坐在地上，组装游戏道具。
“差不多了。”
看着穿得粉粉，漂亮又可爱的曲清黎，池应洲眼神深了几分。
粉色娇嫩，如今岁数正适合她。
“走吧。”
曲清黎喝了口水，吩咐池应洲跟上。
“是，大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四周的挂满鲜艳的红色，晃得人眼花缭乱。
“今天是你当保镖的最后一天，知道吧？”
曲清黎背对着他，清冽的声音响起。
虽然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婚礼结束，他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知道。”
池应洲捏紧东西，薄唇轻掀：“我不会死皮赖脸留下，让大小姐不开心的。”
“知道就好。”
曲清黎抿着红唇，克制着心里的郁闷。
到达婚房门口，池应洲将东西交给佣人。
“工作结束，你可以走了。”
曲清黎抬眸望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尽量让自己体面洒脱一些。
“给你的遣散费，放在酒店抽屉里。”
房子车子票子……该给的都给了。
“最后一天还没结束。”
池应洲绷紧嘴唇，英俊的脸上覆上一层阴郁，“没过晚上十二点，我就还是大小姐的人。”
“……”
曲清黎一噎，抿了抿嘴，低声道：“你愿意等就等吧。”
撂下话。
曲清黎没再看他，踩着高跟鞋离开。
走得绝情。
“……”
池应洲站在原地，盯着曲清黎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随后。
笑容消失，眼睛充盈上泪水。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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