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回来啦。”秦云何招招手让女儿进来。
“爹。”
如意先跟秦云何打了个招呼才看向李昌玉，福了福身道：“载明哥哥。”
李昌玉也连忙拱手一礼：“如意妹妹。”
秦云何不解，这俩人平日不是有通书信吗，怎么这么见外了？莫非是大了知道回避了？
兴许是两年没见，两人各自变化太大，一时不太适应，两个人都很客气疏离的样子。
转念又突然想到，李昌玉已经十六了，这个年纪，家里应该已经开始给说亲了吧？甚至没准都快定下来了。
之前因为李敞那句话，他心里默认李昌玉还没说亲。如今想来，李敞想法一向天马行空，其实他在京城应该也不了解家里情况。
如意道：“爹，弘哥哥来了。”
秦云何不解：“来了就进来啊，人呢？”
“在门口跟冯大叔说话呢，待会儿应该就进来了。”
秦云何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去看李昌玉的经策文章。
“爹，我先回房啦。”
“好。”
秦云何心中感慨，真是都长大了，如今竟知道回避了。
秦云何将李昌玉文章中发现的问题一一指出来，给他指导了一番。
不一会儿，范弘进来拜见。
三年没见，范弘的变化也极大，如今已经是大人的样子。
秦云何拉他坐下，也询问了一番学业功课。范弘对没过院试也有些惭愧，秦云何自然又是一番宽慰。
“院试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就当是历练了。你跟昌玉的文章都已有章法，只需稍加火候，下次一定一举夺魁。”
范弘自然也带了自己的文章来给姑父指点。
其实在秦云何看来，范弘的文章已经挺成熟了，只是有时候考试也是需要点运气的。
秦云何又给范弘指点一番，待到文章都看完了，秦云何才问起来：“听你姑姑说，你的亲事定下来了？”
范弘脸微微红：“嗯，是县中刘秀才的妹妹。”
李昌玉凑趣道：“听说你们还是以文会友？”
范弘脸更红了：“别乱说，我们以前并未见过。只是刘秀才看了我一首诗有几分喜爱才着人说媒的。”
“哈哈，你们亲事不都定了吗，你怎么还不好意思。我可是听说刘娘子……”
范弘飞快的瞧一眼秦云何，慌忙道：“你住口，别听别人乱说。”
李昌玉掩嘴笑，范弘脸涨得通红，秦云何也是忍俊不禁。
这个玉哥儿，就是瞧准了范弘老实，专爱逗他。
秦云何随口问道：“昌玉，你呢？你也十六了，如今家里也该给你说亲了吧？”
“学生如今以功名为重，想等到考中秀才再考虑这些。”
“哦？”范弘一脸促狭的道：“那怎么上回有人打听你，打听到我家来了。”
这下换李昌玉面红耳赤了。
秦云何笑笑，这个年纪的孩子说起亲事还都有些害羞。
不过玉哥儿也确实该说亲了。下回院试又要三年，到时候他都十九了。
“若有合适的还是该相看起来了。”秦云何劝道：“定下亲事来再安心备考也是一样的。”
“我已经跟我爹娘说了，现在不考虑婚姻事，成亲着什么急，学业为重。”
李昌玉似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语气都变得坚定起来。
秦云何毕竟只是老师不是爹娘，也没有硬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中午留了范弘跟李昌玉在家吃了饭。
秦云何几年不回村，下午爷儿仨又一块儿到周围转了转。
村子周围景致变化并不大，只是多年不回来看着有些恍惚。
晚上，秦云何说起范弘跟李昌玉的亲事，道：“……之前听子高的意思我以为李家有意做亲呢。”
秦母一听儿子这口气就感觉有些不对：“你这一天都想什么呢，之前不是说林家小子挺好的吗。”
“我这不是想着昌玉、如意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嘛。不过今天看着两个人倒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了，”秦云何语气里还是有些可惜：“许是太久没见了。”
“你可别心思了，你跟林大人都在京城为官，两家走得也近，多好的事儿。
玉哥儿倒是个好孩子，但是李家是白身，就是玉哥儿自个，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我看不太行。”
秦云何挺无语的，也不知道她娘怎么竟如此势利。
且不说李家在本地颇有声望，就说李敞如今在朝为官，怎么说李家也不算完全白身啊。
再说功名，虽然他跟秦识都是十几岁就中了秀才，但也不代表十几岁中不了秀才就一辈子没希望了啊。
秦母却又道：“……要是李敞的儿子还能考虑考虑，可惜听说是通房生的。”
秦母说着摇摇头。
秦云何额头一跳：“娘你别乱说。”
“我没乱说，是真的。不信你问玉茹，李敞他媳妇跟她说的。”
秦云何自然知道这个话是真的，他只是不想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
玉茹赶紧道：“我没跟娘说过这个话。”
秦母白了媳妇一眼：“我自个听见的，这有什么好瞒的。”
秦云何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个，便没再接话。
想到李昌玉，虽然略微有些可惜，但是想想也好，若是女儿说到家里实在离自己太远了。
秦母似乎是说上了兴致，道：“其实要不是何家的儿子岁数太小，我看他家也不错。”
秦云何终于看明白了，他娘对孙女婿的要求就是他爹官职越大越好。
何文双如今在朝以侍讲学士入直内书房，陛下赐其着四品官服，食四品俸禄，且兼任礼部员外郎。
秦母之前听说，称羡许久。
然而，以秦云何对何文双的了解，即便何文双的儿子跟如意年岁相差不大，大抵也不会跟自家结亲。
他们有交情是一回事儿，做亲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当然，这是秦云何的揣测。若真的年岁相当，到底何文双愿否结亲，他也不知道。
这事儿说过就算过了，秦云何本也只是随便想想，虽少觉可惜，但是做不成亲也没关系。
毕竟，不是所有青梅竹马都跟他和玉茹一样。
再说，玉茹似乎挺中意林云的。
反正如意明年才及笄，再慢慢考虑考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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