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帝都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那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新政带来的微妙变化。
李安的住处，依旧是那个位于帝都郊外的小院落，院子里的老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树叶间隙中落下的阳光，似乎比往日更加明媚了些。
屋内，八仙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几碟小菜，虽不丰盛，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李安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那是一个通体由黄铜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盒子，约莫巴掌大小，侧面带着一个摇杆。
随着摇杆的转动，盒子内部发出清脆悦耳的乐声，如同一串串跳动的音符，在空气中回荡。
“吱呀”一声，院门被轻轻推开，王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是那副老太监的打扮，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忧虑。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
李安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
“你这老家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莫非是宫里的差事已经清闲到这种地步了？”
“还是说，你已经被那新登基的女帝给‘优化’掉了？”
王海没好气地瞪了李安一眼，
“你小子就别幸灾乐祸了。”
王海在李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了那个盒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倒是挺精致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拿起来仔细看看。
李安说道，
“最近逛市集，看着这东西挺有意思，便买了下来。”
“听说是从齐国西南边海外的大岛上传过来的。”
“最近一群短发海贼，占了那岛，自立为王，自称什么‘澳宋后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些海贼的来历并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这群人别的不咋的，倒是挺会做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八音盒’在帝都还挺受欢迎的呢。”
王海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澳宋后人？”
“那是什么？听着倒是有些古怪。”
李安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
“不过是一群海贼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最近这帝都的气氛倒是有些微妙，你那边如何了？”
王海闻言，叹了口气，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愈发地紧皱起来。
他摇了摇头，
“别提了，这新政一出，我那点小心思，算是彻底泡汤了。”
“原本想着‘病逝’，然后改头换面，以你‘远房亲戚’的身份出现，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新登基的女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李安也收起了笑容，眉头微皱，
“可不是么？这女帝，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咱们两个，虽然在这世间苟活了千年，但这不代表不会死啊。”
“虽说你我真说起来，凭借着千年修得的内功，单打独斗也不惧这武林中所谓的绝顶高手。”
“但若是被发现这长生的密码，咱们也好虎架不住群狼。”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咱们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稀奇古怪的皇帝没见过？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两人沉默了片刻，似乎都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对了，”
王海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有没有发现，这自从女帝登基之后，苏氏皇族的人，似乎逐渐消失了，这事情透着古怪。”
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
“我记得以前，这皇宫里还有几个苏家的王爷、公主什么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是一个都没见着。”
“听说是出去‘微服私访’，可是这么长一段时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这可真是奇怪了。”
李安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先帝驾崩，本应是太子即位，可却变成了女帝，苏氏皇族的人也没了踪影，对外说是外出旅游，但却无人见到他们的踪影。”
“这整个皇族，如今也就只剩下废太子在西北边疆封地上了。”
“这事情，你品，你细品。”
王海听到“废太子”三字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是形容，似乎是舐犊之情？
他摸了摸下巴，岔开话题，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莫非这女帝，并非不是苏氏皇族的血脉？”
李安闻言一惊，连忙说道，
“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先帝余威仍在，毕竟那可是徒手活撕几万乱军的强者，谁也不知道那位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这些皇族秘闻，咱们还是少打听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王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了嘴巴。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这女帝的新政，确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安将话题转回了新政上，
“裁撤太监和宫女，罢黜祭天大典，还设立了什么‘国考’、‘省考’，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说什么‘官员晋升’，‘公开遴选’，之前那些可都是苏家一言而决的东西。”
王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解，
“谁说不是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但始终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
毕竟，他们虽然活得久，但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寻求权力，终究只是两个小人物，对于这些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也只能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算了，不想这些了。”
李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人又继续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一会儿，王海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看着李安，再次说道，
“这新政颁布，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了。”
李安点点头，
“放心吧，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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