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尤其是这句话的后半段，分贝很高，几乎是吼出来的。
飞机这句话说完时，我内心的怒火也无可抑制的到达了顶峰。
我猛地抬起手，用了极大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飞机脸上，同时抬起脚，踹在他肚皮上！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飞机被我踹得趔趔趄趄，脑袋重重撞在后面的仿砖墙上，连带着茶几旁的啤酒架也被飞机趔趄的身体带翻，砸在地上，各种啤酒、杯具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短暂的急促脚步声后，酒吧门口附近，一片寂静。
蓝毛双腿有点打摆子地杵在门口，十来个闻讯过来的工作人员也站在敞开的玻璃门门口，伸着鸭脖似的脖颈朝这边看，却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我内心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往日我劝诫飞机二饼这帮人别吸毒时，他们点头不迭的场面。
我曾经很多次的以为，他们会把我的话听进去，会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可如今看来，我的话全部成了耳旁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暴虐，而后叫来保安，把二饼飞机以及那个叫唐杰的，全部拉到了负二楼地下室。
在去地下室的途中，我偶尔跟保安蓝毛以及二饼他们说几句，从他们口中，我大致总结出一个让我更愤怒的事情：
飞机不只是吸，而且还卖！
那个叫唐杰的，就是飞机私下卖冰的大买主之一，由于唐杰家里有钱，出手阔绰，飞机有时候也带着他一起玩，这一次飞机毒瘾犯了正好唐杰也没货了，于是唐杰联系飞机，飞机干脆就把唐杰叫到了五龙酒店。
飞机觉得，跟唐杰两个人溜冰太过无聊，于是又叫上了蓝毛和二饼。
蓝毛是飞机手下，对于飞机的话，蓝毛不敢不听，但蓝毛溜冰经验少，吸食的量也没那么大，所以，蓝毛的神智至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至于二饼，我估计此前也有不短时间的溜冰史，只是他毕竟四十来岁了，年龄比不到三十岁的飞机大很多，做事相对稳重，没飞机那么张狂肆意。
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飞机叫二饼过来溜冰，碍于情面二饼来了，但他并没有搞太大量。
于是，在我不打招呼的回到五龙酒店，当我从电梯里出来时，正准备回家拿东西、在等电梯的蓝毛立马就看见了我。
我对蓝毛没什么印象，蓝毛跟了飞机两三年，他肯定认得我，更知道我对毒品深恶痛绝，于是，他立马就高声招呼我，目的是给在酒吧休息室里溜冰的飞机二饼等人报信。
……
灯光惨白而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飞机与二饼唐杰三人背贴着墙站成一排，几个流子保安神情低落的蹲在紧闭的门边抽着烟。
这些保安都是认得飞机与二饼的，或许，他们也预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情绪都很低落。
飞机与唐杰两人已经彻底回过神来，却也不敢说话，眼神不敢与我碰触的低垂着头，神情异常沮丧。
离飞机三人不远的侧边墙边摆着一张博古架，博古架上有几个透明的塑料罐子，罐子里盐水、暗红色的盐水中，翻涌着一截截手指头——这些手指头都有着各自的故事，它们的主人或许是曾经无比熟悉的兄弟，或许是我们的仇家。
最上方的两个盐水罐子下面，是一件件专用器具：尖嘴钳、残留着暗红色血渍的十八子菜刀，牛皮制的带铁扣的鞭子等等...
缓步走到博古架前，当我拿起那条带铁扣的鞭子时，内心已被愤怒填满。
门口的几个保安忍不住走过来，有人求情，让我饶过飞机二饼，看得出来，飞机待他们不薄，有个二十出头的方脸保安甚至当着我面跪下，只求我放过飞机。
然而，此刻的我，听不进任何劝告。
当我拿着鞭子，走到飞机跟前时，我想了羊克和他的父亲。
羊克外号羊癫子，当年，他的父亲也是乡里有名的癫子、地癞子。
童年的羊克经常被他父亲打，我曾经亲眼见过六七岁的羊克被他父亲用绳子吊起来打，用鞭子抽，用脚踹、甩耳光等等。
我很能理解羊克后来的那种阴暗、无比记仇的性格，我也十分反感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这种教育模式。
可在今天，当我拿起鞭子时，曾经那种对棍棒教育的反感已有所淡化，转而对严父的心里有了认同和理解。
此时此刻，我仿佛最严厉的父亲，而飞机则是我的孩子。
孩子不可能拥有父亲的成熟思维，大道理讲不通、听不进，简单粗暴的打骂，也是一种教育方式，尽管，这在我看来，这种教育方式有偷懒取巧的嫌疑，且不利于孩子长期身心健康发展，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可能也没有心思与时间，再去循循善诱的劝诫飞机不要吸毒，更没法从我的角度给飞机讲吸毒贩毒对他个人乃至我们整个团体的危害，他未必会听，听了也未必会做。
于是，粗暴的惩罚成了解决问题最直接方式，并且，如那些打骂孩子的父亲一样，我的怒火也需要宣泄。
我捏着鞭子的两端，束成一根，用鞭子的末端指着飞机：“飞机，我跟你讲过多少回，莫要吸毒，你也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多少回，说你莫有吸！”
飞机的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口，他一句话不吭，但我注意到，他的双脚在微微发颤。
我说：“衣服裤子扒了！”
飞机开始照做，开始脱外套，连同二饼与那个叫唐杰的富二代，在犹豫一会儿后，也开始脱衣服。
不一会，三个人，在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地下室里，仅穿着个裤衩子，面对着墙，跪成一排，他们低垂着脑袋，身体颤抖着，如等待枪决的犯人。
“啪！”
足有近一斤重的第一鞭抽下去之后，我的内心犹如开闸的洪水一样，肆意奔腾着。
无视飞机与二饼的惨叫，在密集的啪啪声响中，我的手机械性的挥舞，不管脑袋还是后背抑或身体的任何部位，一鞭接一遍，狂风骤雨一样挥鞭猛抽，直至飞机的后背红了，直至他们的后背鲜血淋淋，直至他们的脑袋像是泄气干瘪的皮球一样贴在地上。
剧烈喘息声中，地板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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