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发现的时候，情况已经不太好了，”
管家抿了抿唇，努力的稳着自己的心神。
“安排人送少爷去了医院，只是，只是，”
他低下了头，身体和神色同样僵硬。
“还没到医院，就没有呼吸了。”
管家话音落下的瞬间，祁老爷子苍老深邃的眸子骤然瞪大，向来沉稳淡然的脸上难看到了极致。
祁书文则像是被炸雷击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终于说出来了。
王宁替管家松了口气，将在场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美眸闪了闪。
终于死了。
方清压在心底的石头彻底松开，眉眼间的愉悦几乎要压不住，好在最后一丝理智让她维持住了表情。
书房一瞬间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祁老爷子率先反应了过来，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声音格外沙哑，像是很久不说话的人发出来的一样。
祁书文也像是反应不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管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清楚点！”
是得说清楚点，不然自己可就白布置了。
方清眼底闪过抹得意，脸上却满是忧虑。
“书文说的没错，能说多清楚，说多清楚，我们也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总统套房找到了少爷，他身边还躺着个年轻女人，我还以为……”
管家的头埋得更低，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忽略了一些无法言说的细节。
“再后来就发现少爷叫不醒，呼吸也不太对劲，就立马派人送少爷去医院，谁知道还没到酒店，少爷就断气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那个女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话说的隐晦，意思却很清楚。
死在了女人的身上，没有抢救过来。
祁老爷子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的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
“什么女人，什么断气？”
祁书文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管家面前，抓住他的领子。
“你竟然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不管他有多讨厌祁景，那都是他的儿子，祁家的长子。
当然，也是祁家下一辈的希望。
“书文！！”
方清当即跟着上前，拉住了祁书文的手，出声阻止。
“这样的事，他不可能有胆子胡说，你先放开他，不要在爸面前胡来。”
她好不容易将祁书文的手从管家身上拉了下来，满脸泪光的看着管家。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就这么……医生有没有说死因是什么？”
提到这个，管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也更难以启齿。
“是，是服用了过量兴奋药剂。”
果然只能检查到这些。
方清彻底松下了心头的气，眨了眨眼睛挤出来几滴眼泪。
“小景这孩子，”
她抽泣了两声，声音也满是心疼和感慨，一副慈母做派。
“再怎么胡闹也得有个限度，怎么能……”
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演技也炉火纯青。
王宁看着方清的表演，心底忍不住由衷佩服。
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她亲儿子。
想到这里，王宁狭长的美眸中闪过抹失笑。
也是，本来就是她亲儿子。
要不是知道管家事先并不知情，她都要怀疑他是在故意打配合，才会一直没说清楚死的是谁。
“是我的错，没有说清楚，”
管家被方清的话点醒，连忙解释。
“出事的不是大少爷，是祁建少爷，”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至于大少爷，还没有找到。”
自从大少爷离开老宅后，少爷这个称呼就落到了祁建身上。
这是整个祁家老宅都默认的事情。
刚才太过慌乱，他忘了改掉称呼。
死的是另一个孙子，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祁老爷子的心没有放下去，身体晃了晃，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祁书文则瞪大了眸子，彻底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方清愣了下后，猛然朝管家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心口的衣服。
“死的是谁？！”
她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王宁眯了眯眸子。
是嘛，这才是真正伤心时候的样子。
管家看到面前脸色狰狞的方清，眸子颤了颤，艰难开口。
“是，是祁建少爷。”
“放屁！！”
方清完全失去了理智，脏话脱口而出。
“小建在房间养身体，哪里都没去，怎么可能死在酒店里？”
她脸上的震惊和恐惧融在一体，五官都跟着扭曲。
“我知道了，是祁景让你这么说的是那个小孽种让你这么说的！！”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想吓唬自己！！
管家被方清现在的样子吓到，朝后退了退。
“夫，夫人……”
祁书文神色痛苦，却比方清好一点，上前抱住了她。
“小清，你先冷静冷静，我……”
“给我滚开！”
方清转头就打了祁书文一巴掌，泛红的眼睛愤恨的盯着他。
“他诅咒小建，我怎么冷静，倒是你，还能好好说话，果然是只在乎和前妻生的那个孽种，不关心小建，”
她说着，就要朝外跑。
“我去把小建叫来让你们看看，死的不是他，绝对不是。”
这副样子，和刚才以为祁景死的时候完全相反。
祁书文捂着脸愣在原地，看着方清的眼神像是看着个陌生人。
王宁静静地看着，将每个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这些，可都是要复述给齐总知道的。
然而方清还没走出去，就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手上，抬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老爷子，先生，夫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把少爷带回来了。”
其他几人放下担架，也低下了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不是没得选，他们也不想知道这件事。
祁老爷子看着那道被白布掩盖的身影，眼前阵阵发黑，呼吸重的几步远之外的王宁都能听到。
“不可能是小建，绝对不可能，”
方清的身体晃了晃，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朝着担架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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