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几句，连水月把我拉到了一边。
“小刀，这次去的目的，是破坏火炮。我不知道柳文生的炸药好不好用，要是不行的话，你就让人把炮弹都扛回来。”
我笑了：“明白！”
“千万要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
我点点头：“知道了。”
又聊了几句，三镖过来说：“小刀，水月，咱们过去吧。”
我朝下面一看，那些喝完肉汤的“死士”，已经列队朝着最前面的寨门去了。乔金娘也站起来，张三魁的搀扶着她，一起往下面去了。
三镖走在前面，我们跟着，一路来到了前寨的寨门口。
此时，大门紧闭，外面寂静无声。所有的队伍都停下了，第一队胳膊上绑着红布条，看起来都是中年人，手里拎着大刀。
他们的后面，是胳膊上绑着黄布条的第二队，两人一组，一人扛大抬杆子，另一人背着筐，里面装着火药、石弹等东西。
最后一队胳膊上是黑布条，身上都披着白布单子，每个人的嘴里还咬着一根粗树枝。
他们的手中，要么是短刀，要么是菜刀，都是比较方便的家伙。我简单瞅了瞅，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这时，杨文成走了过来，给我和李半拉子也披上了白床单，又给我们一人一支短枪一把匕首。他对旁边的这些人说：“都听着，出去之后，听刀爷的命令！让谁死，谁就立马去死，敢有一点儿犹豫，我杀你全家！”
我一听，赶紧说：“兄弟们，也不用太害怕，跟着我走，听命令就行！”
他们都扭头看着我，表情有些兴奋，看不出一丝的害怕。我正想夸赞两句，忽然想到，可能是乔金娘在肉汤里下的药有效果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
三镖和乔金娘他们，已经上了寨门，正在观察外面的情况。
按时间上来说，这会儿天黑了，许文山的人可能正在吃饭，或者刚吃完。
周围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柳文生和李半拉子就站在我身后，也是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钱麻子忽然跑过来，趴在我耳边说：“马上就开寨门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拿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好，知道了。”
他一愣：“你咋出汗了？”
“我不知道啊，这会儿全身热。”
我俩回头一看，李半拉子满脸通红，也摘下帽子，连大棉袄的扣子都解开了。
钱麻子笑了：“我那汤挺好。”
刚说到这里，前面忽然咣当咣当几声响，顶门的柱子被挪开了。紧接着，高大的寨门忽然被推开，前方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我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第一队已经朝着对面缓坡的敌人去了。
前方的第二队也在慢慢往前移动，我赶紧招招手，带着后面的人紧紧跟了上去。
外面传来枪声，肯定是敌人发现了。只不过，枪声不太密集，稀稀拉拉，敌人应该不多。
这时，我们已经冲到了寨门口，就见第二队人马扛着大抬杆子，在杨文成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前方的几个雪坑奔去。他们跑到距离寨门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立刻分散开来，组成前后两道防线，面对山谷方向。
第一队的人嗷嗷叫着狂奔，最前面的已经跑到帐篷群，和敌人纠缠在一起。
我见时机已到，立刻一挥手，大喊：“跟我走！”
这一百号人，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我的手臂还没放下来，就冲了出去。
我赶紧招呼李半拉子一起追上去，直接跑向对面的缓坡。此时，那里为数不多的敌人，正在被第一队的人追着砍，他们看到更多人往这边跑，吓得哇哇叫，扔了枪就往山谷方向逃窜。
我们根本不管那么多，直接穿过敌阵，爬到坡顶，开始在矮树林中穿梭，往火炮阵地去。
山谷方向已经传来阵阵枪声，许文山应该也被吓了一跳，开始派兵增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脚下的雪很厚，前面又都是矮树，微弱的月光一缕一缕照下来，也不太能看清前面的情况。我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也不觉得冷，只是拼命往前跑。
耳边都是咔嚓咔嚓踩雪的声音，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停下来，我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身影，都在拼命往前跑。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就像一大群受惊的傻狍子，正在树林里狂奔。
那一刻，我又忽然想笑，为什么不是一群狼呢？
这时，我跳过一个雪坑，继续往前跑，同时低声对前面的人说：“慢点儿，慢点儿，都注意看着周围！”
这一个个的，都跟跑疯了一样，没有人慢下来。
就在这时，李半拉子忽然从后面拉住我，我一个趔趄，差点栽进雪坑了。
“小刀，是不是那边？”
李半拉子往左边一指，就在我们左前方十多米远，有一片平缓的山坡，没有树。而且，那里点着两个火盆，旁边站着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我们，正在慌慌张张拉枪栓。
感觉还不到两里路啊，这么快就到了？
我赶紧大喊：“跑过了，兔崽子们，快回来！”
这时，枪声响了。
听到动静，前前后后的小崽子瞬间调整方向，开始朝着火盆那边狂奔。
我跟在后面，大喊：“快快快，谁砍死一个，多赏一碗肉！”
这话一喊，小崽子们大受鼓舞，都嗷嗷叫着往上冲。因为天黑，上面的敌人肯定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就听到四面八方都是喊叫声。
我和李半拉子转身往上冲，刚跑两步，就被后面的人撞倒，掉进了一个雪坑。
好不容易爬上去，周围已经没人了，前面那片空地上，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枪声也是零零星星。
李半拉子急了，大喊：“给我留一个啊！”
他刚喊完，忽然扭头看着我：“小刀你受伤了？”
我赶紧摇摇头：“没啊，没感觉！”
“你鼻子……”
我用手背一擦，手套上全是血，也愣了一下：“可能刚才栽雪坑里，鼻子碰到了。不管了，咱们赶紧上！”
说罢，我俩快速爬上这个缓坡，就见地上都是缠斗在一起的人，一片混乱。
都是两三个小崽子压住一个敌人，拳打脚踢，菜刀乱砍，还有用嘴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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