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掐会算。”无名信口胡说道。
李秋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是承认下来。
“没错，我的确是有婚约在身。”
她出身世家，但宗族已逐渐没落，为了不被其他势力所吞并，只能籍此与其他强大的世家进行捆绑。
可她不想将这当做一场交易，于是，便逃出了家族，来到了这偏居一隅的太玄宗。
此事，无名也是过了很久才知道的（上一世），可得到消息时，李秋水已经香消玉殒。
她的确答应了那场联姻，可新婚当夜，她不堪受辱，拔剑自刎。
虽然她的宗族得到了庇护，但人族的那些世家道统，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没过多久，她的家族便被联合吞并了，族人，更是被赶尽杀绝。
虽然无名后来为她报了仇，覆灭了那几方道统，但终究留下了遗憾。
既然重新来过，那他，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上演。
当然，除了弥补遗憾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你想嫁吗？”无名抿了口茶水，轻声问道。
李秋水沉默了。
倘若按照她的秉性，自然宁死不从。
可在太玄宗的这两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人，生来便身不由己。
那不止是一桩婚姻，更是她整个家族最后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所以，她内心曾经的坚定开始动摇了。
无名自然明白她心中顾虑，“你觉得，你同意了这桩婚事，便能阻止你的家族没落吗？”
李秋水摇了摇头，那些世家的嘴脸，她再了解不过。
可若不同意，只会加速宗族的覆灭。
“早死跟晚死有什么区别？”
“迟来的覆灭，只会让人陷入更痛苦的煎熬。”无名如是说道。
李秋水狐疑的看向身旁无名，“你为何对我宗族之事这般了解？”
无名摊开折扇轻轻摇动，“与你无关。”
“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你还想不想同意这桩婚事？”
李秋水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笑容，“就算我不同意，又能如何？”
“那些世家，非我所能抗衡。”
她的实际年龄其实比无名大不了多少，虽天赋凛然，可实力终归与那些世家有着巨大差距。
“若你不同意，我可以帮你...灭了那些道统。”无名折扇一合，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这话说完，李秋水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对面的无名。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觉，她不是去怀疑无名究竟有没有这种能力，而是脑袋忽然翁的一下。
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恍惚了许久。
“就你？”
半晌后，她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无名，眼神里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嫌弃。
无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只需告诉我，你同意与否？”
李秋水陷入沉默，无名说的有道理，这桩婚事无论她是否同意，宗族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唯一的区别，就是覆灭的时间问题。
犹豫片刻，李秋水的眸光多了几分坚定，用力的摇了摇头，扬起雪白的下巴看向无名。
“我当然不同意！”
无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好。”
“那我就...帮你宰了他们。”
......
是夜
月朗星稀，顾川像往常一样，在摘星台上支起篝火，烤着从山脚下偷来的鸡。
“小子，老实跟我讲，你的雷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旁，老乞丐捧着酒壶不时往嘴里灌上两口，盯着无名认真询问道。
之前，在碧水村落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他没有追问，如今闲暇，他想弄清楚无名的雷法究竟从何而来。
毕竟，这关系到天师府的传承。
五雷正法，只有那几位有资格继承天师之位的人才有资格修行，从不外传。
无名抬头，看向对面的老乞丐，“老头，你相信我吗？”
老乞丐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信！”
无名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认真解释道，“我的雷法，其实是你传给我的。”
老乞丐闻言一愣，“我传给你的？”
无名颔首，“还记得你之前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吗？”
老乞丐神色恍惚，想起在青阳城的茶摊上给他讲述的那些传闻，点点头，“记得。”
“你可曾想过，你为何会知晓那些事？”无名又问。
老乞丐脸色怔然，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篝火，‘是啊，他为何会知道那些事？’
明明从未发生过，可仿佛，他曾亲身经历过，一幕幕场景，犹如刀刻斧凿般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无名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些事，都是将来会发生的。”
“亦或者说，那些事，其实已经发生过了，只不过，你并非其中的参与者。”
“因为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老乞丐瞳孔猛地一缩，“那些事，真的会发生？”
无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觉得，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老乞丐咂咂嘴，“这好像是个悖论。”
无名点了点头，“过去影响将来，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你所看到的，是按照一条既定轨道所发生的。”
“可若是当有人成了变数，不再入局，那将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将被更改。”
听到这里，老乞丐直呲牙花子。
修为越高，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所洞悉的自然也就越多。
可现在，无名所说的东西，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意识有些跟不上了。
“如何证实你所说的？或者，你为何会知晓这些？”老乞丐道出心中疑惑。
“你见过雪飘人间吗？”无名看向身旁的老乞丐。
“啊？”老乞丐挠挠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随后，无名起身来到摘星台的悬空梯上，仰望深邃星空。
“刺啦”
右手并指，无名朝着夜空猛地一划，下一瞬，天穹裂开了。
一道惊天的剑气萦绕四野，如一挂银河倒悬星空，引得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
“簌簌”
下一瞬，银河乍泄，漫天凋零下无数雪花，璀璨如霜，如月光散落天穹。
“你晓未来事，我乃未来人——”
“这一剑，便是证明。”
老乞丐一蹦三丈高，活见鬼一样的盯着无名，“窝草！”
“这股势....”
无名的那一剑，没有任何威力，却蕴含着一股破灭苍穹的无敌意志，纵然是他，也从未见过。
哪怕，当今的剑圣也远不及他。
随后，这一剑，与他脑海中那久久挥之不去的画面，逐渐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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