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将衣服扔掉？
是因为他不穿，他误会他嫌弃了吗？
凌漠将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
他不要外面的购物袋。
里面的衣服不脏。
他放到洗衣机里。
他怕吵醒到夏訾枫。
到了阳台，拨打电话让物业上来清理垃圾。
物业上来的时候，还遵照着凌漠的吩咐，带了楼下餐厅的餐单。
凌漠将菜单放到桌上。
物业离开后，他的目光又再落到夏訾枫身上。
睡着的夏訾枫很安静。
她的长相在刚与柔之间，过于“恰到好处”。
看着他的睡颜。
如果将她认做男孩。
这是一个有着非常精致优越五官的男生。
将她认做女孩。
她则如同高岭之花。
只可远观，不可触及。
……
凌漠看着看着。
忽然别开了脸。
看着一个男生出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去房间找了毛毯。
准备盖在夏訾枫身上时。
“少年”忽地睁开双眼。
那瞬间，他好像看见“少年”眼底一抹冷与杀意。
但那瞬息之间的强势就像错觉。
凌漠顿了一秒。
解释：“我怕你着凉。”
夏訾枫：“……”
她的身体本能反应是提防。
刚才，好像被凌漠同学看见了。
夏訾枫没有强行露出惯用的装乖笑容。
“谢谢凌漠同学。”
凌漠将毯子放到她身旁的沙发上。
“你看看要吃什么。”
她眼神示意她看茶几上的菜单。
夏訾枫也饿了。
但这是从餐厅拿过来的餐单。
上面有价格。
是她消费不起的。
“不了，我准备离开了。”
“吃完再走。”
“凌漠同学在挽留我？”
她的笑容又再爬起。
这样看来，学霸也想和她当朋友，是吗？
但是她身上有一阵穷酸的味道。
在这会儿靠近，他就要嗅到了。
“……”
他在挽留她吗？
凌漠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他是不习惯与人接触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和夏訾枫有这么多的接触。
但现在的“接触”，让他明白。
他虽是习惯孤独，但却并不喜欢孤独。
“你要回家了？”
“没有，我想到处逛逛。”
逛完就考虑回家，还是回学校去。
全凭她的心情。
“你家人不担心你吗？”
他们会是同类人吗？
“担心，但我和他们说了。”
毕竟她在夏景明面前演了一场戏。
他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心。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对他和胡静芳有所期待。
自己再怎样努力，他们对她的态度能回到从前。
但他们心目中，夏安安才是第一。
这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不会期待。
她早就习惯了。
不要有希望，那就不需要有绝望。
夏訾枫从沙发站起。
欲要离开。
凌漠拦住了她。
既然她不回家，没什么事情做。
那留下用餐又有什么关系？
凌漠不善与人交流。
他就那样拦住夏訾枫，欲言又止。
“凌漠同学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夏訾枫歪头询问。
凌漠发现，夏訾枫除了爱笑，还喜欢歪头。
其实……
她歪头的模样有点可爱。
但用可爱形容男生是禁忌。
“吃完饭再离开，那些菜很大份，我不想浪费。”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蹩脚理由。
夏訾枫倒是没拒绝，“那就谢谢凌漠同学了。”
“你看看要吃什么？”
“我不挑食，所以还是让凌漠同学挑选吧。”
其实她的胃口很挑。
只是面对不喜欢的东西时，她都能露出笑容，将它们一一吃完。
如同她面对不喜欢的人，依然能假装和善。
面对喜欢的人，也依然能表情冷淡。
……
凌漠选了一个清淡的菜。
他不确定夏訾枫是否会有海鲜过敏。
所以优先排除海鲜。
剩下的东西价格便宜了不少。
他自然不会去看价格。
最后，他选的几乎是菜单上最便宜的。
因为那是最家常，最不容易踩雷的。
选完，还特意问夏訾枫：“这个没问题吧？”
夏訾枫看见价格。
和凌漠的距离感似乎近了些。
她知道，凌漠虽选了便宜的，但他并不在意价格。
只是他选的东西，刚好便宜而已。
“没问题。”
刚才的隔阂好像消失了些许。
凌漠打完电话让餐厅送餐后。
挂上电话，就看见夏訾枫看着垃圾桶。
凌漠想解释。
他没有瞧不起那些衣服。
只是他新的衣服要洗过后再穿。
但夏訾枫没说话。
他也不好主动说。
“凌漠同学，那么多书，你看得完吗？”
夏訾枫转移了话题。
朝着那些书看去时，眼里有光。
夏訾枫很喜欢学习。
她是为数不多，对学习不觉得是任务或负累。
而是真心喜欢的人。
……
他能看得完，并且这些书几乎看完了。
他能一目十行。
这样的话，最后被凌漠吞回腹中。
“看不完，但我喜欢藏书。”
他看见夏訾枫的眼神。
本能就撒谎。
他突然走开。
到了一个房间。
很快，就又回来了。
手上多了一张小区门禁卡。
“你可以过来看，这里离学校很近，你喜欢看什么书，可以让物业管家去买……这里还有书架是空的，我本来就想随便买些书来将它填满。”
“凌漠同学……你没想过，我可能是小偷？”
原来凌漠同学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夏訾枫心里很暖。
只一眼，她便知道，他的那些话，只是不想让她拘谨。
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吧。
“没关系，我的东西很多，你要偷，可以慢慢来。”
凌漠没发现，他的眉眼都是温柔。
夏訾枫愣了一下。
感觉冷冰冰的心，被一阵暖风包裹。
但她脸上总是标志性挂着的笑容，却缓缓地落下。
“凌漠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拒绝。”
她笑意盈盈。
“我并没那么喜欢看书。”
如果是裴炎璟和乔集笙。
或许一眼便能识破她的谎言。
但凌漠不知道，她在学校时。
除了教室。
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凌漠看着自己递出去的门卡，没有被收下。
而夏訾枫在这时，却说：“待会儿吃完饭，我就要回家了。”
凌漠感觉，他好不容易有的一个朋友，马上就没了。
他不想主动与人交友。
但夏訾枫却主动来到他的世界。
他想挽留她。
可是，她说待会儿，她就要回家。
“夏訾枫……”
凌漠希冀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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