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欧路不太对劲。
一大早，时秋吃着早饭，看着一众精灵们围坐在旁边，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两天，他们都是住在育大给他们安排的教师公寓里。京大、育大和水木都在京都，彼此相距不算太远，这里的公寓无论去哪所学校都很方便。
此时，时秋看着利欧路毫无异样地锻炼拳脚功夫，吃饭，照顾索罗亚等等，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家人之间的感情要维护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直球，将事情全部说开，让一切误会和矛盾点被掐死在萌芽之中。
但是利欧路个性内敛，总需要先找到一些苗头才行。
他开始找其他精灵们旁敲侧击，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利欧路有哪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表现好或行为。
“(你说利欧路不对劲?）”泡沫栗鼠抱着小麦克风想了想。
“(应该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化吧。）”泡沫栗鼠想起之前艾路雷朵给冰六尾挖坑的那个时候，若有所思。
“(我上次看到，利欧路从背包里拿了不变石。）”
“进化?不变石?”
利欧路纠结进化问题倒是有可能，但不变石......利欧路的面板上没显示过他携带了不变石啊?
“为什么要犹豫进化的事情呢。”时秋虚心请教。
泡沫栗鼠指了指不远处的艾路雷朵，又指了指自己：“(当然是因为不进化能被你抱着啊，但估计又会因此产生负罪感......之类的吧。）”
奇怪的理由出现了。
时秋叹口气：“我知道了。”
泡沫栗鼠说的是有三分道理，但他总觉得理由不全是这样子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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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军训依旧是需要学生们和精灵搭档一起的。
艾路雷朵向来细心，时秋早上在蓝色小狗身上的注意力也看到了，不等时秋开声，以自己需要磨练呼吸法和剑技为由，给利欧路腾出了位置。
时秋讪讪地笑着。
感觉精灵一多，有些时候啊，互相之间的气氛都比较微妙。
虽然大部分时间，精灵们互相相处都很好。
例如，冰六尾画个画会记得把泡沫栗鼠加上去，利欧路会给之前不太喜欢的索罗亚倒牛奶，捷拉奥拉上次还帮助艾路雷朵磨练剑技。
但是，也会有不少时间，他们互相之间藏在里面的暗流涌动，时秋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其实能够隐约感受到一点。
小少年对此非常有天赋地当看不见，总觉得如果揭穿了，会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太得了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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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军训，是合作越野。
一共250米的路径，设置四道关卡，要求学生和精灵进行障碍跑。
设置的障碍对寻常学生可能比较麻烦和困难，但对于时秋和利欧路这类，具备灵巧体术的底子，这就是到了他们的舒适区。
所有人包括和他们交过手的教官都是这么想的，然而……
第三组，五名学生包括时秋开始障碍跑。
“小心！”容月在下面，没忍住高喊出声。
时秋在网绳上攀爬时，没注意到其中设置的漏洞，脚下一空，看着就要跌落在地。
幸好旁边的利欧路眼疾手快，连忙拉了时秋一把，才帮他稳住了身形。
“好险。”时秋吸口气。
这个高度跌下去，顶多摔倒时疼两下，连骨折都不太会出现，但是丢人啊……
一人一精灵越过网绳，时秋舒口气：“多亏你了，哎……等一下！小心！……”
时秋和众人只见，刚刚还可靠无比的利欧路，下一刻却没注意到旁边的阻拦绳，被绳子绊了一下。
这次，轮到时秋及时拉住了他。
利欧路怔怔地看向少年。
时秋扑哧一笑：“完了，这次我俩的逼格真的要掉没了。”
“快点走，前面同组人都快没影儿了。”
接下来，一人一精灵依旧出错，看得出都不在状态，光明正大地神游一般。好在互相都能及时帮到对方，不至于摔出个好坏。
“他们这是没睡好？”容月有点傻眼，低声问陆青。
陆青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神情有点怪异：“不太像……我怎么感觉……”
我怎么感觉这一人一精灵都有心事，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了呢？偏偏自己频繁中陷阱，各种出错，却还能及时保护到对方。
这两个还贼认真，越出错，速度越想放快，越时时关注自己的同伴，然后脚下越容易出错……
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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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
时秋吃着吃着，蓦地笑出声来。
天时地利人和，打直球需要一定的背景铺垫才会有效果。
“说说吧。”时秋叹气，放下碗筷，眼中是不容拒绝的情绪，“你在苦恼什么呢最近。”
“（我……）”利欧路抿嘴。
“不想进化吗？”
“（不是！）”利欧路一改支支吾吾，立马否定道。
“（之前，我的确犹豫过一段时间，还拿了背包里的不变石。）”利欧路开口说道，“（但是很快我就决定了，我要进化成路卡利欧。）”
“（但是，时秋……）”利欧路声音微微颤抖着，“（很快我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他蹙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进化失败了，时秋……)”
冷静的嗓音，隐隐的哭腔。
蓝色小狗身上冒出蓝色的光，持续一段时间后却渐渐消失下去，依旧保持原样。
不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化，而是不能进化。
时秋立刻意识道，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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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路无法进化，这件事情对时秋来说不是大事，他并不在意。无论是利欧路还是路卡利欧，无论是强劲还是弱小，他都会很喜欢。
但是，利欧路的进化是亲密度进化，他们之间的羁绊自然达到甚至超过了进化的要求。
少年不会通过进化成功与否，来佐证衡量他们感情的存在与多少。
但利欧路会。
在第一次进化失败的刹那，他就会怀疑自己对训练家的感情。
“（我无法好好回应训练家的心意。）”这个念头的产生，以及随着时间持续壮大，会由此产生更多的思绪。
“（我是否会拖大家们的后腿？）” 、“（我是否配继续待在时秋身边？）”
这些会把他毁掉的。
甚至是连时秋没法直接帮助，他越体贴，越表达亲近，利欧路会越愧疚，越讨厌他自己。
……
麻烦了。时秋表面保持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苦苦思虑。
他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不可能远离，不可以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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