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就出门上班去了。
他没有注意，在他出门不久，刘光天也骑着车远远吊在他后面，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在工作日，许大茂倒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光天一直跟到了厂门口，也没见许大茂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到了下班轧钢厂下班，门口隐蔽处盯梢的人已经换成了刘光福。
就这样两兄弟一连盯了三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刘海中对两个儿子的成果很不满意，他甚至发了狠，干脆要求两个儿子白天黑夜轮流盯着！
对，连晚上都不放过。
好在后院的刘海中家和许大茂家就是门对门，刘家两兄弟在家就可以看到许大茂的动向。
即便两兄弟非常不满，在刘海中的淫威之下，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一天晚上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许大茂竟是悄悄从家中摸了出去。
这让已经昏昏欲睡的刘光天瞬间来了精神。
“爸！光福！快醒醒！耗子出洞了！”
刘海中和刘光福很快就出现在前堂。
“许大茂偷偷摸摸出去了，咱们跟上，这个点出门肯定有事！”
父子两个都是精神一振，跟着刘光天出了门。
此刻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三人跟在后面，远远还能看到许大茂的背影。
许大茂脚步极快，时不时还左右张望，看起来很是小心。
不一会，许大茂就走到一间颇具规模的四合院门口。
门口还有两个抽烟的人，和许大茂不知道说了什么，许大茂连连道谢，推门进去了。
“爸，这什么地方啊！”刘光福到底是年轻，很多事物根本没见过。
刘海中神情严肃的说道：“看样子像是黑市，像这样的黑市，据我所知在四九城得有十几个！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次地方，还得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
“黑市？许大茂要卖东西？”刘光天脑子转的很快。
废话，来黑市不是卖东西就是买东西，有多难想。
“咱们先躲起来，看看许大茂出来什么动静再说。”刘海中人老奸猾，带着两个儿子躲到暗处。
果不其然，不一会许大茂就从这大院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行了，我们先回去吧，白天不用监视了，到下班的点你们两个从轧钢厂再继续跟踪，看看他今天是不是会大手大脚花钱！”
刘光天和刘光福点点头，跟着刘海中先一步回了家。
果然不出刘海中的预料，许大茂下了班就直奔供销社，买了两瓶汾酒，还买了不少肉食和粮食！
甚至还给自己买了双新皮鞋！
听着两个儿子绘声绘色的汇报，刘海中心里有底了。
“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干得不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刘海中很是开心的进了里屋，留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
“你说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和许大茂脱不了关系！”
刘海中第二天一大早上班，车间都没有去，直接敲响了李怀德办公室的门。
“进！”
刘海中听到里面的声音，这才理了理头发，推门轻声走了进去。
正在桌子上写文件的李怀德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刘海中，有些茫然。
“这位工人师傅，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海中低头哈腰赔笑道：“是这样，领导，我是锻工车车间的工人，叫刘海中！有些情况想向您反映下。”
李怀德哦了一声，并没有当回事，继续低头写文件。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同时他内心也在抱怨，这张秘书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把人放了进来，轧钢厂多少人啊，问题多了去了。
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上门反映问题，那我这个副厂长什么都可以不用干了！
“咱们厂放映科的许大茂，我怀疑他家里窝藏了财产！娄半城的财产！”
刘海中简单一句话，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让李怀德猛然抬起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来，坐到椅子上，慢慢说！”
李怀德甚至起身给刘海中倒了杯茶水，脸上也变的笑容满面。
刘海中看着面前的茶杯，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继续说，你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
刘海中得到李怀德的鼓励，内心有了底，就把自己怀疑的事情讲了出来。
“是这样，领导。许大茂原来是娄半城的女婿，后来娄半城带着妻儿老小跑了，这许大茂也就和娄小娥离了婚。”
“因为我是我们四合院唯一的管事大爷，院里二十多户，一百多号人都归我管，所以平时我就比较留心!”
“发现这个许大茂啊，他的花销远远超出了他的收入水平！于是我就让我两个儿子轮流监视，果然在前天夜里许大茂趁夜色去了黑市，不知道出手了什么东西，回来就大手大脚，买了许多东西！”
李怀德听得双眼发亮，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刘师傅，您今年多大了？”
刘海中闻琴生而知雅意，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胸膛挺起。
“领导，我今年五十三了，虽说离退休不远了，可身体还棒的很！”
李怀德点点头，快退休也好，免得到时候用完了还得找借口踢走。
“有没有兴趣进步进步？”
这句话好似天籁，刘海中奋斗了一辈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领导，您要是用我，我就忠于您一个人！你的手指到哪里，我就冲向哪里！”
他面色涨红，话音中隐隐带着颤抖，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李怀德早就看出眼前这个老东西什么脾性，他最喜欢的也就是这种人。
“好！那我任命你为纠察队组长！你先回去工作，先别声张，明天我就公布！”
“哎！好嘞！”刘海中又是鞠躬又是赔笑。
李怀德说到这里又低声说了句：“你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许大茂隐藏的财产清查出来！”
“放心吧！领导！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能辜负您的信任！”
刘海中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甚至连最后李怀德说的什么都不太记得了。
他只知道，从明天开始，自己就不是工人，而是干部了！
刘海中回车间的路上，一会笑一会跳，颇有点范进中举的感觉。
“刘师傅，什么事儿啊？乐成这个样子？”锻工车间主任老周饶有兴致的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虽然溜号了一会，可毕竟是老师傅了，门下徒弟更是不少，只要不耽误生产，很多事情老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海中听到周主任的问话，这才回过神儿。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道：“哈哈，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说来听听嘛！”周主任凑近了想要吃个瓜。
奈何刘海中开心的事情自然不能和他讲，打了个哈哈回到工位上干活儿去了。
和舍不得把手艺传承下去的易中海不同，刘海中可是教出了不少好徒弟，尽管现在不是七级锻工，可门下的弟子们丝毫没有不尊敬的意思。
“师傅，您喝水！”
“师傅，你抽烟！”
刘海中人是回到了工位，可并没有干活，而是舒舒服服坐到椅子上，门下的弟子就赶忙伺候上了。
这些弟子还都是真心实意的！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师傅。”
“就是，讲出来让大家伙都开心开心！”
刘海中即便炫耀的欲望再强，也记住了李怀德的嘱咐，做到了守口如瓶。
“明儿你们就知道了！哈哈！”
弟子们见状也都不再追问，纷纷忙起了手头的活计，遇到问题时不时请教下刘海中，刘海中也耐心的教导示范。
下了班的刘海中特意去买了几斤生肉，又买了瓶散篓子。
“去，把筐的鸡蛋抄上几个，今晚咱们爷儿几个庆祝下！”刘海中回到家就把肉丢给刚睡醒的刘光福。
听到老爹说要改善伙食，刘光福乐坏了！
自从老娘跟着易中海跑了，每次见到他们几个孩子就跟没看见似的，倒也是铁石心肠。
家里没有女人，什么家务都是他们两兄弟干。
每天都是窝窝头和稀面汤，要不是家里还有几罐咸菜，人早就饿垮了。
刘光福也是命苦，他不知道老爹没事就去饭店独自打牙祭，二哥有事没事还能从石中磊手上来点外快，日子更是滋润。
就他一个苦哈哈，筐里的鸡蛋他是动都不敢动，不知道多少天都没见过荤腥了。
“爸，炒几个鸡蛋？三个？”
刘海中难得豪气的大手一挥：“怎么这么小气！五个！”
刘光福乐得都蹦起来了，撒腿就朝屋外跑去。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菜都上了桌儿，刘光福就傻眼了。
他看着眼前煎的金黄的鸡蛋，又看了看老爹面前的三个，有点想骂人。
这煎三个和煎五个有什么区别？
我还不是就只能吃一个？
“爸，您这今天是有喜事啊？”刘光天乐呵呵的端起酒杯，敬刘海中。
刘海中坐的很是端正，面无表情的拿起酒杯和儿子碰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量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宣布个事情，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上任纠察队的组长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爸，这下咱们家要发达了！”
“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二小刘也真心实意的对老刘表示祝贺，一连碰了好几杯！
“你们这两天再辛苦一下，盯好许大茂，看他有没有继续出去卖东西！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拿下许大茂！”
“好！”
“坚决支持爸的决定！”
两个儿子齐齐快速拍手鼓掌，连连叫好！
“爸，那我们两个的工作.......”刘光天很是会抓机会，赶紧尝试着问老爹。
刘海中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斜了老二一眼。
“你急什么，等我站稳了脚跟，还怕找不到工作？”
刘光天哪里还敢说什么啊，自然和弟弟一块不住的点头。
“还有啊，最近你多留意些石中磊的动向，等拿下许大茂，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这话听得刘光天心中一震，忍不住抬头看向刘海中，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刘光天迟疑的没有吭声，却也没有说半个不字。
只是心里的小九九又盘算起来，自己可是从石中磊那里捞了不少好处，也曾见过石中磊在家过得什么优渥的生活。
可这一切还都在合理范围内啊，毕竟人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工资又高，完全说的过去！
到底是帮老爹还是帮石中磊？
他竟然一时间有些犯难。
“这事你要是办的好，我找找人舍舍脸，给你弄到宣传科，和许大茂一样去放电影！”
许大茂当放映员过得什么日子，刘光天是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跟着石中磊有一顿没一顿，到底是不如自己成了放映员天天都有的吃！
一顿饱和顿顿饱让刘光天几乎不再有任何犹豫！
干了！
“放心吧！爸！这事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嘿嘿，等二哥成了，这个大院岂不是就咱们家说的算了？”
刘光福也开始了美好的遐想。
自打他记事起这院里就有不少他眼中惹不起的人物。
对门的许大茂，中院的傻柱和易中海，后来又多了个石中磊。
现在看来都他么是土鸡瓦狗，臭番薯烂鸟蛋！
“爸，有个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刘海中眉头一挑，放下手中的筷子。
“讲！”
“我怀疑三大爷，哦不，是前院的阎埠贵家里有自己的秘密地窖！”
刘海中来了兴趣，大胖脸不自觉的朝小儿子凑近几分。
“仔细说说。”
“我见过好几次三大爷一家大采购，买的虽说都是些棒子面大白菜等不值钱的粮食，可明显够他们家吃上好久好久，可每隔一段时间他们还是要去大采购！多出的粮食哪里去了？我就好奇啊，只有可能是藏起来了！”
刘海中点点头，这事是阎埠贵的家事，可这种大采购明显就是走不合法的途径！
因为阎埠贵家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配额！
只有可能是鸽子市或者黑市上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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