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任课老师有一点好，单纯。
石老师二十多岁刚毕业没多久，在二中这种人才济济的重点中学教书没有任何优势。
但是温月真的很喜欢她，她虽然经验没那么丰富，但是有无限的热情。
这个时候的老师，正处于希望带好所有的学生，希望所有学生都学好的状态。
不用问温月也知道来看心理科一定很贵，她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沓钱，“石老师，我不知道今天看的这个医生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三千，你都收下吧。”
沈策提前把两个月的补课费都给她了，再加上之前在班级零零散散收的问题费，现在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三千块被温月卷成了小卷，因为天气太热了，握在手心里的现金还带着温月的手汗，有些潮湿。
石老师眼圈一下就红了，“老师怎么可能要你的钱，快收回去。”
温月不肯，把卷在一起的钱往石老师的名牌包里塞。
“温月！”石老师嗔怒道：“再给我钱以后英语课你都在外面站着听吧！”
温月：......
石老师把钱塞回温月的裤兜里，而后又拍拍温月肩膀，“你如果真想感谢我，下次考试就不带任何压力地去答题，考六分就考六分，反正你是理科小天才，到时候去学个电路当个电工也挺好的。”
温月：？？？
看到温月一脸懵逼的样子，石老师笑出声：“开玩笑，心情好点没？”
温月也对着石老师展开笑颜，“谢谢你，石老师。”
“行了，咱们开始下一站，去买漂亮小裙子！”
石老师眼睛亮晶晶的，比沉稳的温月还像个高中生。
直到石老师从地面停车场把自己的保时捷718开出来，温月才知道石老师在医院说的话不假，她家上头真的有人。
敞篷小跑被贴上玫粉色的车衣，石老师戴着墨镜扶着方向盘，“上班我都打车的，今天为了带你出来玩才特意开出来。”
温月点点头，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你还挺低调。”
“不能不低调啊！”石老师嘟着嘴，“老师工资不高，我如果太招摇了如果让人传闲话，影响不好。”
学校里最忌讳的就是谣言，学生和老师的课业压力都很大，往往八卦可以成为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传言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只要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和猎奇心就好。
石老师叹气道：“我们全家都不同意我当老师的，就想让我回家里的公司上班。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老师，不当老师我的人生都不圆满！”
温月有些意外，表面娇软温柔的石老师竟还是个硬骨头。
其实温月早就知道石老师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每节英语课石老师的衣服就没重样过。
而且每件衣服都做工精良，石老师已经尽量低调穿一些不带名牌logo的衣服了，别人看不出来，温月可是火眼金睛，她看到走线和面料都能认出来品牌。
这是根植于记忆深处的技能，穿到谁身上她都忘不掉。
“你呢温月？你有没有什么不达成就后悔一辈子的梦想？”
温月偏头望着石老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回家。”
石老师：“啊？”
带着轰鸣声的跑车停到了一条步行街路边，温月透过车窗看过去，长长的小街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街边还有推着餐车沿街贩卖的各种小吃，温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以为你要带我去什么高端商场。”
“哎呀，这里很好的。”石老师把车子停稳后，神秘地冲着温月挑挑眉，“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面买衣服，物美价廉。”
海市没有大都市的繁华奢靡，但历史底蕴悠久，百年前就开通了通商口岸，是当年全国的重工业中心。
这条步行街还保留着百年前的老建筑，斑驳的西洋建筑伫立在贴着各种潮流文化标签的商店中熠熠生辉，这种奇妙的搭配是步行街最迷人的地方。
这是温月穿过来后第一次逛街，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这座城市。
窄窄的小道两侧是各种摊位店铺，周日的步行街人群熙熙攘攘。
温月的目不暇接，看到这个小摊想吃这个，看到另一个小摊又想吃那个。
石老师看到温月馋得快流口水，趁着她不注意买了一份拇指生煎包。
“我们一起吃一份，留着肚子吃别的。”
温月眼睛直放光，毫不客气地拿起竹签插了一个塞到嘴里。
焦脆喷香、外酥里嫩的拇指生煎包在嘴里瞬间爆汁，温月瞪着眼睛努动着嘴，“这啥啊，这也太好吃了。”
看到温月鼓着腮帮子惊奇的模样，石老师不由得笑出声，“你没吃过？”
温月摇头：“没有。”
“前面还有很多宝藏小吃，我们先去买衣服。”
温月依依不舍地离开小吃摊位，跟着石老师走进一家装修淡雅的服装店。
“这家的衣服都是韩版的，开了很久了，我上学的时候零花钱不多，每个月发零花钱我就全部消费在这里。”
石老师进店后就熟络地和老板打着招呼，温月站在原地不动，石老师把她拉到试衣间门口。
“你等着，我给你挑几件。”
不到五分钟，石老师抱着一大捧裙子短袖裤子走了过来，“快进去试试。”
温月在试衣间换了一件又一件，这些衣服虽然面料剪裁没有多优质，但是总比原身衣柜里的那些洗得起球的衣服好得多。
最后她选定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倒也不是多好看，温月只是觉得纯棉的面料穿在身上很舒服。
她走出来展示给石老师看，石老师满意地竖起大拇指：“好像黄雪公主。”
温月被石老师逗笑了，“那就这个了。”
“等等。”石老师把温月马尾辫的皮筋解下来，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歪着编了一条反股辫。
“要是有个八字刘海就更好看了。”石老师把温月推到镜子前，“小姑娘就要这样打扮才好看嘛。”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温月觉得其实原身也挺好看的。
原本原身也不丑，虽然五官平淡不出彩，但是走清纯小白花路线也算是个小美女。
石老师满意地小声鼓掌，“下次再带你来。”
说完，石老师又冲进试衣间，拿起两件t恤一条牛仔短裙，“这些都要。”
温月刚要从校服兜里拿钱，石老师早就把手机举起来要扫老板的付款码。
“石老师，这个钱必须我自己付。”
“别和老师客气，老师有钱。”石老师按住了温月要拿钱的手。
温月郑重道：“老师，这钱再让你付我晚上都睡着觉，明天考试都没办法好好考了。”
一句话就戳中了石老师的痛点，她收起手机乖乖地站在了温月的身后。
两个人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暗，石老师意犹未尽地指着街尾的一家奶茶店，“逛街最后一步，买杯奶茶去吃饭。”
温月脑子里还想着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事，她忍不住问道：“老师，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真没什么。”石老师挎着温月的胳膊，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以后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老师愿意做你的朋友，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对方不想说，温月也没再问。
走了两步，石老师轻咳两声酝酿着说道：“你们这个年纪有些少女情怀都是可以理解的。”
温月扭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石老师脸色有些尴尬，呵呵干笑两声继续说道：“其实你那个事，我们老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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