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涨？还赚不了多少？这邱公子比他们还不要脸...
“邱公子过谦了，再过些天，估计不光河北，连同北方各省的茶价也会涨起来”
“诶，听你们这么一说，这是不是就是观察使大人想要的结果？故意抬高茶价？”
邱公子说道“那观察使大人为何要抬高？莫非是到时想把收上来的茶叶顺势高价卖出去？
可是直接用银子换盐引也未必没有故意抬高茶价卖出去的赚钱啊”
这时，隔壁又有一个老哥听着听着就插上了话，老哥拍着桌子，喊着“我明白了”
众人一愣，纷纷转头看向隔壁桌那出声的老哥。
“这位兄台，你明白了啥？”
“是啊是啊，快跟我们说说呗”
老哥见个个都在看着他，倒也不怯，呵呵一笑说道“按照正常流程，盐商都是用银子买盐引的，而这些银子每年年终都要统一上交给朝廷。
若是官府在其中把银子换成其他值钱的东西呢？比如茶叶，那这里面就有很多操作手段了”
邱公子说道“不是吧？地方官府到最后不还得将银子上交国库？有什么区别？”
老哥嘴角一扬，说道“呵呵，那区别可就大了，官府可以先从其他地方将银子补齐交给朝廷，但官府可以借着茶叶换盐引这件事情给自己谋利呀”
“啊？怎么谋利？”
老哥露出自信的小眼神，接着说道“就像刚刚你们说的，故意抬高北方茶价，到时顺势偷偷卖出去，那官府岂不是大赚？
要知道本来这些银子是要上交朝廷的，当地官府没有份，但现在这么搞的话，官府手上还能摸到点油。
既给茶商赚一手，又给盐商赚一手，最后自己还赚一手，这观察使大人高啊”
一旁的任俊杰听完之后差点拍桌子，这家伙是不是想太多？高？高个毛？
众人听完之后，有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有的还是有些疑惑。
“不会吧，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不怕朝廷到时怪罪下来？”
“这扰乱茶价到时要是出了什么大问题，这观察使大人估计得被贬职”
“对啊，这观察使大人不是在北地名声很好吗？怎么会与民争利？”
“嗨，老弟，你是第一天出来办事的吗？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呀”
自认为看透本质的老哥轻叹一声，摆摆手说道“你们错了，这不叫与民争利，观察使大人这么做恰恰都是为了定北道。
你们想啊，北地三府现在都不是很富裕，当地官府不得想尽办法赚钱？我是觉得观察使大人这么做无可厚非”
这老哥也是茶商，他有赚他当然这么说咯。
“那也不能扰乱外边的茶价吧？这苦的还是外边的百姓”
任俊杰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描得有多黑。
随即，任俊杰清了清嗓子，突然说了一句“诸位，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众人见又有人搭话，闻声纷纷转头看向任俊杰这边。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是啊，莫非兄台有别的看法？”
任俊杰扫了他们一眼，敲着桌子说道“官府明文公告，定北道开引日是七月初一，今天已经六月初五了，还有二十五天的时间。
那些正在凑茶叶的盐商能在短时间凑到那么多茶叶？我看不行吧？这么点茶叶就能够扰乱茶价了？”
开引日是七月初一，茶叶九月初一交齐皆可，七月初一引都开出去了，盐商又何必再找茶叶？
众人一听，纷纷转动了一下各自的小脑袋，好像是这个理。
“对啊，开引日是七月初一，时间根本来不及”
“这位兄台说得没错，在这么短时间里，茶叶或许会受到波动，但很快就会恢复的”
刚刚那侃侃而谈的老哥，疑惑道“那官府何为要以盐引换茶叶？”
好吧，又回到了问题的起点。
“哎，真是令人费解”
任俊杰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其实也不难猜啊，官府这个政令明显就是冲着茶商来的。
现在短时间内能拿出这么多茶叶的，就只有茶商了”
“难道当地官府要让大批茶商进来卖盐？为什么？”
“对啊，这卖盐的事情本就是盐商干的，怎么观察使大人要拉茶商进来？”
“难道附近几个省的盐商孝敬官员们，少了？”
任俊杰闻言一脸黑线，孝敬孝敬，一直说孝敬，老子没收到好吧。
“肯定不会少，盐商们哪跟咱们这般寒酸？他们个个胳膊肘子粗着呢”
“那可不，那年钱塘观潮，我在江南就看到过几个大盐商居然在江里撒金叶子，那叫一个银浪飘金啊”
邱公子呵呵一声，说道“这些盐商可比我们这些小茶商来钱还快，羡慕”
任俊杰看着这个邱公子，微笑道“诶，这位是邱公子吧？既然你们是茶商，这次也可以把握机会来定北道当个盐商嘛”
邱公子闻言，笑呵呵拱拱手“再看再看，在下冒昧问一句，阁下刚刚为何说这次官府是冲着我们这些茶商来的？”
众人一听，也纷纷看向任俊杰，他们也挺好奇。
任俊杰淡淡一笑，说道“因为官府这次完全就是赔本赚吆喝的，用茶叶换盐引就是为了吸引你们这些茶商过来这边经商。
现在我朝北方的茶叶贸易都是在西北，很明显定北道也想分一杯羹，大定府下面又是燕云，再就是北方各重镇”
任俊杰顿了顿，又说道“这些地方的茶商现在都是千里迢迢的将茶叶运往西北，这是因为西北茶叶贸易兴盛。
若是以后定北道也能像西北那样呢？那附近几个省的茶商们不就可以不用千里迢迢了？”
众人听完之后，不由得“嘶”了一声，很是惊讶。
“那官府收起来的茶叶，要怎么办？”
任俊杰笑呵呵说道“自然是为了吸引草原商人过来，要不然怎么兴旺这边的茶叶贸易？官府在这里面不亏就算不错的了”
“好像，真是这样的”
“这位兄台说得太有道理，大定府和池定府都接壤草原，位置独天得厚，这里现在还免商税，确实容易搞起来”
之前那老哥也是笑哈哈说道“我就说嘛，观察使大人这人高啊，原来是想出这一招，看走眼了，不该怀疑这么个为民谋利的大好官啊”
邱公子微眯着眼，瞄着任俊杰说道“不知这位兄台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何知道这么多？”
这个邱公子还是有点怀疑，毕竟这个钱是真的是太好赚的，他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
任俊杰一脸的笑呵呵，敲了敲桌子说道“哦，本官就是你们刚刚口中说的定北道观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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