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领导！我这就打电话给俺家那小子说。”那工友激动地连连拱手作揖，脑袋一个劲向仨人鞠躬。
其他员工听见后，端着盛饺子的盘子凑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领导，俺家小子今年二十了，没有老耿他儿子的大学文凭，能来咱这儿干活不？”
“俺家那小子中学毕业，能来不？”
“俺家……”
“俺家……”
还有一个中年汉子挤过来，抱着期盼的心情畏畏缩缩地问道：“领导，俺家闺女技校毕业，工地上要不要女的？”
秦苏怡微皱眉头问罗莉：“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抱怨招工难吗？怎么连大专生都不要？”
罗莉也皱起了眉头，悄悄回答说：“当时在这里招工时，我们人地生疏，就委托开发区一家人力资源服务公司代招。由于招收的是普工，要求能吃苦耐劳，那家公司介绍来的大都是四五十岁的庄稼人。这些新民工来到这儿，看见工资福利这么好，自然就想把自家的孩子带过来挣大钱喽。”
“哦。那就招呗。毕竟是重体力活，又是带毒作业，体检一定要严格把关。女的暂时不要，不过有专业技能的还是可以考虑建备选档案。”秦苏怡吩咐道。
“好的。”罗莉站起身来，双手往下压了压，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盯望着她。她大声说道：“你们的要求听到了。目前，工地上干的活够累的吧，而且还要加班加点，你们家的孩子如果能够吃得了这苦，就让他们带着相关证明材料，初八到办事处来报名，经过体检和培训合格后，就可以签订劳动合同上岗。我会发个书面告示，贴在这里和工地上，你们仔细地看看。”
她又对那位有女孩的工友说：“这位大叔，工地上的活太辛苦了，不适合女孩子干，所以暂时不招收女工。不过，有专业技能的，可以带着中技以上的毕业证书和资质证书，到办事处来报名。将来集团招工时，会按照员工家属子女优先考虑的。”
餐厅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个姓耿的工友近乎哽咽地说：“领导，这是您给俺们最好的年礼哇！”
“是啊！”“是哟！”一片赞同声从四周响起。
舐犊情深，天下有哪个父母不为儿女们操心？这世间，人活着，人辛劳，归根结底还不是要为儿女们乃至孙子辈“做贡献” ，让他们过的比自己更好！所以然，他们一听到自家的孩子有望也来工地，和自己干一样的活（在他们看来，他们干的活并不是那么劳累辛苦），拿一样多的钱，享受一样好的福利待遇，这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从餐厅出来，罗莉兴高采烈，走起路来有些像小孩子那样，蹦蹦跳跳她真没有想到，和员工们一起吃了一顿饺子，居然为集团招工找到了一条路子。
禹若冰却闷头不语。秦苏怡紧傍着他，悄声问道：“大过年的，你怎么闷闷不乐？又在想些什么？”
“唉，我在想咱们集团招收员工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像小脚女人？”
秦苏怡闻听后噗嗤一笑说：“你的文人弄酸的毛病又犯了吧，招工像小脚女人扭扭捏捏的？哪有这么形容的？照你这么说，对应词该是大刀阔斧、轰轰烈烈的喽？”
“的确是该如此。”禹若冰深以为然的说：“正如莉莉说的，咱们目前的招工途径，主要依赖两种方式。一种是让人力资源服务公司代招。叧一种是亲朋好友和同学同窗之间传递信息，前者像咱们刚才遇到的局面，后者像紫薇把她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招揽过来。这些方式小打小闹还有用，招个百十个人还行，但是一旦碰到大局面，要求大量专业人才或员工时，八九成会抓瞎！”
秦苏怡琢磨了一下，叹道：“这事儿细寻思，存在的问题还真不少。甭说招工的数量无法保证，那质量更是难以保证。像盈盈这边的熔炉操作工乃至炉长，还有药厂那边的配药工和制药设备操作工等等，其实都是按照普工招进来的，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工钱，干着学徒的杂活，还边边干边学几个月才能正式上岗，从经济学的角度就不划算呐。”
她是财会金融专业的，在集团里还兼着不挂名的总会计师，凡事自然而然地要从经济上考虑。
“是啊。我们在九莲的尾矿渣处理项目才用了四百多人，还是县政府出面给征集的，如今大多数已正式成为集团员工。也就是说，盈盈那新材料公司接的项目这么大，这琴岛铬盐厂项目可是几千人齐上阵，除掉外包的，自家也有千把人吧，但是其中公司正式员工才三百多人。外人如果晓得内情，不笑话咱们‘敢接敢干’才怪呢。”禹若冰嘿嘿苦笑着哼道。
走在前面的罗莉见他俩落在后面，而且还边走边说话，便放慢了脚步，等他俩走拢过来，不由地狐疑问道：“你俩在嘀咕什么？还聊的那么带劲。”
“唉，集团员工招聘的事呀。”秦苏怡把刚才讨论的事简单地说了说。
“哎呀呀，大过年的，你们还要讨论工作。你们就不晓得老话说的‘大年初一忙活，一年到头劳累’么？”罗莉嗔道。她可是挂了福海集团人力资源部副部长的头衔的，涉及到本职工作，可不能搪塞了事，自然也要参加到讨论之中，尽管是不情愿地嘟着小嘴：“我也觉得，招工单靠那些人力资源服务公司怕是不行，天晓得他们会不会滥竽充数，凑够人数就拿介绍费，等到发现不适合，头一个月的工钱还得给人家，到头来还要找人填岗。这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钱赚吆喝’啦！”
“我估计开春后，河南的吴凌芝那边，怕是会急火燎燎地追着咱们上马矾矿渣处理项目，下半年全国各地这类项目恐怕至少有上十个。还有，日本黑木竹三也会邀请咱们东渡……你们说，盈盈她们有那分身术么？”禹若冰皱着眉头分析道。
“哎呀，这还真是个事呢。”罗莉大呼小叫地嚷起来：“苏怡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像王母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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