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笑道：“顾将军所料不差，皇上采纳了户部吴大人的进言，准大人所请，大人所拟奏的抚恤银两，如数发放。
不过，关于大人您，却是什么风声也没有，皇上既没有说要惩罚还是奖赏。朝臣瞧着皇上不提，自也不敢再提。”
杭舒章道：“若不是礼宁已然把西齐皇室和文武大臣请去了永京，我说不得也想去请一请。”
苏韵香瞪了杭舒章一眼，恼怒道：“你还说，你个文官，学什么武将以身作则，带头冲阵，还想杀去西齐都城？”
杭舒章不敢再出声，默默的喝茶。
除了两个当事人，余下四人低着头，憋着笑。
杭舒章无奈道：“想笑就笑呗，忍着多辛苦。”
南轻悠忍不住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之后才收了笑声，说道：“整个汝州谁人不知杭大人威名。
此前只是在孤城坑杀漠匪，这一次坑杀万余人的西齐降俘，整个汝州的百姓吓得瑟瑟发抖，大人之名，可止小儿夜啼。
坊间传闻，大人您三头六臂，血口大盆，力大无穷，带头冲阵之时万人难敌，仅一个照面便把西齐将领一枪挑翻。
然而，威名赫赫的杭大人，被苏大人瞪一眼却不敢吱声，这说出去谁信啊？哈哈哈。”
杭舒章：“......”
顾梦寻：“......”
荣棠公主：“......”
苏韵香：“......”
苏韵香恼怒道：“你可别出去给我胡乱抹黑我的名声。”
杭舒章紧跟着道：“也不准胡乱抹黑我。”
顾梦寻笑道：“絮之这惧内的毛病是何时染上的？”
杭舒章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苏韵香气得瞪杭舒章，娇斥道：“说话啊，关键时候嘴巴做什么用的？”
杭舒章道：“礼宁不得胡说，世一很好，我们相亲相爱，何来惧内一说？”
杭舒章的这一下，连沈泠都被逗笑了。
荣棠公主忍着笑，没有出声。
南轻悠叹息道：“哎呀，简直没眼看。”
苏韵香气得又想说杭舒章，偏她说的话又没毛病。
眼见气氛有些怪异。
荣棠公主转了话头，“不知父亲会如何处置西齐皇室？”
杭舒章答非所问，悠然道：“兴许西齐会割地求和吧。”
顾梦寻眉头一挑，絮之说话的本事愈发高明了。
是西齐割地求和，不是被迫割地求和。
杭舒章看到顾梦寻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俩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如此甚好。”荣棠公主轻笑道：“西齐无故来犯，也是该付出些代价了。”
“只是……”沈泠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顾梦寻看向她，轻声问道。
沈泠沉声道：“听闻西齐袁翊乃是不出世的能臣，只因脾性古怪，
被朝臣联合抵制，愤而归隐，若是西齐请他出山，届时局势如何尚未可知。”
众人皆沉默不语，室内气氛有些凝重。
南轻悠打破沉默，道：“无论如何，现下已然休战了。”
顾梦寻道：“再较量就是，吾生来属于战场，不惧战火。”
杭舒章紧跟着说道：“礼宁说得对，就他西齐有能人，永国没有么？”
最后顾梦寻总结道：“不管如何，只要西齐的皇室还在永京，汝州陆州当警惕一些才是。”
杭舒章道：“我知晓了，我会加强巡逻和布防。”
*
除夕当夜。
汝州城捕获了大量探子，探子们四处纵火，被杭舒章和顾梦寻联手抓获。
杭舒章审都没审，直接定罪。
“西齐派遣探子潜入汝州城杀人放火，滥杀无辜，意欲刺杀本官，现已人赃俱获，全部斩首。”
当然，杭舒章并没当着百姓的面杀。
一百多西齐探子悉数被拖到城外乱葬坑边上杀了，然后推下去。
汝州城的百姓没有反应过来，火就已然被熄灭。
衙役全城通告，“凶手全部被抓获，各家各户安心过除夕。”
顾梦寻的筷子夹着青菜，在烫锅中起起伏伏，稳稳的烫菜。
看着当是熟了之后，放到荣棠公主碗中。
杭舒章道：“看来，往后我睡觉都得睁一只眼才行了。”
顾梦寻答非所问，淡然道：“总督可养两千私兵。”
杭舒章的双眸眯了一下。
礼宁倒是敢想。
苏韵香问道：“礼宁有把握？”
荣棠公主道：“我父亲从来不是嫉贤妒能的君王。”
“我不怀疑皇上，我只怀疑朝臣不会让我坐上那个位置。”杭舒章神色淡然，夹起一片肉片，放入烫锅中。
“大人，您这升官速度太快了，别说朝臣酸了，我都要酸了。”南轻悠吃了一口肉丸，嘟嘟囔囔的说着。
顾梦寻叹道：“三十三岁的总督，永国开国以来，尚未出现过呢。”
杭舒章笑道：“二十三岁的大将军都有了，三十三岁的总督，不算什么。”
余下四人都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分明在议事，怎么就互相吹捧上了？
在杭舒章和顾梦寻的互相吹捧中，迎来了圣元三十二年。
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
回到房里。
杭舒章看着苏韵香脸色有些不对，不禁问道：“韵香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苏韵香摇头道：“我没事。”
杭舒章解开腰带，脱了衣衫，而后坐到了床边。
苏韵香从梳妆台翻出了一盒药。
走回杭舒章跟前，伸手抹了一点药到手掌上，仔细搓热后才往杭舒章的额角揉去。
杭舒章闻着陡然袭来的冷香，心头一颤，仰着头看向苏韵香的下巴，痴痴傻傻的笑道：“韵香，你真好看。”
苏韵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杭舒章哼哼唧唧道：“痛痛痛，韵香想要谋害亲夫么？”
苏韵香瞪她一眼，气恼道：“我只当你不痛呢。”
杭舒章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声道：“我是人，自是会痛。”语气有些可怜巴巴的味道。
苏韵香在杭舒章的额角揉了好一会，感觉药力已然揉进去之后冷声道：“脱衣裳，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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