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的夫君”不知道怎么称呼谢坚，六喜穿着一身绯红色衣裙，哆哆嗦嗦地说道。
谢坚烦躁地皱起了眉头，视线冷漠：“你又是谁？为何会认识我？”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来阻拦他的脚步？
时间很匆忙，他还要在程瑶离开饭馆之前，将那泥娃娃赢回来。
“我是在程娘子饭馆里帮工的伙计”六喜不敢离得太近。
太吓人了，这人说话跟冰块一样，蹭蹭冒着冷气。
程娘子那么温柔的姑娘，怎么嫁了个如此可怕的少年。
一冷一热，实在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顶着谢坚越来越不耐烦的目光，六喜把一个古朴的檀香木盒子递给了谢坚：
“这是程娘子一早就给你备下的礼物，她走的太匆忙，忘带了。”
“礼物？”谢坚迟疑了一瞬，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剑穗。
剑穗用淡金色的丝线编织而成，上面点缀着五彩的琉璃珠子，穗尾上是个小小的红色同心结，明明色彩极其不搭配，但却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这是她编的？”谢坚半垂着眼睛问道。
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只有程瑶，喜欢编东西的时候在尾端打一个小小的圆环结。
“当然了。程娘子编了好久呢，好几次我看见她眼睛都熬红了，说等到她夫君回来就送给他，表明心意。”
闻言，谢坚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手中的剑穗，冷白指尖衬托着那红色的同心结，极其好看。
“她之前有提过我吗？”
“有啊，好多次呢。一开始程娘子来老街的时候，大家看她年轻，都以为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程娘子性子又好，会做菜还会做生意，不少青年才俊都来提过亲。……”
谢坚淡淡地瞥了六喜一眼。
六喜顿时察言观色道：“不过程娘子一个都没答应，她跟我们说，她要等她夫君回来。”
“那要是等不到呢？”就连他自己一开始都没绝对的把握能从深渊里爬出来，没奢望过自己能够与程瑶重逢。
“不知道。”六喜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但是程娘子说过，她夫君是个大英雄，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傻瓜。”谢坚低低笑了一声，嗓音喑哑，莫名地酥。
巷子里的光线昏暗迷离，少年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身形清瘦，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剑穗，唇角扬起。
夜风拂起他的衣角，满身少年气。
六喜惊奇的发现眼前的少年居然一提到程瑶的名字，就好像冰雪融化了一般。
＊
王二沿着大街小巷找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刚才猜灯谜的铺子前看到了谢坚的身影，顿时满头大汗道：
“小白脸，你刚才到哪儿去了？”王二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坚冷冷地看他一眼，顿时话到嘴边，改了口：
“我是说，程娘子的夫君，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明明程娘子在的时候叫他小白脸也没像现在这样翻脸啊，王二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谢坚刀了。
谢坚神色冷漠：“找我做什么？”他和这些人并不相熟，如果不是因为程瑶，他并没有打算与这些人有交集。
更何况，这人还一直在他和程瑶之间当电灯泡。
“程娘子让我来的，说是让你先回饭馆。”
想到这儿，修长的手指摸着怀中的剑穗，谢坚神色缓和了几瞬，唇角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要给他惊喜吗？
可是他现在已经提前知道了惊喜是什么，会不会不太好？
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谢坚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程瑶。
倒是那灯谜老板一脸看到救星的模样，对着王二感激道：
“既然他娘子都发话了，赶快让他回家吧。”
再在这儿待下去都要把他们店所有的奖品赢完了。
真的是开了眼了，店铺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遇到看到什么谜底都能一眼就答出的人，简直就不像是正常人。
“她在哪儿？”想要的东西既然拿到了，谢坚把泥娃娃放到了戒子空间里，也不恋战，朝王二问道。
“谁？”王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后知后觉地理解到谢坚是在问程瑶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娘子在街上见到了几个人就突然戴着兜帽跑了。”
跑了？怎么回事？
谢坚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走的很快。
王二几乎是跟不上他的脚步，手擦着汗，嘴里嘟嘟囔囔道：
“这人冷冰冰的，眼神真吓人。也不知道程娘子喜欢他什么，要我王二说，还不如嫁给林三公子。至少人家还是个进士老爷，有权有势，以后跟着吃香喝辣，做个进士夫人多好，大家都羡慕……”
浑然不觉他的话被谢坚听了个大半，谢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皮一跳，问道：
“进士很难考吗？”
“那当然了，万一挑一，能考上进士，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王二回道。
谢坚：“那有比进士更高的职位吗？”
凡间的那套官场制度他之前不感兴趣，倒是没了解过。
“比进士更高？”王二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对了，状元，状元更厉害，就是我们老街从来没有出过状元，那都是顶顶聪明的人才能考上。”
谢坚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王二觉得程娘子的相公真的是奇奇怪怪的人，说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又将谢坚和林三在脑海里比了比，顿时惋惜道:
“果然还是林三公子好！更适合程娘子。”
一转眼，谢坚的身影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王二愣住了，不可思议道：“这是人有的速度吗？”简直像是一道光一样，消失得飞快。
＊
“001，你能检测到瑶瑶的位置吗？”
人群攒动，谢坚一边在老街焦急寻找，一边问道。
“宿主，查询不到，程瑶姑娘估计现在在一个信号隐蔽的地方。”
“找不到？”
谢坚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眉眼间邪气弥漫，压迫得令人心悸。
四周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冷的令人窒息。
世间繁华喧闹。
谢坚第一次发现原来月光是如此刺眼。
系统都要快要冒冷汗了。
不对，它一个机器怎么会冒冷汗，是快死机了。
是谁那么不长眼的敢惹谢坚啊，对于谢坚来说，程瑶可是比他的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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