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偏方方

首页 >> 魅王毒后 >> 魅王毒后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超级女婿(又名:豪婿)她是一只鱼新血恋永恒此情惟你独钟方志强王亚欣放弃白月光后:发现夫君黑化了军婚如火老爸让我从十个女神中选一个结婚都市超级邪医塞外江南
魅王毒后 偏方方 - 魅王毒后全文阅读 - 魅王毒后txt下载 - 魅王毒后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168】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宁玥渐渐发现,自摘草莓归来,太子与自己不若之前那般亲密了,该请安还是来请安,该吃饭也坐在一块儿吃饭,但言辞间那种谨小慎微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隐隐透出一丝疏离。

“母后,儿臣还有功课,先回房了。”吃过晚饭,皇甫澈给宁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宁玥轻轻叹了口气:“还有功课吗?最近陈太傅是不是加重任务了?你还小,要不要母后与陈太傅说说?”

皇甫澈一本正经道:“父皇夜以继日、宵衣旰食,儿臣不敢偷懒懈怠,纵不能替父皇分忧,也希望于以父皇为榜样,勤于功课。”

一番话滴水不漏,便是宁玥也不好说什么,摸了摸他脑袋,又看向怀里的皇甫倾道:“倾儿要和哥哥一起回吗?”

皇甫倾在宁玥腿上蹦了蹦,抱住宁玥的脖子道:“我要和母后玩。”

宁玥会心一笑:“也好,你哥哥已经那样辛苦,你便轻松些吧,省得一个两个都成了老夫子,我这做娘的,岂不是太无趣了?”又看向冬梅道:“你陪太子过去,太子一贯不贪凉,热了也不唤人更衣,如今虽是四月,但这几日出奇的热,且记得照看些。”

“是。”冬梅应下,与皇甫澈出了房门。

皇甫倾趁宁玥不备,偷偷塞了颗糖进嘴里,等宁玥严厉地看着她时,她缩了缩脖子,随即不好意思地咯咯咯咯地笑了。

宁玥哭笑不得:“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个那么老成,一个这么幼稚。”

突然想起皇甫燕与皇甫珊,只怕小时候也是这般。

……

许是儿子的疏离让宁玥感到分外空虚,将所有不足都加注到了女儿身上,该送女儿回寝殿歇息了,她却依旧没有动作,就那么抱着女儿看书,皇甫倾白日挺闹,晚上却极静极乖,给她一碗米子塘,她就能在宁玥怀里坐上半个时辰。

皇甫倾吃着吃着睡着了。

宁玥拿来干净纱布,蘸水,给女儿清洁了口腔,把女儿放到床上。

“珍儿。”

珍儿上前:“娘娘。”

“吩咐御膳房,给皇上炖一碗燕窝,给太子炖一份银耳莲子羹。”

“是。”

珍儿即刻前往御膳房,让人炖了冰糖燕窝给皇上送去,银耳莲子羹有现成的,她亲自送到了太子寝殿,回房时见宁玥独自坐在床头,看皇甫倾的睡颜,她顿了顿,说道:“娘娘,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奴婢把小公主抱过去吧?”

宁玥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已过戌时,说道:“本宫自己去。”说着,将皇甫倾抱了起来。

皇甫倾的脸蛋很小,身子却胖乎乎的,沉得很,宁玥不过是抱着走了一段便气喘吁吁,好容易将人放到床上,已是出了满头大汗。

给女儿盖好被子,她又去了儿子的书房,见儿子果然还在认真地读书:“澈儿,歇息吧。”

皇甫澈放下书本:“是,母后。”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一收拾干净,尽管这些自有宫人来做,但宁玥从小教导,他倒是习惯了自己来。

“莲子羹还没吃。”宁玥看着桌上的瓷碗道。

皇甫澈垂眸:“儿臣不饿。”

宁玥睫羽颤动着,笑了笑:“那就快去睡吧。”

“是,母后晚安,儿臣告退。”规规矩矩地行完礼,皇甫澈迈步出了书房。

宁玥看着那碗逐渐凉掉的莲子羹,感觉一颗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冬梅迎上来,伺候宁玥多年,宁玥一个眼神,她便知宁玥高兴还是不高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是太自持身份了,恐自己难以胜任储君之位,才如此严苛律己,娘娘无需介怀。”

宁玥摇头:“希望他真的是严苛律己,而不是对我这个做娘的生了间隙。”

……

皇甫澈的古怪,宁玥并未告知玄胤,玄胤本就对儿子非常严厉,若知儿子这段日子惹得她不快,还不知怎么教训儿子,小小人儿,努力过着大人的日子,已经够苦了。

转眼进入进入六月,天气彻底炎热了起来,宁玥陪皇甫倾摘葡萄,中了一次暑,索性是在椒房殿的后院儿,没闹出太大风波,但下次再去摘时,就发现玄胤已经让人把葡萄架子拆了。

为这事,皇甫倾哭了许久,直到玄胤亲自带她到皇家果园摘了一大筐葡萄。

削藩之事进入白热化阶段,玄胤越加忙碌,宁玥入睡时,他在御书房;宁玥醒了,他还在御书房。宁玥偶尔会去看他,但并不是每次都进去,有一回,宁玥亲自熬了一碗绿豆汤给他解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摔碎茶杯的声音,紧接着是玄胤的厉喝:“他敢?真以为朕不敢动他们是不是?跟朕摆谱……朕灭了他九族!”

宁玥端着汤,默默地回了椒房殿,之后,再也没去过御书房。

听说,西部的藩王连同北部藩王一起反了,在边关自立为王,勾结流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把朝廷派去的掌事内监、掌印女官统统丢进了军营,以充作军妓。朝中大臣举荐了各式各样的方案,无非是官官相护,建议玄胤以安抚为主、敲打为辅,不要闹到最后,满城风雨、一夜屠城、百姓枉死、流离失所。

说到底,他们的背后,都有各大藩王的支持,每个番外都犹如一个庞大的财团一样,朝廷养着他们,他们再以朝廷的钱以及从百姓身上榨来的油水去奉养朝廷的官员、他们的爪牙。他们倒了,直接受害者便是这些每年都从他们手中获取巨额“奉养费”的大臣。

玄胤没有反驳大臣们的话,只笑着说了句“朕一定会以百姓的安危”为先,大臣们以为玄胤是与他们妥协了,然而不出以月,便从西北传来八百里急报——西部番外与北部藩王遭遇了暗杀,他们的府邸也遭到残忍的屠戮,上至百岁老者,下至三岁幼童,无一人生还,唯一的活物是一条瘸了一条腿的看门狗,不过那狗也没活过三天,便被人红烧吃掉了。

朝堂上,一片哑然。

玄胤端坐在龙椅上,痛心疾首地说:“朕赦免他们的折子都拟好了,派去宣旨的太监也准备妥当了,偏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遭此横祸,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他险些要哭出来,但那眼底嗜血的兴奋与餍足,谁都看得明白。

这就是个疯子!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玄胤给容卿下了旨意,命容卿务必找出暗杀两藩之王的幕后黑手,容卿领命,但缉拿真凶的过程“异常艰辛”,数年都未查出蛛丝马迹,当然这是后话。

自从出了两藩之王的惨剧,朝堂上再也无人敢与玄胤呛声了,俗话说得好,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之前横,不过是仗着玄胤软弱好欺负,如今玄胤突然来这么一招,谁也不敢上去做那不要命的了。

走出金銮殿,陈国公心情极好,碰到耿青云,笑着打了声招呼:“耿老弟这么着急回家是要去给你那拜把兄弟烧纸吗?想想也是,好歹你们兄弟一场,你最困难的时候他不遗余力地帮扶过你,然而当他落难,你似乎并未投桃报李,为免他九泉之下无法安息,你还是给他多烧点纸钱聊表心意吧!”

耿青云被气得够呛,上马车后,一名侍从递给他一份名单,他眸光一动,说道:“计划有变。”

……

今年热得快,冷得也急,刚进入八月,打了一场秋雷,下了一阵秋雨,竟渐渐地生出了不菲的凉意。宁玥吩咐尚宫局给玄胤赶制了一件狐狸毛薄氅,肩膀加厚,便于他夜间批阅奏章不被冻着;给孩子们也做了,孩子们长得快,去年的衣裳还没穿上两轮又给换了新的;太后那边自然也少不得。一番忙碌下来,日子到过得快了。

十月,天气莫名阴冷。

宁玥照例让冬梅给皇甫澈送了羹汤,皇甫澈基本不喝。

这一日,皇甫澈坐在上书房,陈太傅每日讲习一个时辰,让他自习半个时辰,自习的时候,陈太傅偶尔会被玄胤叫到御书房探讨公务。皇甫澈从不会放纵自己偷懒,但最近,他时常这么干。

陈太傅又被玄胤叫走了。

皇甫澈站起身,借口如厕,从恭房拐角处一转,溜出了上书房。

他自幼长在皇宫,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寝宫,牌匾上写着裕芳斋。

裕芳斋是玄胤登基后,赐给许贵人的寝殿,用来置放许贵人的遗物,这里留守的宫人不多,一般也疏于打理,他来了好几次,他们都在后院吃酒没有发现。但最近,裕芳斋来了一位新的太监。

太监名叫小豆子,人如其名,长得圆乎乎的,脑袋、脸蛋、眼睛、长大的嘴巴,都圆得十分可爱,但眼神并不糊涂,是个精明的。

小豆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活力充沛的时候,面色非常红润。

“殿下,殿下!”小豆子瞧瞧地朝皇甫澈招了招手。

皇甫澈走过去。

小豆子一把拉住小豆子的手,将他拉进了厢房,并关上门,说道:“殿下没被发现吧?”

皇甫澈摇头。

小豆子嘿嘿一笑:“奴才前些日子得了漂亮蛐蛐儿,正想找机会献给殿下呢,可巧殿下就来了,要看看吧?”

皇甫澈点头。

小豆子拿出两个竹筒和一个大碗,将竹筒里的蛐蛐儿倒在了碗中,细看,两只蟋蟀没多大不同,只一个的爪子是红色,一个的爪子是黑色罢了,想来是以颜料涂过的。

小豆子指着红爪子蛐蛐儿道:“这只叫大将军,是奴才跟人拼了五十回合才拼来的,另一只叫小王爷,是别人送的,殿下要哪个?”

皇甫澈指了指红爪子蟋蟀。

小豆子就笑道:“行,那小王爷是奴才的,看今天谁能斗赢,听人说,小王爷还没输过呢。”

语毕,他用签子拨了拨碗里的蛐蛐儿,大将军和小王爷斗了起来,小豆子玩得很欢,一会儿压低音量欢呼、一会儿扶额垂头丧气。

皇甫澈自始至终很平静,大将军赢了,他还是很平静。

小豆子收好蛐蛐儿,笑着问他道:“殿下该回去了吧,再晚一点要被太傅发现了。”

皇甫澈没动,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认识许贵人吗?”

“见过。”小豆子说。

皇甫澈眸光动了动:“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吗?坏吗?”

小豆子挠头,思考着说道:“嗯……怎么说比较好呢?奴才那会子还小,跟在东宫掌事太监底下跑腿儿,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我听他们讲,许贵人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殿下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皇甫澈道:“就问问。”

小豆子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又关上门,插上门闩道:“我要是殿下,就不会多问许贵人的事。”

皇甫澈定定地看向他:“为什么?”

小豆子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娘娘会不高兴的。”

“许贵人不是死了吗?母后为何还要不高兴?”皇甫澈小大人一般地问道。

小豆子啧了一声:“殿下还小,不懂那些娘娘们的心思。”

“那你跟孤说,孤就能懂了。”

“这……”小豆子讪讪一笑,“奴才可不管在你跟前儿乱嚼舌根子。”

皇甫澈平静地威胁道:“你已经哄着孤出来斗蛐蛐儿了,孤只用把这事告诉父皇,你小命就不保了。”

小豆子扑通跪在地上:“殿下饶命!”

皇甫澈静静地说道:“那你和我说说许贵人的事。”

小豆子委屈地瘪了瘪嘴儿:“殿下若实在要听,小豆子就告诉您,但您得答应小豆子,不许让人知道是小豆子说的。”

“好。”到底是个孩子,比大人好说话。

小豆子摸着脖子,悻悻地说了:“殿下想知道许贵人的什么事儿?”

“什么都可以,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孤。”皇甫澈的表情很淡,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着。

小豆子道:“其实,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奴才刚入宫那会儿,许贵人便来了,奴才只是个做洒扫的,被指派到许贵人的偏殿打理院子,许贵人甚少出门,一般都在房中养胎。哦,您可能还不知道,许贵人原先是没有名分的,她怀了身孕才来到南疆。您知道南疆吗?咱们这儿就叫南疆。”

许多孩子小时候并不清楚自己的国家。

皇甫澈就道:“孤是太子。”

小豆子干笑两声:“也对,您是南疆的太子,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又继续方才的话道:“奴才听宫女姐姐们说,许贵人是西凉人,与皇后娘娘同乡,嗯……同一座宅子……唉,许贵人是皇后娘家的丫鬟,听说挺受皇上疼爱的,但皇上惧内,没敢告诉皇后,一直到了许氏的肚子藏不住了,快生了,才不得不到南疆来投奔皇上。那时皇上还没登基,皇后也不是一手遮天,太后娘娘给做主,让许贵人留下了,先赐孺子位份,生下一对龙凤胎后,晋封贵人。奴才说这么多……您能听明白吗?”

才不到五岁的孩子呢。

皇甫澈目光幽幽道:“你继续。”

小豆子轻咳一声,说道:“许贵人是从西凉过来的嘛,她那会儿已经身怀六甲,不宜舟车劳顿,偏颠簸那么久,把身子给颠簸坏了,产后一直没有复原。皇后也不待见她,她刚来还没生的时候,皇后便与皇上大吵了一架,说有许贵人就没她,有她就没许贵人,还说,要许贵人过门,除非她死。太后气坏了,皇上也气坏了,与皇后闹了别扭。皇后在庄子里一住数月,过年都没回。

许贵人很伤心、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影响了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心中郁结,越发病得厉害。但许贵人的心底是极善良的,从不恃宠而骄,待咱们这些下人也极好,才不像皇后娘娘,始终板着一张脸,做错事,不是挨骂就是挨板子,许贵人从不骂奴才们!

那是快过年的时候吧,太后怕这个年过得不安生,特地让皇上去把皇后找回来,皇上还怄着气,不肯去,是许贵人拖着病弱的身子说服了皇上,那天张太皇太妃和刘太皇太妃都在,殿下可以去问问她们,真是许贵人劝的!

许贵人待皇后这么好,可皇后回宫之后,据说只匆匆见了她一面,自此,再与她无言,也不许她到跟前请安,再没多久,许贵人就病死了。”

“那她生的孩子呢?”皇甫澈突然问。

小豆子先是身躯一震,随后,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连磕起了响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方才都是胡说!请殿下别往心里去!奴才……奴才……奴才都是瞎编的!都是……哄殿下好玩儿的!殿下您千万不要信!殿下!殿下……”

皇甫澈走出了裕芳斋。

……

宁玥在屋里给皇甫澈做短褂,缝着缝着,心里有点烦闷,遥窗望去,天际灰蒙蒙的,不见一朵白云,走了一线道:“冬梅,冬梅!”

来的是珍儿:“娘娘,冬梅姐姐去内务府领缎子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天气有点闷,不知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会不会犯困。”宁玥剪断了线头。

珍儿就道:“奴婢去瞧瞧吧。”

宁玥想了想:“算了,本宫亲自去,把那盒果子装上,给陈太傅。”陈娇爱吃。

珍儿将紫红色的小果子撞入了小食盒。

二人往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是清静之地,除授课之外,偶尔也要与太子分析一些时局与机密,这倒不是在征求太子的意见,只是提早让太子在潜移默化中适应储君的身份,再者,太子本身也听得懂。

这儿看守的人不多。

宁玥微微蹙眉,但想到自己儿子的自律属性,又觉得哪怕没人看守,他也不会荒废功课,稍稍释然。

她前脚进门,后脚,陈太傅便来了,陈太傅拱手作揖:“微臣叩见娘娘,娘娘金安。”

“太傅平身吧,皇上又叫太傅去商议政事了吗?”宁玥笑着问。

陈太傅听出了她的不满之意,知她是不愿意自己一边给太子授课还一边陪皇上处理政务,他暗暗叫苦,其实历届太子的上午功课都只有一个半时辰,澈太子太早慧聪颖,皇上才让他多留半个时辰自习,是自习,不是教习,他根本都无需在场的哇,是他不好意思提早离开,才每次都自发地留了下来,遇召才偶尔失陪,可到了皇后那边,却反而认为他该陪太子那半个时辰似的——

心中这样叫苦,面上却不敢失敬,“是有些藩地的事要商议。”

宁玥笑了一声,进去了。

课室没人。

宁玥浓眉一蹙,对珍儿道:“去恭房找找。”

“是。”珍儿去了恭房,回禀道:“娘娘,没有。”

陈太傅吃了一惊,课室里怎么会没人呢?老实说,小太子从不在课上如厕,课室没人,应该是意味着他不在上书房了。

宁玥冷眸微紧,看向了他:“太傅,这是怎么回事?”

陈太傅吓白了脸:“微臣不知,微臣被皇上叫去御书房的时候,太子殿下都还坐在这里练字的!微臣这就去问问他们!”

上书房是一座小楼阁,自带一处庭院,往日里,守门太监一人、洒扫太监一入、藏书阁太监一人、茶水太监一人,无宫女。

因上书房隶属御书房,由小德子兼着掌事一职,但小德子常伴玄胤身侧,倒是极少出现在上书房内。

陈太傅问便了四名太监,均没看到太子出门,只藏书阁太监说,听到太子的脚步声,往恭房去了。

“太子最近经常在课中如厕吗?”宁玥厉声问。

藏书阁太监道:“倒也不算太经常。”

这便是不止一次两次了。

陈太傅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我平时在的时候,他没在课上要求如厕啊……”

藏书阁太监又道:“一般都是自习课才去。”

“你为何不告诉我?”陈太傅快要气死了,他好歹也是授课先生吧?太子好歹也是他的学生吧?学生出了事,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禀报他这个授课先生呢?这群奴才,拿了俸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真以为上书房缺几个打杂的?还不是看他们老实,没有二心,才让他们守在了这边!

藏书阁太监低声道:“奴才想着,太子到底年幼,也是贪玩的,以前是不敢玩,现在可能胆子大了,自习课上坐不住也是有的,便……便……没说,私瞒了。”

其实,是怕得罪了太子,会遭到太子的报复,他是能告密,但太子若是恼了,随便找个由头都能发落了他,让他生不如死,他当然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触太子的霉头——

这当然也不是他一人的责任,守门的太监是眼睛糊了屎吗?那么一个大活人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他居然看不见?

这也许不是太子第一次溜出去了。

这么一想,宁玥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立刻让人叫来了小德子。

小德子二话不说,先扇了自己几耳光:“奴才办事不利!奴才该死啊!”

“你是该死,但你是先皇赐给玄胤的人,玄胤都不敢轻易动你,本宫更不能了!”宁玥讥讽地说道。

小德子将身子跪伏在了地上,泫然道:“娘娘明见,奴才绝无恃宠而骄之心!奴才是真没料到会出这等事!奴才疏忽了!请娘娘责罚!”

“责罚?本宫现在就想剁了你!”宁玥厉声说完,小德子整个人都剧烈地抖了起来,宁玥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口的怒火,说道:“找到太子。”

“是!”小德子连滚带爬地奔出了上书房,想到什么,又迅速折了回来,让人把上书房的四名太监押去了慎刑司,不管找不找得到太子,他们都活不成了。

一直到天黑,小德子都没找到太子的下落。

皇宫这么大,一下午当然找不完所有的地方,可问题是,太子为什么要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太子是迷路了还是故意把自己藏起来了?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难道就不饿不渴不害怕吗?

午饭是在哪儿吃的?晚饭又是怎么解决的?

夜间风大,上午的那身衣裳早已显得单薄,该怎样御寒?

宁玥心急如焚。

玄胤从御书房回来,神色匆匆地道:“怎么回事?朕听说太子不见了?”

宁玥红着眼圈道:“找了一下午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平时最乖不过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他连上书房的太监都能骗过,谁奈何得了他?他机灵着呢,不会出事的。”玄胤宽慰道。

宁玥难过地问道:“要不是出了事,为什么要躲起来?”

玄胤不知道。

他最近忙于朝政之事,与妻儿见的少,一日三顿饭,两顿是在御书房,太子的变化,他几乎没有感受到。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忙碌地操持国事,到头来冷落了自己孩子,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是朕太忙了,他大概在生朕的气。”

宁玥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是在生你的气。”是生我的。

玄胤握住他的手:“别自责了,朕这就加派人手去找。”语毕,吩咐玄江带着御林军在皇宫严密地搜索了起来。

皇甫倾坐在凳子上,小腿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她低着头,不敢看父皇母后的眼睛。

知女莫若母,平时吵着要糖吃的小家伙,一反常态地安静了,实在让人起疑。宁玥眯了眯眼:“倾儿,你是不是知道哥哥去哪里了?”

“不知道。”皇甫倾奶声奶气地说。

宁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看着母后的眼睛,真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

皇甫倾努力看着宁玥的眼睛,眼神慌乱得不得了。

宁玥垂眸,笑了笑,问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澈儿早就告诉我了,我这就去找他。”

“什么啊?皇兄怎么能把浣洗房的秘密告诉你呢?皇兄是个大骗子!哼!我再也不要和皇兄玩了!”皇甫倾气呼呼地走掉了。

宁玥与玄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去了浣洗房。

浣洗房居然有个狗洞,掩在一堆杂草之后。

“呵。”宁玥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众宫女,冷冷地笑了,“是本宫小气还是皇室拮据,居然破了那么大的洞都没人上报?怕本宫修不起一个洞?”

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

宁玥毕竟是做过皇后的,对于这种瞒天过海的小伎俩心知肚明,当下又在气头上,便直直地说道:“偷卖宫中物品是死罪,与宫外之人私自接触也是死罪,不管你们递的是钱,还是消息,若是叫本宫逮住把柄,仔细一层皮!”

有宫女吓晕了。

宁玥把这边交给了冬梅,自己则与玄胤出宫找寻太子。

……

皇甫澈独自走在喧闹的大街上,那些曾经自认为熟悉的街道,原来走起来是这样陌生,不就是坐在马车里,与淹没在人群里的区别吗?竟是这样大。

“让开让开让开!”一个推着满车橘子的小贩迎面而来,毫不留情地呵斥了皇甫澈。

奇怪,平时自己坐马车的时候,街上虽然也会人多,但从来没有乱过,大家都非常有礼貌,你谦我让、井然有序——

“包子多少钱一个?”一名年迈的穿着补丁衣裳的老妪问摊主。

摊主道:“两文钱一个!”

“我……我只有一文钱,能买个小的吗?”老妪自卑地问。

摊主不耐烦地说道:“没钱就滚!滚滚滚!脏老婆子,别妨碍我做生意!”

老妪被摊主推到了一边,尽显狼狈。

皇甫澈更奇怪了,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他也在这家店买了包子,买包子时恰好碰到一个很穷很穷的老爷爷,说是没钱,摊主很热心地送了他两个,还告诉老爷爷,每天晚上,他都会准备几个爱心馒头包子,专门送给流离失所的孤寡老人。他当时觉得摊主真热心——

老妪大概是太饿了,趁着摊主不备,抓了一个包子。

摊主连忙去追。

老妪被揍了一顿,包子也脏了,摊主解气地回了摊子旁。

遍体鳞伤的老奶奶拿起那个脏兮兮的包子,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进了一个小胡同,那里,有个两岁的小男孩儿,双目失明,为防止乱跑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他茫然吸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

老奶奶把包子递给了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开心地吃了起来,他看不见奶奶的鼻青脸肿,也看不见奶奶被打得变形的骨头。

皇甫澈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走到了哪里,待到自己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他看着散发着香气的面馆,吞了吞口水。

“殿下!”

一只小手拍了拍他肩膀,他下意识地按住对方的手,一个旋转,将对方按倒在了地上。

是个小姑娘。

她花容失色:“殿下,是我呀!耿小汐呀!”

皇甫澈松开了手,站起身,拱了拱手:“得罪了。”

耿小汐爬起来,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忍痛笑着道:“我没事,太子殿下还这么小,武功就已经这么好了,我真替殿下高兴!”

皇甫澈没有说话。

耿小汐又道:“对了殿下,你怎么一个人在外头闲逛呀?我适才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你,怕是认错了一直不敢上前呢,跟你走了两条街,我才确定是你的!娘娘和公主呢?他们没跟你在一起?”

皇甫澈没理她,转身就走。

耿小汐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吃顿饭吧!我父亲新捉了鲈鱼,说是炖汤特别鲜!”

皇甫澈饿了。

耿小汐拉着他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河岸:“看到那艘画舫没?那是我们家的!很近,殿下就商量到船上吃顿饭吧!”

“定国公与令尊都在?”皇甫澈问。

耿小汐笑着摇头:“没呢,爷爷去听戏了,父亲在同僚那边打叶子牌,是奶娘带我出来玩的!殿下要见他们吗?可是我觉得大人在的话,好没意思哦!他们总是不准我们这样、不准我们那样,不知道多烦人呢!”

皇甫澈与耿小汐上了船。

鲈鱼汤果真鲜美,皇甫澈用了一碗,意犹未尽。

耿小汐忙又给他盛了一碗,柔声道:“这里不是皇宫,殿下若是喜欢,就多吃一些吧!”

皇甫澈的食指动了动,却依旧没去拿筷子。

耿小汐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咯?”

皇甫澈眸光一动。

耿小汐笑道:“吃吧,没事的,我不会告诉别人,殿下在我这里吃了什么!我听我爷爷说过,宫里吃饭规矩大,时常吃不饱,你就当是给自己放假,敞开肚子吃一次好了!”

皇甫澈含住了汤勺。

耿小汐眯眼一笑,又道:“其实鲈鱼只是一道很普通的菜而已,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奶娘!”

奶娘缓缓地走上前:“小姐。”

耿小汐活泼又不失礼数地说道:“能麻烦你一下吗?我们想吃肉串和蜜汁鸡腿!”

奶娘笑着应下,吩咐厨房的人做了油炸肉串与蜜汁鸡腿,宁玥一向是禁止孩子们吃太过油腻与肥厚的东西,所以这么油酥酥的肉、这么肥嫩的鸡腿,是皇甫澈自出生以来不曾吃过的。

皇甫澈吞了吞口水。

耿小汐递了一串肉到他面前:“尝尝吗,殿下?”

皇甫澈紧张地往后仰了仰。

耿小汐站起身,将肉串喂进了他嘴里:“是真的很好吃的,殿下!”

皇甫澈吃了一小口。

“好吃吗?”耿小汐笑眯眯地问。

皇甫澈微微点头。

耿小汐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肥嫩的鸡腿肉:“这个更好吃哦,又肥又嫩。”

这是皇甫澈吃过的最撑的一顿饭,到最后,他就那么躺在铺了毛毯的甲板上,爬不起来了。

耿小汐躺在他身旁,仰望着无尽的星空,笑道:“殿下觉得今天的菜好吃吗?”

“嗯。”

耿小汐灵动一笑:“那,我从明天开始,就去拜师学艺。”

“嗯?”

耿小汐认真地说道:“因为殿下喜欢吃,所以我要学,我想殿下每日忙完公务,都能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将近七岁的孩子,说起这番温柔的话来,竟半分不觉得违合。

皇甫澈移开了视线,眸中透出一死复杂:“孤忙完公务,有御膳房的饭菜,别人做的,孤吃不着。”

耿小汐翻身,用手肘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皇甫澈道:“等我成了殿下的皇妃,殿下就能吃到我做的饭菜啦。”

“皇妃?”皇甫澈露出了属于这个年龄的迷茫与懵懂,“像许贵人那样吗?”

“嗯?”这回,轮到耿小汐迷惘了,“殿下您说什么?”

“会死的。”皇甫澈轻声呢喃。

耿小汐越发困惑了,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什么会死呀?”

“皇妃,会死,只有皇后,宫里,只能有皇后。”皇甫澈转过身,闭上了眼。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豪门婚宠之诱妻入局》淡胭脂

【这是傲娇总裁扑倒白兔女医生,双双一起虐渣渣的故事】

喜欢魅王毒后请大家收藏:(m.shuzongxs.com)魅王毒后书纵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穿越农家,大佬成了恶婆婆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的黑月光专业替身,谢绝恋爱新血恋永恒铁血赘婿萧辰黄金渔村小马宝莉:圣域传奇!凤归朝,还君天下没有挂你怎么敢让我当主角的?疯批大小姐一装乖,三爷就沦陷了离婚后霸总哭唧唧追妻初之心盛霆烨法医异闻录宋末之乱臣贼子娱乐那个圈等够,伤够,痛够,就该离开了血刃1937柯学喵喵立大功武林至尊养成系统小花仙之萱草花赘婿出山
经典收藏刑警的使命透视小保安惹火鲜妻:寒爷,离婚吧限时逼婚:男神的独家溺爱四合院:娶了秦淮茹,是我的福气别人破案靠人查,我破案,靠鬼说重生娇妻墨先生我回来了和校花荒岛求生的日子穿越小国,发展GDP到第一重生之复仇萌妃有点甜苟在田园成大佬斗罗之青沧斗罗八零辣妈飒爆了魔法世界:血族少年的奇妙之旅陆少的独佳婚期龙小山沈月蓉大梁王妃千年冥夫买一送一跨界修真大富豪南少,你老婆又跑了
最近更新我叫赵无言柳条胡同出狱大哥重生87,我带弟兄们江湖称雄娶了棺中女帝,我在都市修仙人在高武,我能无限刷修为十八岁封王,你管这叫大器晚成?直播化身压力怪,爸妈被压力哭了网络神豪:纵横九州风月古韵隔壁漂亮小哑巴,竟是偶像歌手!龙国低调太子爷觉醒最废奶妈?开局融合曼陀罗蛇灵能少年卜凡梦境关卡:风灵月影玩家速通如果这是不讲理的爽文世界开局被顶替,我越战越勇获神戒狂飙神域幸福食堂斩神:湿婆怨牛逼?一拳灭湿婆开局爆改天赋,然后一路无敌!
魅王毒后 偏方方 - 魅王毒后txt下载 - 魅王毒后最新章节 - 魅王毒后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