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煜的眼睛直视着叶蓝心。
叶蓝心不知道别人面对这种攻击事件时会有什么反应，她盯着古煜的双眼，忍不住认为那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们都屈着膝盖，在这个制造的小空间里靠在一起，他们的气息也融合在一起。
一阵后悔刺痛了她的心，也许她应该放下手中的飞刀，因为他曾在她受攻击时救过她。
尽管叶蓝心意识到他们不该拔刀相向，可她始终不愿意在古煜面前先低头，“白痴才会站在靶子前‘任人鱼肉’，古煜，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
古煜生气地瞪了一眼叶蓝心，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他的眼睛依然看起来若有所思，“我不是自虐狂！”
刚刚古煜凌厉地瞪了叶蓝心一眼，她感觉自己差点石化，可叶蓝心继续道：“你一天不玩刀，浑身难受？”
叶蓝心脸上还露出淡淡的不解。
古煜的眼珠子在瞬间瞪得圆圆的，“你到底敢不敢再来一刀！”
“我不敢啊，我胆小懦弱，哪还敢往你身上捅一刀？”
这些人，每次都用激将法对付她，她还每次都上当，这次她就得先把对方给急死、气死、憋死了。
“叶蓝心，”古煜刚刚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差点冲上喉咙的那股郁闷感压了回去，“你的勇气呢？”
叶蓝心翻转一下手中的刀子，手指在刀锋边缘小心地滑擦。
古煜眼神一亮，只见空中刀光一闪，接着砰的一声响，飞刀插进古煜身后的板子里，离他的脸仅有几厘米远。
“这就是我的勇气。”叶蓝心站起来，平缓地说：“我的勇气是用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不是伤害我们自己人。你腿上这一刀，是我还你的，我们扯清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叶蓝心走出了训练室。
古煜一直等到叶蓝心的脚步声消失，才回头看一眼插进板子里的飞刀。
叶蓝心走出训练室后，全身都沸腾起来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呼喊着，激烈的呼喊声仿佛就围绕在她的周围。从刚刚古煜惊愕的目光中，叶蓝心就知道她赢了！她赢了！她也能用气场压住人了！
外面的空气，清新中带着一丝丝寒意，夕阳把天空映成了橘红色。
叶蓝心看到远处有几道氤氲的光圈，随着太阳光减弱，光圈越来越大，光亮越来越强。
叶蓝心踏进人群中，和他们擦身而过时，他们都挂着浅浅的笑，互相点头致意，混乱之中有了美妙之处。
叶蓝心十分诧异，感觉这些人都不一样了，似乎没有了那股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息。
她抬头，两座灯塔高耸入云，顶端在浮云中若隐若现，尖塔上闪着璀璨夺目的灯光。她只呆呆地盯着尖端的灯光，想在这灯光中忘掉自我。
光的本着根本驱散黑暗、除去罪恶、恢复世界和平，现在，光包围着丑陋的她。
“怎么样？”程绿说，“这是大家的功劳。”
“很好。”叶蓝心看着灯塔说，“它们应该是目前最高的建筑了。”
“我正带着他们适应集体意识，也像这灯塔一样，照亮别人。”
叶蓝心看向程绿，悬挂着的灯光洒在程绿的脸上，显得他的脸特别神圣，他说：“何时何地，我们都需要彼此扶持的力量，我们一直用力把他们往上拉，可如果他们甘愿掉在悬崖边上，无论我们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要让他们学会自救。”
“很好。”
程绿神情镇定，没有一丝焦虑或是年少轻狂的浮躁，“明早我们还有任务，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叶蓝心嘴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我明天还有训练，回见。”
想要在攻击时获得比常人更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捷径，唯一的选择就是练习，空气中飘着击打沙袋的声音。
古煜走过来调整叶蓝心的姿势，“把所有力量集中到手掌的掌锋部位，再劈下去之前把自己的手掌想象成一把锋利的刀锋，要用它劈开任何阻拦刀锋前的物体，就算是坚固的铠甲也要一击破开。”
叶蓝心扎成马步，一击直拳打出。
“这一掌最重要的特点是够快、够准、够狠，要在瞬间形成最强大的穿透力，对目标形成无视防御的效果，和别人对掌时，甚至能将对方的手臂骨骼生生折断。”
叶蓝心再次试着朝沙袋出拳，她先是双脚发力，再通过脚踝、膝盖传递腰部，再通过腰部的转动，以抛射原理传递到右肩、右肘、手腕砍出这一手刀。
被叶蓝心手掌砍中的位置，沙袋上出现了一道半寸深的印痕。
经过一早上的训练，叶蓝心累得气喘吁吁，她撑在膝盖上喘气，她腿疼、腰疼、手疼，她本就肥胖的手这下更肿了，像一样。
“练习者就是要忍受住身体向自己发出的警告，用十万次，甚至百万次的练习，将速度、力量一点点强化，一点点激发，形成可怕的杀手锏，再累、再痛，也要忍着。”古煜严厉道：“站起来，继续。”
叶蓝心精疲力尽地站直，勉强地看了古煜一眼，她这才发现古煜走路没问题，”你的腿......”
“没事。”
“被扎了这么一刀，没事？”叶蓝心对古煜的说辞充满了怀疑。
古煜不耐烦道：“我靠腿走路，再痛当然也要忍着，我又不是怪物，靠滚。”
叶蓝心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古煜反问道。
“我帮你治好你的腿，然后你放我去吃饭，我饿了。”
古煜没有任何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仿佛没有听到叶蓝心说什么一样，还是那种冷冷的沉寂。
叶蓝心心虚得厉害，但依然昂头和古煜对视。
“去吧。”古煜说，“我的腿不需要你治。”
叶蓝心以为会这样无止境地煎熬下去时，古煜说：“去吧。”
这倒让叶蓝心诧异了，她不讲究地滚成一个球，从古煜面前滚过去，但是古煜挡住了她的路。
叶蓝心躺在地上仰望古煜，“看什么看？我是怪物，靠滚的啊，让开。”
“你就不能做个人？”
“包装是华丽的欺骗，我是怪物，又不是骗子。”
古煜心里腹诽不已，却只能老老实实后退，给叶蓝心让路，“滚。”
“别这么说，我会怀疑你在夸我。”
“……”
叶蓝心轰轰烈烈地从古煜眼前滚走。
她哪有不在乎，她只是累得实在没力气走路了，自暴自弃才想用滚的，这样省时省力。
中午时，来了一群人，他们像去外地打工的男人一样，风风火火的回家过年，大包小包拎着，充满了喜庆、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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