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顾宁宁听见这话眉眼里暗色翻涌。
心底那个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一瞬间顾宁宁都差点忍不住自己体内汹涌的杀意。
该死的，顾江平居然敢做这样的事？！
小时候的记忆顾宁宁虽然并未忘记，但她毕竟是幼年就失去了母亲，虽然记忆里母亲的温柔她一刻也不曾忘记，但她却并不能回忆起母亲的样子。
她如此迫切的希望可以从顾江平的手里拿到属于母亲的东西也是因为这。
老爷子有些话其实说得不错，有些记忆并不是忘记了，只是被封存了，缺少了打开它的钥匙。
和母亲有关系的东西，或许就是那把钥匙。
“老大你没事吧？”
联络频道里的人都听见了顾宁宁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他们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了顾宁宁生气时候的样子。
老大生气了！后果一定很严重！
众人心肝颤抖，虽然知道这怒气不是对他们的，但他们还是本能害怕。
“没事，”顾宁宁很快冷静下来，回答了属下的问题，又嘱咐了一句：“把住在这里所有人的身份都给我查清楚。”
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太过熟稔，而且是条件反射性的，显然不仅仅只有顾江平会来送，这里的人接收女人似乎是寻常事。
顾宁宁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放心吧老大，刚才我们就已经开始调查了，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
这是顾宁宁年纪还很小的时候组建的消息网络，从前这些人只是一群拥有一些黑客技能的死宅，某一天不小心撞到了顾宁宁头上，引起了顾宁宁的兴趣，后来顾宁宁一个人单挑了他们所谓的“总部”，得到了这些人的拜服。
这些人比起林颂贤那些专才来说还是有些逊色，但难得的是这些人的配合能力强，所以顾宁宁也很放心让他们去管理消息网络。
这些人从小就一起长大，默契无人能敌，他们构建的消息网络，就连顾宁宁也要集中注意力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破解。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无道理。
“辛苦。”顾宁宁丢下一句话就没再开口，耳机里听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顾宁宁彻底平静下来。
此时居民楼内，面容苍老的男人把顾江平郑重地迎接了进去。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烟头酒瓶随地都是，而且这几个人显然也不是讲究的，屋子里还放着几个便桶，里面味道难闻得要命，顾江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臭晕。
男人注意到了顾江平的脸色，抬腿就给了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男人一脚，怒声道：“没眼力见的小兔崽子！看你们把家里弄的！还不赶紧收拾收拾！你这让客人坐哪里？”
那人被踹了也不生气，摸了摸屁股，起身一边挠着头一边敷衍地把不大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顾江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拔腿就走的想法。
他没坐下，站在门口通风处，终于感觉到自己好多了。
那人感觉到了顾江平的满脸嫌弃，想到这个人是自己见过出手最阔绰的金主，赶紧赔着笑脸道：“顾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顾江平摆摆手：“我来是想问你，当初我送过来的那个女人，你们这边有没有留下她什么东西？”
“东西？”
那人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顾江平皱眉，看着男人有些不满：“你只想了这么一会就告诉我没有？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难道你不需要再好好想想？”
男人满脸笑意，那苍老的面容上褶子直接堆叠了起来，看着有些恶心：“这话我怎么会随便说呢？我敷衍谁也不敢敷衍顾先生您啊不是？说句真心话，当初那个女人是我们见过的货里面最好的，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呢，所以我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能回复您。”
“这可不是信口胡诌，当时我们好几个买家为了抢夺那个女人，还差点打架！这件事我是不会忘记的。”
顾江平眉眼深处闪过一点愤怒。
那男人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话触怒了顾江平，依旧笑眯眯地，满脸都是怀念：“那个女人，的确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美的，也最有味道。”
“而且那叫声，啧啧啧。”
“够了！”
顾江平愤怒地吼了一句，男人停下来，抬眸看着顾江平，颇有些不知所措。
“顾、顾先生？”
这是怎么了？男人满脸都是诧异。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触怒了顾江平。
顾江平转身就想走，但想到顾宁宁的事，他停下脚步，厌恶又不得不开口：“让你的人仔细去找找，另外我记得你们处理尸体似乎是有自己的一条路子的，那人最后去哪里了，帮我打听一下。”
落到了这些人手里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有个完整模样的，女人也是。
这些人会在榨干了女人的价值之后，再将有用的东西拆卸下来，把她们的价值最大化。
“那么多年的事了，我们怕是……”
男人有些为难。
“这里是五百万。”
男人立刻笑眯眯地接过了顾江平递过来的卡：“好嘞！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吧，您请放心！”
顾江平嗯了一声，再也忍受不住，转身出了门。
男人亲自把顾江平送到门口，直到目送顾江平离开了，才转身要回屋子。
“别动。”
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堵住了他的太阳穴。
男人浑身一颤，下一刻就感觉到一股温热从腿间流淌下来。
屋子里几个人丝毫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他们正在吞云吐雾，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
男人瞬间感觉到灵魂都好似被剥离。
背后是浓郁的杀意跟死寂，仿若地狱。
而那个破旧狭窄肮脏的屋子里，却是堕落天堂。
“饶、饶命！”男人本能求饶。
顾宁宁一双眸子里杀意涌动，刚才两个人的话听得她狂躁不已恨不得直接那把枪把这些人扫死，但她知道，死对于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来说，太简单了。
“我问你答，不要耍花样。”
“好、好的。”
“顾江平来找的是谁？”
男人一惊：“你认识——”
顾宁宁把枪用力往他太阳穴一顶：“说！”
男人立刻道：“他找一个叫做林舞清的女人的遗物跟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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