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中学阅卷速度不算慢。
以季令姝对学校作风的了解，换做几年前，临江的效率是能做到周二考完周三阅卷，周四中午就出成绩的。
但他们月考采取的是多校联考赋分制，还要等其他学校的分数出来，进行赋分排名，出成绩的速度自然就慢了。
确信自己看不到女主打脸名场面的季令姝表示非常失望。
台子都架好了没人唱戏，这算怎么回事啊？
陆令湘本人倒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鲸川离临江中学不算远，但从出门到进明德楼也要花费大几分钟，正适合姐妹俩上下学路上说悄悄话。
季令姝对崩得稀碎的剧情点有点不满，陆令湘这个绝对中心的当事人却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但当季令姝神神道道地嘀咕“打脸失败会不会影响气运”时，陆令湘还是没能忍住：“打脸和气运有什么关系？”
通过“打脸”得来的气运，听着就不像是好东西。
歪路子的气运她可不要，别的歪门邪道也别想要。
亲姐妹之间是有那么一点读心技能的。
季令姝很轻松就读懂了陆令湘那副高贵冷艳大女主的表象下藏着怎样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她藐视命运，藐视规则。
巧了，她也是。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智商在线的都该知道，想吃更多的饼，就该努力去做更多的饼，而不是把别人的饼抢过来。
可知道归知道，没看成乐子，季令姝还是有一点小郁闷。
若是真有不被看好的女主逆袭学霸大杀四方这种爽文情节，也能给她苦闷无味的高三生活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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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陆令湘的面，季令姝自是不好承认她蠢蠢欲动，想演大戏看热闹的作死心思。
她笑了笑，熟练地含糊其辞：“没什么关系吧？丑角都没有，打脸给谁看？”
她姐天生就不是个擅长交友的人，在十二班的熟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两个室友，跟室友沈相宜玩得很好的缺心眼，以及缺心眼的好哥们，都是在剧本中有名有姓的人。
至于其他同学，关系倒也不算坏，只是关系明显要远一些。
沈相宜天生自来熟，又有室友和同桌的地理优势，和陆令湘接触多了，自然会熟悉一点。
至于别人，话都说不了几句，就是互相认识的普通同学而已，再深一点的交情就没有了。
毕竟她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既没有勒索同学的小团伙，也没有意气之争的赌约给他们培养团魂，陆令湘能把人认全都是她开了挂记性好。
陆令湘藐视命运，也不喜欢亲自去演逆袭打脸的弱智桥段。
季令姝小心观察了下姐姐的脸色，岔开话题：“陆令琛那小子明天晚上才过来，咱俩带他去哪玩啊？”
就像季令姝能对姐姐施展读心术一样，陆令湘也有反向猜妹妹心思的能力。
“你想带他去哪儿？”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直觉妹妹肯定又在打歪主意。
季令姝：自然是在想，这大好日子为什么不安排一点发生在天安广场阅兵大典的奇妙邂逅，而是让京圈太子来江市游乐场带孩子？
都太子公主了，还不能去现场看阅兵吗？
灵感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季令姝脑中灵光一现，没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两眼放光，满脸期待道：“姐，你能邀请一些国际友人来燕京吗？”
比如暗夜那几个手段莫测，亦正亦邪的几百万，再比如某个抛头露面粉丝千万，但就是没人抓的上千万。
也就是现在不流行古代那一套了。
这要搁以前，她高低得想法子跟大家长进言，送这些不怀好意，心毒手黑的不安定分子去边关修长城。
陆令湘：“……”解读失败，但看妹妹的表情，确实不像好事。
陆令湘努力代入妹妹的角度思考了下，但没思考出来。
她挑了下眉，笑道：“等到了明州，你想见谁都可以，何必急这一时半刻？”
她妹妹的耐心倒也还没差到这个地步吧？
季令姝弯了弯唇，笑得倒是单纯无害，乖巧礼貌：“强龙不压地头蛇，主场优势很重要的。他们要是不喜欢天安门和长城，去别的地方也不是不能商量嘛，主要是想向国际友人展现一下我们华夏民族的风土人情和文化传承。”
“比如看黄河爬泰山，或者参观兵马俑，我都可以奉陪，心情不好的话还能给他们表演个节目。”
季令姝笑嘻嘻地说着，只是那抹笑容不达眼底，怎么听怎么像是反派宣言。
陆令湘却来了兴趣，好奇道：“节目？”
季令姝亦是颇有兴致，表情雀跃得像是在跟人炫耀喜爱的玩具，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她点点头，认真道：“比如空中写字和徒手翻花绳。”
陆令湘一个经常跟电脑打交道的人，跟山顶洞人自是不沾边的。
但她对互联网文化的了解程度有限，目前只能勉强理解季令姝跟朋友互相传染的加密语音，主要通过小视频输出传播的东方玄学显然是超纲了。
季令姝看出了姐姐的疑惑，耐心解释道：“就是我在网上看到过视频，说出门遇到外国人，可以给他们展示东方的神秘力量。”
“我寻思着吧，都东方力量了，那肯发是要在自己的地盘吓唬人更好使啊，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有一点buff加成呢？”
季令姝这么一解释，陆令湘脸上疑惑更重。
而季令姝快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板起脸，抬手一通比划。
晨阳初升，为世间万物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少女穿着校服，神情肃穆，衬得眉眼愈发疏冷，手指起落间，有种尽掌万物的从容，看得陆令湘神情一怔。
季令姝趁着附近空旷无人，浅浅发了个疯便迅速收手，露出矜持的微笑：“怎么样？我认真装起来还是挺能唬人的吧？”
“这地方太普通了，没有气场。街头艺术糊弄普通人还行，欺负海外余孽还是得挑个好地方还行。”
陆令湘不疑惑了。
她强忍住笑意，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刚说的那些就是你挑选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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