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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芬也很震惊，不过，她旋即释然，以她对姜启洪的了解，这位皇帝的个性是很独立霸道的，最讨厌被逼迫，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决定，哪怕力排众议，他都会要自己的想法为先。
立太子这件事情，丰儿从来没有漏过口风要争储。也很少联络朝中大臣，特别是文臣和言官，更不用提让人造势写奏折保举他为太子了。
至于说选秀这些，朱明芬倒是无所谓，毕竟，立为太子后选妃，就要考虑太子妃的地位了。
王雨星的地位和家世确实足够做太子妃，加上父母都不在，母族谈不上强大，即便有堂兄为武将镇守边关，也算不上在朝中的大势。
她给儿子看中的是首辅大臣之女，姜兆丰在朝中文官势力不足，本想娶了赵家女，可以给他立储争取造势。
皇上既然已经决定立丰儿为太子，那么太子妃的母族过于强大，甚至可以动摇君位，就不可取了。
她本来也喜欢王雨星，只不过，上次在宫中看见了宫斗场景后，星儿的表现，应该是极其不喜欢进宫的。特别是，那件事情后，开了春，星儿便出京，说是云游，只怕是不想沾边宫中之事。
所以，她才安心的给儿子选了首辅大臣之女，那位赵小姐也是品貌端正，颇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至于之前皇帝看中的户部尚书之女，虽然也不错，只是那姑娘年龄小一些，恐怕做正妃会压不住阵。而且，户部尚书，一个二品文官，她总觉得地位差了点。
皇帝很快就离开启阳宫，他最近宠爱小嫔妃，那些青春的肉体，冲他撒娇的模样，令他欲罢不能。
在皇贵妃这里说了正经事情后，他便急匆匆的赶着去和小嫔妃甜蜜去了。
姜兆丰用讥戏的眼神目送着父皇离开，看了看母妃，没有说话，眼神中多了一抹心疼。
“母妃，你还有儿子。”
朱明芬一愣，随即明白了姜兆丰话里的意思。
微微叹气道，“都是做皇祖母的年纪了，你不用担心。母妃倒是很想你快点成亲。”
她看着儿子，一脸慈爱。
男人都是如此，什么一往情深，什么一夫一妻，不要说皇帝，就算是普通男人，又有几个人不纳妾呢？
姜兆丰微蹙眉，他压低了声音，“父皇最近是不是很宠幸那些小嫔妃，我听说，一夜宠幸好几个？”
朱明芬颔首，也凑近了姜兆丰，轻轻说，“我听闻确实如此，好像还悄悄服用什么丹药之类的。”
她再次环顾四周，服侍的人，早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便已经屏退了，现在屋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朱明芬再次开口，“前年选秀后，那些新进宫的小嫔妃，好多人有孕后，他龙颜大悦，觉得自己还年轻。
直到去年出了太子的那件事情，你父皇好像在那个方面就出了点儿问题。
后来，有个什么道长，进献了丹药后，你父皇就开始沉迷宠幸嫔妃，常常服药之后，一夜宠幸数人。
今年来，身子大不如前。
我猜测，他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了，才决定立太子的。
起码立了太子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折子给你批，他就可以不那么操劳了。
今年已经出了好几次，他称病上不了早朝，无非就是前一晚，太过无度了。”
姜兆丰眯起眼睛，他之前是知道父皇今年开始身子不太好，尤其是下半年，听闻数次免除早朝。
这也是为什么，他南边的事情一了，顾不得去临安接星儿，便紧赶慢赶的回京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他没想到是服用丹药和后宫荒淫无度。
他沉声道，“儿子已经回来了，这次以后，就会尽量减少出京办差。舅舅那边，母妃也得提一提，无论如何，御前这一块，还是要全部自己人才保险。”
朱明芬点头，想了想又笑道，“星儿不是外出云游，你去追回来的？”
姜兆丰听到母妃提王雨星，神色立刻舒缓了不少，一扫刚才的严肃。
“她为我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受了重伤，我定然是不会负了她的。”
“只是，之前星儿似乎很抗拒进宫，我怕宫中的腌臜事情太多，让她受伤害。”朱明芬正色，“如果真的成了太子妃，星儿可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她也是我的孩子。成王府那些事情她都忍不了，只怕她进了宫，做了皇后，会更不舒服。我探过星儿的口风，她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给不了啊。”
姜兆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儿子知道，所以，现在还不敢求父皇赐婚，等星儿回来，我再同她说。本来也没想过，那么会成太子。”
“她既然肯为你做那么多事情，连生死都不怕，也许她会理解你的处境。不过，即便是以后三宫六院，你也不能忘了对她的承诺，起码，正妻的体面，尊重，都要给足。”
“儿子知道。”姜兆丰颔首，“做帝王有很多无奈，不过，儿子心里知道，真心相待，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喜欢，这样的人很难有。所以，舍不得放开她。”
朱明芬默默看着儿子，忽然觉得历史在重演。
当初，何素灵和 姜启洪不就是如此。
灵儿 虽然与姜启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是，灵儿更爱自由，她拒绝姜启洪，选择嫁给王光义，便是她的退缩。
她嫁给王光义后，十年，才有了星儿。
这个秘密只有朱明芬知道，那是因为，何素灵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心。
她一直觉得，不是相爱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是不会幸福的。
等到她完完全全爱上了王光义以后，才同他有了星儿。
她有点担心，王雨星会像她的母亲一样，无法和人分享夫君，最后不肯入宫。
她温和的看着姜兆丰，“丰儿，如果星儿没有答应你，也不要难过，更别逼迫她。母妃是希望你们都幸福的，而不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如果一只鹰，可以翱翔蓝天，你硬生生折断了她的翅膀，哪怕笼子是金子做的，她也不会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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