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三月末，渤海国的使团到了上京。这个渤海国在大郑国的东北方向，靠着海，西边和北金接壤，是大郑的属国，对大郑称臣，年年进贡，渤海国的皇帝极力扶持商业，因此，渤海国的船队不但在海上称霸，还能远洋到泉南国，甚至更远的新罗国。
这次渤海国使团是带着岁贡和礼物，敬献给大郑皇帝。使团由太子齐敬晴，六皇子齐敬明，八公主齐良玉，还有一众官员，商队组成。
三月二十三日到了上京，被鸿胪寺安排的使节官驿里。
皇上任命睿亲王为礼部巡礼使，林朗枫为礼部巡礼副使，鸿胪寺的官员，为接待团。
睿亲王和林朗枫安排好了渤海国使团，让他们休息调整两天。
三月二十六日，是宫中的春日宴，同时，渤海国使团面圣。
把使团送进使节官驿，睿亲王在糊涂仙酒楼设宴，招待林朗枫，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交集，这次合作，总要熟悉一下。
糊涂仙三楼的包房，姜兆丰领着林朗枫进来，秦观玉和赵明诚已经在座了，赵明诚还带了个人，一介绍，是中都洛家的二公子，洛海生。
互相见礼和介绍认识。
林朗枫是少年状元，之后，在翰林院做修撰，然后，因为仪表堂堂，去了礼部，已经官至郎中。他不过二十五六岁，便已经是五品的郎中，算是年少得志。
一番寒暄后，姜兆丰道，“渤海国使团的人，到二十六日宫宴面圣，还有两天，明天还要麻烦副使带着他们在京城转转。晚上，本王设宴招待他们。就在糊涂仙吧。正好今晚试试菜。”
林朗枫看着睿亲王带了一群勋贵子弟 过来，也不好多说。他的内心是看不起这些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的。不过，他们都接了各种差事，所以，只好勉强应付着。
谈了正事儿后，就开始瞎聊。
“老赵，那天大佛寺之后，你和韩小姐的进展如何？”秦观玉最近在御林军当值，信息不灵通。回家也匆匆忙忙的。王雨星有好多事情和他讲，这种不太重要的八卦，就没多说。
赵明诚半死不活的，“嗯，我母妃找了中间人在问了，估计过阵子差不多就提亲了。”
姜兆丰笑道，“老赵终于也要成婚了。”
林朗枫看着他们，他比他们大了七八岁，又是科举后走文官路子，睿亲王是自幼好武，先在京郊大营，又去兵部协助查案，现在派到礼部来做巡礼使。和他路子完全不同。
还好他们这几位不太流连勾栏，不然林朗枫还真招架不住。
在座的中都洛家二公子，人很风趣，讲了不少行商的时候，看见的各地的风土人情。
宾主倒是相谈甚欢。
三皇子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听大家聊天，偶尔插嘴，倒是很平易近人。
林朗枫接触过太子，相较而言，睿亲王比太子严肃一些，看着更有决断，但是并不算嚣张。太子则比较张扬嚣张一点，当然，对熟悉的人，也很温和就是了。
在座还有成王秦观玉，林朗枫忽然想起那天在大佛寺偶遇的两个小姑娘，似乎那个黄衫子的就是成王妃。
他记得她做妇人打扮，但是一脸稚气，颜色绝丽。
他当时很失礼的盯着她看，不是好色，而是她的样子和他收藏的一副美人图几乎一模一样。看见她，林朗枫就立刻惊呆了，不仅仅是惊艳，而是好奇，画中人同她什么关系。
那幅画是他偶尔在一个古玩店收的，没有落款的一副仕女图，画上的美人脸和成王妃一模一样。
几年前他看了画，便迷恋画中人，但是，他也知道，画最少是二三十年前的，落款的年份，是郑国的，画的也是中都美景。
那日见到成王妃，有一种画中人走出来的感觉。他很想拿着画去询问一下成王妃，可知道画中人是谁。
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有点血缘关系吧。
直到散席，林朗枫也没找到机会和秦观玉说这件事情。
不过，他想，也许这次于睿亲王当差，还有很多机会和秦观玉见面。
送走林朗枫，其他人换了四楼的包间。
“三爷，洛二公子说，他可以把华夏金鼎，进献给皇上。”赵明诚今天带洛海生来，就是为了这个。
渤海国的使者花了重金，购得宝物，打算当作礼物进献给大郑。而后，要炫耀一下宝物，妄图羞辱大郑。
这是大郑在渤海国使团中的暗探查到的消息。
洛海生道，“中都洛家也是大郑子民，断不许渤海国这种小小属国，在国宴上耀武扬威。”
姜兆丰点头，“那是极好。”他顿了顿，“今日迎接使团，他们随行的商人，有一个说是渤海国首富的三子，叫赵升。你们去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
他又看看赵明诚，“问你定亲的事情，是因为使团还带了个八公主来，渤海国想和亲这个事情，估计二十六日觐见皇上的时候，会提出来。”
赵明诚听了，脸都白了，和韩烟明成亲，虽然和韩小姐没啥感情，但是怎么都好过娶个番邦属国的公主。
秦观玉看看吓得脸都白了的好友，忍不住调侃，“既然是公主，三爷你怎么不担心？”
睿亲王眯起眼睛，“我的正妻，渤海国的公主是不够格的，最多侧妃，但是，和亲总不能做妾，除非皇上收了，直接进宫做妃嫔。”
又谈了两刻钟，他们也散了。
“老秦，有个东西，你帮我带给星儿。”姜兆丰示意秦观玉留下。
秦观玉瞧着三皇子，他知道三皇子和他谈的是魏俊峰的事情。
王雨星和他大略提了一下，因为他当值，就直接找了睿亲王，介绍了怀安魏家的少主。但是，最后谈成什么样子，她不清楚。
“那个魏俊峰要投靠我，不过，不能明面上往来。他把那个九州王鼎卖给了渤海国的人，他们进献的宝物弄得神神秘秘，其实就是那个东西。赵明诚带来的中都洛二公子进献的华夏金鼎，正好可以赢。不过，此事保密，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牌。”
秦观玉点头，“我要当值，有什么联络方面的事情，你找星儿就行了，反正你们也认识。那个魏俊峰的妹子，刚好是星儿女学的同窗。”
“赵明诚带来的洛二公子的妹子，也是女学的。他们走了赵明娇的路子，搭上赵明诚的。不过，我也好奇，洛家为什么不通过赵明娇搭太子。毕竟赵明之是世子，也是赵明娇大哥。”
“你没问问老赵？”
“他也不知道，不过，魏俊峰走太子门人的路子没走通，才想法子找星儿的。”
秦观玉笑道，“想不到，宫里办个女学，这些官家小姐都结成手帕交了，还挺有用。”
姜兆丰看着他，“你日常当值，有事儿不好联络，就没想着换个差事？比如工部？”
秦观玉摇头，“工部是肥差，但是，还是科举出身的人比较合适。我这个王爷去了格格不入。还是御林军合适我，每天训练，值班，过得很充实。有事儿，你找星儿就好了，她那个脑子，你见识过的。”
“也对，这个你转交星儿。”姜兆丰拿出了一个小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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