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下面是骑射，王雨星的马是从成王府带来的一匹性情温顺的小白马，这段时间，因为天冷，骑得不多。
她现在都没捋清楚，为什么马会忽然发狂，然后，她怎么就摔下来了，在骑马围着校场飞奔，移动中射箭的时候，她已经跑了三圈，只射失一箭的情况下。
小白马忽然受惊了，拼命要把王雨星甩下来，她也就势脱蹬，还是躲闪不及，被马蹄踢了右腿的胫骨，也就是迎面骨。
赵子由从场边飞快的奔过去，控制了小白马，把王妃从马蹄下拉出来，死死的护住了王雨星，他的身上被马踩了好几下，吐了血。
秦观玉骑马 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王雨星扭曲发白的小脸，惊吓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
“星儿。”他赶紧从护卫怀里接过王雨星，她看见他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在问竹院她的大床上了。
夏蝉说，经过兽医检查，小白马被下了慢性毒药，才会忽然发狂，已经被处死。
秦观玉已经派人去查，到底是谁下的毒。
王雨星的右小腿，骨头没事儿，但是，受了伤。
她现在还没感觉疼是因为敷了止疼清凉的药物，一会儿药效过了，恐怕会疼。
伤处没有破皮，但是青了一大块。
王雨星尝试用力，发现一动就疼，试着走路，发现右腿剧痛。
成王府的府医早年是军医，对跌打损伤和各种外伤尤为擅长，所以给她用了上好的祛瘀跌打伤药。
府医说，大约休养一个月就能正常活动了，这一个月，尽量出门坐轮椅，过半个月於肿消了，就可以拄拐杖走路了。
而赵子由，为了救王雨星，挡住了马蹄，被踢得肋骨断了五根，还吐了血，要休养三个月。
王雨星坐着轮椅去了赵子由的侍卫小屋，看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特意安排了一个二等丫鬟照顾他。
秦观玉也赏了他二百两银子作为嘉奖。
乐极生悲，除夕秦氏家族的祭祀，初一的百官宫宴，还有过年的一系列外出活动，王雨星就全部取消了。
不过，就只是不能走路，王雨星只需要取消几个外出活动，她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变化。
除夕，秦观玉祭祖之后，来到问竹院。
他沉着脸，“马是在成王府被下的毒，一种延缓发作的毒药，算计的好清楚，就在你骑马的时候发狂。”
“抓到人了吗？”
“秦旺那边的人，查到是一个马夫，但是，那人不是家生子，也不是军中退下来的，只是个日常照顾出门拉货马车的三等马夫。”
“三等马夫？”
“前院伺候的，这次是他给老王府的马喂草料，昨天婉儿回门，人手调配的问题，把他派去那边，才能接触到你的马。星儿，对不起，我没把王府弄干净。”
王雨星摇头，拍拍他的手，“这个和你无关，有人处心处虑要害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我。”
“这个马夫是王府的商铺介绍进来的，已经来王府三四年了，只不过，秦旺查到他的住处的一块地砖下藏了毒药，去抓他的时候，他服毒自尽了。不过，店铺掌柜的说，马夫是皇后身边的公公介绍来的。”
“你觉得是太子？”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但是，我想不出为什么要害你。”
王雨星皱起眉头，“这个事情很蹊跷，我去思拙园做什么，王府前院拉货的马夫怎么会知道？而且，即便知道，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那个时候会骑马。要是今天在义王府用了午饭才过来，就不一定那个时候骑马，说不定延迟了，还没骑马，小白马就发狂了。”
“不错，而且，马即便受惊，也最多骨折，为什么要你骨折呢？”秦观玉两条浓眉紧紧的皱着。
“王爷，我觉得王府现在要漏成筛子了。”
“星儿，你说得对，要好好清理一下。王府一共没几个主子，没必要用近千人的仆佣。等过了年，就好好清理一下，尤其是前院和内院。”
秦观玉舒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着三皇子走下去，夺嫡真的很危险。”
王雨星看着他，“其实，无论你想不想，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三皇子一党，所以，你其实无需选择。要选择的是三皇子，他有没有夺嫡之心。太子已经立了，皇上也没有要废太子的想法。”
“嗯，我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不要去御前，可能是我现在的选择之一。”
“从军母妃不同意，而且，对三皇子来说，有义王武王，其实不需要你。京郊大营，御前，其实都有三皇子的人。”
“那我去哪儿？”
王雨星看着秦观玉，他眼中的困惑与茫然，令她有点好笑。
想想也是，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纨绔，一辈子不愁吃喝玩乐，忽然被卷入这种宫闱之争。
“你先好好做纨绔吧，三皇子想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了。”
“老三其实可能都没想过那个位置，但是，总是有人要对付他，他不得不应战。”
“别想太多，好好过年。我现在是哪儿都去不了了，宫宴之类的，不用去受罪了。”
“初一的宫宴确实，百官宫宴，简直就是吹几个时辰冷风，要做好多仪式不说，还要听各种阿谀奉承，要折腾一整天。”
“我好无聊，对了，和你借一下安姨娘可好？”
“当然，不过，你要她做什么？弹曲儿给你听？”
王雨星笑了，“嗯，我也喜欢美女弹曲儿，要能唱就更喜欢了。”
秦观玉摇摇头，“你啊。”
“不是，逗你的。”王雨星道，“之前魏如月教了我一个训练手指的方法，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我的手比过去有力了很多，已经可以抚琴了。我是想安姨娘教我一些技法。”
秦观玉看着她，“星儿，你要不要那么努力，王府什么都有，也不用你有什么才艺。你天天绑着沙袋，又苦练书法，琴艺，你不是说要做闲散王妃吗？你就是什么都不会，成王府也养得起你啊。”他拉过王雨星的小手，嫩白细滑的小手，指腹已经有了薄茧。
他凑在她耳边说，“我不会嫌弃你的，等你长大，我……”
王雨星被他的耳语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其实，我只是不想做个废物，练习那些东西，也不是为了表演，或者其他目的。我只是，因为受伤，手指无力，做不了精细的运动。我练练武，弹弹琴，都是消磨时间。”
秦观玉眼中带着恍然，“我明白了，你就是林朗枫那种人，自己激励自己，不用先生布置，就能做比先生布置还多的功课。”
“林朗枫是谁？我没那么变态，不过，我是闲不住，喜欢玩儿各种东西，只要我做，就想法子做好。”
“林朗枫是林大学士的儿子，从小就爱读书，十六岁就考中了状元，他就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爱书如命。”
“哦，那么厉害，十六岁就是状元？”王雨星捂着嘴，“有人十八岁才是个秀才，还骄傲的不行。”
秦观玉想起了妹夫李怀江，笑着捏捏王雨星的小鼻子，“促狭鬼，不能让婉儿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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