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水看似在认真吃饭，但是余光一直在打量着“兄妹俩”。
这位蒋成予并没有他在学校里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人不仅精通各种符咒，甚至能在自己家花费大量财力去圈养小鬼。
蒋小雨的实力他看得清楚，一只枉死的小鬼，看起来已经成鬼有两三年了，但依旧没有被怨气缠绕，现在甚至能在死后保持生前的心性，可以看出来蒋成予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去养她。
王青青带着蒋小雨回了卧室，吴奇水昨晚便看见王青青找了不少对小鬼有用的东西。
“你知道她这样维持不了太久吧。”吴奇水靠在厨房门的门框上。
蒋成予正在洗碗，清理厨房，听见吴奇水的问题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吴奇水没有，但是就算他有，他也不能告诉蒋成予，违背天地阴阳规律的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一点，是他们在入行时，每一代老前辈对他们的告诫。
吴奇水第一次在蒋成予面前展现他的攻击性，他目光如炬：“我没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我知道你的办法不对。”
蒋成予嗤笑：“对不对，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
“你在执迷不悟，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什么吗？你以为不会有人来阻止你吗？你觉得一切就会按照你的想法进行吗？”
蒋成予没有再恢复吴奇水的问题，只是专心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不要说他现在快要成功了，就算他这次失败了，他也会找其它途径完成自己的目的。
“吴师兄？吴师兄？”
吴奇水回过神，看见王青青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刚才再想些事情，你刚刚说了什么？”
“师兄是在蒋成予那发现了什么吗？怎么一路上心事重重。”王青青好奇心不重，奈何吴奇水的脸色过于沉重。
吴奇水思索了一下，没有隐瞒这件事。
“那个蒋成予不简单。”
王青青点头，她知道，从看家里的装饰和蒋小雨就知道了，正常人不会做出养鬼这种事。
“不，”吴奇水郑重的看向王青青，“他的目的不简单。”
王青青皱眉：“师兄是发现了什么？”
吴奇水有些不确定：“我在他家感受到了其他活人的气息，似乎在书房周围。但是等到我想要再次感受的时候，那股活人气息又不见了。”
王青青瞪大眼睛，她知道自家师兄想要表达什么，但是——
“蒋成予的身上没有沾染因果，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王青青能够看出他人身上的因果，她能够接受蒋成予私自养小鬼，不仅因为她喜欢蒋小雨，更在于她知道蒋成予和蒋小雨没有沾染过人命，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蒋小雨的邀约，甚至带上了吴奇水。
吴奇水的语气深沉：“可能只是现在没有，我在他书房留了一些东西，下次我们就知道了。”
“来，小雨，把这个喝了。”蒋成予将一杯乌黑的水递到蒋小雨的面前，蒋小雨立刻表现出抗拒的神色。
不怪她嫌弃，这水不像是流动的，更像是浓浆，虽然没有什么异味，但是凑近一看更像是某种蠕动的虫子在杯中翻滚。
“不要，我不想喝。”将头深深的埋进蒋成予的胸口，她不想喝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蒋成予将杯子放到一边，右手手掌扶住对方的腰：“我们小雨难道不想一直陪着哥哥吗？”
“想的呀，我想一直陪着哥哥。”蒋小雨揪着蒋成予胸前的衣襟，闷闷不乐。
“但是我们生病了要喝药是不是？”蒋成予循循善诱，“喝了一杯水我们小雨会越来越健康的，到时候就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蒋小雨嘟嘴，“这个好难喝的。”
从百种不同死亡状态下的鬼怪中抽取的鬼气自然好喝不到哪里去，但是对蒋小雨来说却是大补之物，能够将她摇摇欲坠的鬼气变得凝实。
“再喝一个月就好，哥哥保证。”
一个月对蒋小雨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这种黑水不仅是苦涩，里面蕴含的鬼力在不断在蒋小雨身上冲撞着，昨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了。
但是——
“如果我不喝，是不是就不能陪伴哥哥了？”蒋小雨不是傻瓜，她再怎么弱，也知道自己的鬼气在消散。
恶鬼是由怨气的累积形成的，怨气越大，恶鬼越强，但最终下场也会越惨。
她比较特殊，蒋成予为了能让她保持清醒的神智且不受死前怨念的影响，将她死后的怨气抽离了体内。
这也是她前两年过的浑浑噩噩的原因，怨气一旦抽离，记忆也会受到影响。
现在她神智清醒了，即使她再怎么压制，死前的怨念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从体内产生，一旦突破临界值，她可能会伤害蒋成予。
蒋成予默默的看着不肯抬头的女孩，叹了一口气，“我们今天再喝半杯，哥哥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蒋小雨就着水杯喝了大半杯，剩下的实在喝不下去了。
黑水已经顺着蒋小雨的经络流向身体各处，抽搐感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传来，蒋成予紧紧搂住女孩因抖动而不断晃动的身体。
时间一直持续了快一个小时，蒋小雨已经在中途昏睡了过去，蒋成予却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在感受到鬼气被蒋小雨融入后，蒋成予眼中的担忧才消散不少。
将将小雨安顿好，蒋成语来到书房。
吴奇水猜的没错，书房的确有些古怪，这是连蒋小雨都没有发现的。
这间两室一厅的小平层下方有一个地下室，而前往地下室的通道正在书房里面。
将书柜移开，一道通往下方的漆黑的楼梯呈现在眼前。
蒋成予步履从容的走下去。
两个中年男子依旧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喘着粗气，看见蒋成予进来，眼中有畏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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