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专门卖稀奇古怪玩意的地方，绮绯没事就喜欢去淘一淘东西。
她先去了铁匠铺订做了东西，之后叫马车往东集市上走。
总得来说京城的出行还是很方便的。
就算家中没有马车，随便从马车行就可以叫一辆租车。
绮绯有合作的车行，她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小，也不适合养马。
租辆马车倒是也方便，不费什么事情。
马车只能停在集市口，再往里面是走不过去的。
东集市的摊位是一个接一个的摆放，马车是不允许驶入的。
绮绯下了马车，信步走进集市。
摊位上摆什么的都有，绮绯在一个摊子前驻足。
她一眼就看中一个小巧的狐狸雕像。
狐狸被雕刻的活灵活现，她都怀疑这是不对着她那个姐妹雕刻的。
想着好像还没给姐妹带礼物，要是这个带回去她肯定很高兴。
摊主也很有眼色连忙招呼，“这位夫人，您看想要什么？价格都好说。”
东集市的摊位多如牛毛，大家都想招揽客人。
在这里，可能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多。
“这个木雕怎么卖？”绮绯拿起小狐狸，越看越觉得和那个姐妹很像。
摊主有点失望，不过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三十文钱。”
这种木雕不值钱，值钱的是摊子上其他的东西。
绮绯价格都没说，直接扔给摊主三十文钱，随手把狐狸木雕扔到储物袋中。
一来到就买到心仪的东西，绮绯心情颇好。
走没几步就听到前面一阵哭声，而人群都在往哭的地方围去。
绮绯虽然不想凑热闹，无奈东集市的人太多了她只能跟着人群往中心点走去。
人群围住的地方跪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男孩双眼紧闭，一张小脸煞白。
绮绯看着女子觉得眼熟，等听到女子声音才恍然大悟，是那天去她店里闹事的女人。
自从那边修罗说要处理，她也没问过这事，只是听店里的客人说，那天女人把店都砸了，夫妻两人自然是大吵一架。
后来怎么样了，绮绯没关注。
这会儿见女人一直哭，“君儿，君儿你醒醒。”
上次就听说孩子病重，这是还没好？
绮绯微微皱眉，孩子从现在看并不太好。
“这位夫人，孩子还是赶紧送到医馆去吧。”
“对啊，这孩子看着不大好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叫女子赶紧带孩子去医馆。
没想到听到这话女子更是崩溃大哭，“我也想送孩子去，但是我们没钱啊，钱都被丧尽良心的人花了，还把我们娘俩赶了出来。
我的君儿，娘对不起你。”
有人已经认出来这个女子，“这不是那天在王记杂货抓奸的那个么？”
“啊，我知道，那个男人很不是东西，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被外室一撒娇，把给孩子看病的钱给外室买首饰了。”
“天哪，这还是男人么？自己孩子都不要了？”
“要不怎么说我们其他人听了都觉得不齿呢？”
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狠心，这无疑是让人心寒的。
况且孩子还这么小。
绮绯叹口气，走到女子面前，“你跟我来吧。”
女子抬头看到绮绯有点惊讶，绮绯有点不耐烦，“快点，你不想让你孩子死的话，跟我来。”
一听到绮绯这么说，女子赶紧爬起来，抱着孩子跟在绮绯身后跌跌撞撞。
好在东集市这边就有个医馆，也没走太远的距离。
大夫一把上脉就脸色突变，对药童说了句，“快，金针。”
女子站在旁边泣不成声，绮绯看了她一眼，“噤声，不要打扰大夫行针。”
这话让女子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出一点点的声音，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治疗时间比绮绯想象中的要长，最后大夫施完针都已经满头大汗。
最后一根针插上，大夫才松口气，旁边的小童连忙递上汗巾。
“大夫，孩子怎么样？”绮绯看到女人心思都子啊扎成刺猬的孩子身上，先开了口。
“还好送来的不算太晚，再晚一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大夫摇摇头，“但是孩子的病拖的太久，现在就算好了，也要好生的调养，需要用一些名贵的药材。”
大夫没说的是，如果不好好调养，可能这孩子就会变成一个药罐子。
但是仅仅这几句话，就已经让女子满脸绝望。
名贵的药材就意味着要很多的钱。
甚至有的药材是钱都买不到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如何给孩子治病？
女子脸上都是木然之色，呆呆的坐在孩子的身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谢谢您大夫。”绮绯对大夫微微点头，“这针大概多长时间要取？”
“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先休息片刻，我一会儿再来。”
大夫对两人说完，去了前面。
前面看诊的也多，刚才他已经在孩子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外面积压了一大堆的病人。
大夫走后，室内陷入了寂静，绮绯沉默了下，看向女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女子茫然抬头，打算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些药钱能将她死死压住。
她低下头呜咽，“君儿，娘对不起你，娘没本事，你爹也指望不上。
娘下辈子再做你的娘亲。”
女子一顿哭诉，像是要把这种绝望全部哭出来。
绮绯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她曾经孕育过很多次孩子，所以尽管这个世界并没有孩子，但是也见不得孩子的可怜。
“孩子看病的钱我帮你出了，但是你签张卖身契给我，以后就用给我做事来偿还吧。”
女子的哭声一停，不可置信的看着绮绯。
她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候，绮绯居然愿意帮她。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硬生生给绮绯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一片红肿，“夫人大恩大德，芸娘没齿难忘。
之前是芸娘不识好歹，冒犯了夫人，夫人还肯救我家孩儿。
从今往后，我芸娘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夫人叫我做什么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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