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廷眼眶干涩到发疼，怀里的陆嫄哭成泪人，情绪崩溃的声音不断传进温言廷的耳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令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温言廷声音艰涩地开口，“祝老，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囡囡……”
那一个“死”字温言廷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仿佛只要他不曾开口说出这个字，女儿就还有希望。
祝余的目光没有落在温言廷身上，抬眸看向满目猩红，神色悲伤的宋锦渝和楚学，叹息道:“办法还是只有那一个。”
温言廷闻言，眼里露出希冀之色，声音有些激动，“祝老，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囡囡，无论多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祝余冲温言廷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即便说了也没用，能救丫头的办法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只可惜……”
祝余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到宋锦渝和楚学中间，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神情难掩哀伤。
龚院长三人也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病房里的温家人和楚学等人。
温钰不解地看向门口，“龚院长他们怎么出去了？小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没解释，怎么就走了？”
楚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我们来说吧。”
温谨言抬眸看向楚学，又看了眼一副知情相的顾淮安，眉心一紧，“你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学轻点了点头，“没有人会比我们更清楚了。”
温斯辰直勾勾地盯着楚学，“所以小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楚学捏了捏眉心，侧目看了眼宋锦渝，眼神询问。
宋锦渝垂眸看了眼手机，轻声道:“稍微等一等吧，等人到齐了，我们会解释说明具体情况的。”
温谨言不解，拧眉道:“等人？等什么人？”
宋锦渝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手机。
温家几人心急如焚，心情十分焦躁，却也只能按下焦急的心等着。
半个小时后，病房里的人清楚地听到门外走廊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凌乱的脚步声能够听出来人不止一个人。
下一秒，被众人望着的门被人重重推开，看到出现在最前面的人时，温钰愣了愣，诧异道:“二哥？！”
温言廷怔愣片刻，疑惑地看向温谨言，“你通知慎行了？”
温谨言摇了摇头，对于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温慎行也有些惊讶，“我还没来得及和老二说。”
温斯宜突然吐血昏迷，他的心神都牵挂在温斯宜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及时通知温慎行。
温慎行面色沉重地走进病房，身后跟着一同赶来的邢月和许颖。
温慎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温斯宜，声音有些急促地解释道:“是邢月告诉我的。”
宋锦渝适时开口道:“是我通知小月的时候，让她一并告知温二少的。”
温言廷扶着陆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楚学等人，“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囡囡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站在门边的丁默轻轻关上病房门。
楚学和宋锦渝对视一眼，楚学冲宋锦渝轻点了点头，“你来说吧。”
留在病房里的除了温家几人，顾同光和黎婉夫妇，黎朔和唐朝也在，楚学等人也没有让他们出去，俨然一副他们可以一起听的态度。
宋锦渝平复好情绪，尽可能地将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绪压在最深处，否则他怕自己坚持不到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完。
宋锦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冷静，轻声道:“小十一从温家失踪后，到她出现在江家，在江家生活的那两年多，以及她后来被绑架，掉进海里，被人救起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温谨言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小妹都告诉我们了。”
宋锦渝冷静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是从小十一被人救起之后，隔了数月后发生的事情。”
宋锦渝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在研究所的那些时日，轻声道:“我第一次见到小十一，是在沈氏研究所。”
听到“研究所”三个字，温言廷等人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遭一切仿佛都没了声音，只有宋锦渝的话在耳边不断重复。
温言廷艰难开口，声音暗哑，“是……做什么的研究所？”
宋锦渝看了眼眼眶泛红，脸色惨白的温家众人，心有不忍，却只能实话实说，“是一家药物研究所，小十一和我们都是研究所药物实验的受试者。”
陆嫄只觉得胸口像是塞着棉花，透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按着胸口，泪眼婆娑地重复道:“受试者？”
宋锦渝解释道:“研究所当时在进行一项药物研究，作为受试者我们都被迫服用了不同剂量的药物。”
温言廷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咬了咬牙道:“所以囡囡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药物的副作用？”
宋锦渝轻点了点头，“是。”
楚学看了眼眼眶通红的温斯辰，开口道:“温四少是八岁那年开始无缘无故头痛，身体痛的，对吗？”
温斯辰红着眼睛点头，“是，这和小妹……”
话未说完，温斯辰瞬间明白了什么，抬眸直勾勾地盯着楚学，“所以小妹是那个时候感知不到痛觉的？你们说的后天原因造成，指的就是小妹在研究所服用了处在研发期的药物这件事？”
楚学点点头，看着温斯辰的眼神有些许的温和，“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十一失去痛觉感知的时候，你会感知到小十一的疼痛，但在得知这件事后，我们都为小十一松了口气。”
邢月走上前，温声解释道:“自从小十一失去对痛觉的感知后，我们恨不得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生怕她遇到什么意外，受了伤，受了痛，自己感知不到让伤痛变得更糟糕，可即便我们尽可能地保证小十一身边一直有人，也总有意外发生，这一点相信温四少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小十一曾受过多少次伤，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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