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这里有些金银珠宝首饰，你帮我全部换成金饼。”
方墨仪打开一只箱子，满满当当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昨儿傅城从黑店里劫出来的，多少换点金饼就成。
掌柜的眼里也放光了，如此品相，当真是难得。他在珠宝行当混了几十年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好货。
“这位姑娘，本店可以回收，只是价钱，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方墨仪一副着急的样子，忙道，“掌柜的，我着急用金子，你出个数，只要是不太过分，我都答应。”
掌柜的眼波流转，瞬间有了主意，此时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按照市价的三成。”
方墨仪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忍痛道，“金饼我立马带走，不要银票。”
掌柜的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转头吩咐账房支钱去了。
王妃过来瞧了一眼，替她可惜，“姑娘，我看都是些上好的首饰，怎么如此贱卖，是否家中遭遇变故？”
方墨仪眉毛一挑，急声道，“这位夫人难道不知，大川国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说是五十万大军要灭国呢，我这不换点好带的金饼傍身，也好应急周全。”
王妃眉毛一拧，“街上的流言不可信，切莫乱了阵脚，白瞎了你这金银。”
方墨仪凑到王妃耳边道，“这位夫人，我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兄长亲眼所见，我兄长去大川国做生意，正好遇到大川国的大军，亲眼所见，这才立马折返回来告诉我们收拾妥当去别国避难。”
王妃脸色更不好了，“当真？”
方墨仪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依旧是悄声道，“这位夫人，我只告诉你一人，万一城中都乱了，大家都知道了，肯定一片慌乱，反倒是不好逃了，我倒是不想别人知道呢。”
王妃反问，“那你为何告诉我？”
方墨仪抿了抿唇，“夫人，我父亲宠妻灭妾，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经商赚了些钱才有好日子过。看今日情形，我是想起了故去的母亲……呜呜……”
她擦了擦眼泪，“夫人，这消息你切莫要告诉别人，一个人逃命便好。”
江氏见两人嘀咕不知说什么，凑上来，眼睛一亮，“这些珠宝当真是好物，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方墨仪摇头，“不了，我要得急，等不了夫人回家拿银子。”
王妃没了心情，什么也不买了，转头匆匆离开了。
掌柜的拿钱出来交给了方墨仪，看见王妃走了，又转头问江氏，“夫人，这个金钗是您的了。”
谁知江氏嘴一撇，“她不要，我也不要！”
掌柜的汗颜，讪讪的收起来。
方墨仪看着一小匣子的金饼，嘴角带笑，来南明国还没怎么花钱呢，倒是先赚了一笔。
江氏三步并两步追上了王妃，“王妃，发生什么事儿了，如此匆忙？”
王妃停下脚步，宣王未必听她的一己之言。
“你说，你如今的日子过得如何？”
江氏顿了顿，对亏了宣王，她从一个身份低贱的艺伎，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的宠妾，就算是王妃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下人们更是殷勤。
“不错，为何如此问？”
王妃一脸严肃，“这种好日子怕是不长了。”
江氏心头一颤，莫不是关于大川国讨伐的事儿，可王爷昨儿才告诉她不必担心，他三日定能打败敌军，到时候在朝中的威望会更盛。
“看见刚才那个拿首饰换金饼的姑娘了吗？她的哥哥亲眼所见，赶回来告诉家人避难呢，所以她才会做这些亏本的买卖。”
江氏差点要昏过去，如真的灭了国，眼前的富贵也会烟消云散了，还未等王妃再说什么，她倒是着急起来了，三步两步的上了马车，“快，快回王府。”
宣王府花厅，刘素正与各位将士们商讨如何应对大川国军队。
副将们各个面色沉重，此次非同小可，一旦判断失误，将会万劫不复。
本来刘素是坚持主战的，可最近的流言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真真假假的，折磨的他这几日都没睡好。
沉默了片刻，刘素开口，“都说说吧，眼下情势如何？”
副将王遂开口，“大将军，我前两日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经过勘察大川国军队所经之路上留下的土灶来看，五十万大军所言非虚！”
刘素眉头蹙的更紧了，如果真是五十万，那他的十万精锐恐怕难以抵挡，在向周边调动军队时间上来不及不说，那些都是战斗力最弱的乌合之众，不给他添乱就是万幸了。
副将李旭道，“没有亲眼所见，也不能确定，说不定是敌军故弄玄虚，乱我军心的。”
刘素道，“大川国这几十年秣马厉兵，看来当真是小看他们了。”他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大川国还只能割地进贡，送质子入国以保太平。”
军师王默捋了捋胡须道，“消息真假难辨，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在手，大川国的皇子。”
刘素点头，“不错，本来要拿他祭旗的。”
王默连连摇头，“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有质子在手，还可以多方转圜。”
此刻，刘素的家臣王宇来报，“回禀王爷，属下派出的探子多日探查，五十万大军危言耸听，实际最多十万。”
刘素眉毛一挑，十万对十万，方可一战。
王遂眉心一跳，“敌军狡诈，亲眼所见恐怕是敌方让你看见的，如此断言，恐怕不妥！”
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辩论开了，说的都是车轱辘话，没有一个是能给他拿主意的，刘素心烦意乱。
“王爷~王爷~”一声声娇媚的喊声，听的人心里一阵酥麻。
刘素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他们厉声道，“你们好好想想再说话。”
随即出去迎接他的宠妾江氏，“我的心肝，买到喜欢的首饰了吗？”
江氏顺势伏在王爷的怀里，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王爷，妾担心您，什么都没买，就急急地赶回来了。”
刘素满心满眼的心疼，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闻声道，“我的心肝肉儿，发生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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