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收到了墨蛟的提醒，提前知道了林青青要来。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在看到林青青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紧张。
林青青早就注意到了应龙的反应，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她暗自掩下心中的想法，不动声色地继续跟唐历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赵元帅说你们在外面执行任务，怎么样？还顺利吗？”唐历看着林青青，目光柔和。
任务？林青青微微一顿，随后才想起是寻找外星文明实验室任务。
“哦，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在带着大家训练异能。”
“九阶是什么感觉？”
这一次见到林青青，唐历感觉到她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作为一名冰系异能者，她身上的清冷感比之前更强了，就算在笑，也有一种强烈的距离感。
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虽然两人的相处模式还和以前一样，但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林青青越来越远的感觉。
唐历问她进入九阶的感觉，林青青仔细想了想，将自己的感受以及晋级心得都说了。
她以为唐历会跟她讨论有关异能的事，谁知对方听完后只是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感觉他到底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林青青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嗯，最近一些偏远的地方去得比较多，所以通讯器经常没有信号。”她想了想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
唐历抿了抿唇，九阶的冰系异能者只要不遇到外星文明，已经没人是她的对手了。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说一些关心的话，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们两个人都是军人，都是探路者计划中的一员，却永远都走不到一条线上去，她对付丧尸王，他对付尸群，她探查外星文明的秘密，他在后方训练高阶异能者。
一眼望去，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似乎没有能容纳一点私心的地方。
唐历也想光明正大的追求林青青，跟她约会，做一切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爱意，期待着两人的未来。
然而现实却并不用允许他们这么做，因为他们的命运连接着所有人类的命运，比起正常恋爱的男女，他们的心中装着太多重要的东西了。
每一件都比对方更重要。
两人之间似乎除了思念已经没有什么能特地为对方做的事情了。
“你有心事？”
林青青猜不到唐历在想什么，于是便直接问了出来。
“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也不算什么，”唐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安，可说出来似乎又显得有些矫情。
“不方便说吗？”林青青歪了歪头。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我？”林青青惊讶，“雅秀他们也这么说过。”
自从进入九阶后，所有见过的她的人都说感觉到她变了，可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具体是哪里？”
“感觉你的眼神更平和了，情绪太稳定，我都看不出你心里的想法了。”
唐历苦笑了一下，他是精神系异能者，又是控制类，对于他人的情绪感知原本就比其他强得多。
可是这个能力在林青青身上却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林青青的情绪太稳定了，尤其随着异能等级都很高增长，她的情绪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没有波澜。
有时候唐历在面对她时就像在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一样。
而这种感觉在林青青进入九阶之后尤为明显。
冰系能量同化的似乎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思想，她的情感，她的一切的一切。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晋级带来的必然结果，感情上他无法接受这一点，但理智告诉他，即便真的如此，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林青青继续晋级。
唐历说得委婉，但林青青却很聪明，她仔细想了想便猜到了唐历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看不出我现在很高兴？”
“嗯。”
见唐历点头，林青青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或许是冰系能量长期影响的缘故，林青青知道自从觉醒冰系能量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冷静了，等级越高，这种感觉越明显。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女孩，会害怕，会崩溃，会痛哭。也会走错路，会办错事，会有忐忑、不安、焦虑、犹豫等一切不怎么“强悍”的情绪。
可现在这些东西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她的情绪稳定，头脑清晰，目标明确，计划周全。
就算遇到了意外或变故也会立即冷静的做出调整，并且毫不迟疑地执行下去。
她一直都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优点，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但今日听唐历这么一说，这种感觉似乎真的太没有人情味了。
——没有人情味吗？原来他们说我变了，意思是说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人类如果变得不像人类，那会是什么？
几乎在一瞬间，林青青就想到了当初在晋级七阶的时候，梦中的她在冰湖的倒影中看到的那张脸。
那是雪山女神的脸，冰制都面具之下，也是一张用冰雕成的脸。
她梦中的雪山女神就是一块冰！
“嘶～”
一层冷汗爬上了林青青的后背。
一个让人心生恐惧的想法从她对付心底冒了出来。
——当机体转化率达到100%的时候，我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一张冰雕的毫无情感的脸，一个只会权衡利弊，没有个人情绪的冰人？
林青青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自己还是自己吗？
这个念头让林青青心中一惊，但于此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对她说道。
——这原本就是人类进化的结果，而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过于丰富的情感只会给带来负面作用，绝对理智才是高阶人类的最终形态。
抛弃情绪，人类也能进化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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