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惊诧与疑惑，直接把张一从修炼状态惊吓回来。
他迅速转头看向四周，除了漆黑又熟悉的黑夜，以及一只歪着脖子看自己的小狐狸，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等等，小狐狸！
张一看着小家伙，小家伙也看着他，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刚刚...是你？”张一小心翼翼问道。
小狐狸点点头，灵巧跳过来，用爪子碰了碰张一的手臂。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去里面说吧。”
闭上眼睛，再次进入黑暗的世界中。
咚咚~咚咚~
熟悉的心脏声在耳畔回响，这次回归，张一看到远处亮起一道白色光芒。
随着光团靠近，一只小狐狸闯入他的视线中。
“还真是你啊，小东西！”
“我叫明曦。”
“你是妖怪吗？”
“是啊，我来找你报仇了！”
小狐狸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坏蛋，当初为了逼问信息不给我饭吃，今天帮你忙，你还想把我活埋，坏死了你！”
终于能直接交流了，明曦不断数落着张一的罪行，言语凌厉表情愤怒，仿佛直面生死仇敌。
张一无奈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啊。”
“你现在欠我两条命，打算怎么回报我？”
明曦坐在地上，厚大的尾巴包住四肢，昂着脖子望着张一，有种债主上门要账的意味。
“别盯着我啊，你自己说的欠我两条命。”
“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什么时候互不相欠的！”
“今天你救我，我击退了虎君，是我把你送到那块石头上面去的。”
“混蛋！那是我先帮你分散了虎君的注意力，你才有机会进攻的！”小狐狸炸毛了，说着说着，一口咬过来。
“哎~急了！”
张一跳开，笑着说道：“对啊，但我击退了虎君，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我没有哦。”
“那不是因为我先救了你吗？你救我不是应该的？”
可怜的明曦，还不知道她已经落入张一的语言陷阱里。
“对啊，你救我，我救你，这不是两清了？”
明曦语塞了，无言了，低着脑袋理思路。
张一乘胜追击，说道：“之前呢，你被那些鬼东西追赶，同样也是我出手，你才能活下来。”
“另外，你也察觉到那碗酒的好处了吧？不是凡人能够酿造的。”
“还有我亲手烤的野猪肉，那可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
“所以，我们两清了。”
明曦陡然抬起头，怒道：“你在骗我！你就是想赖账！一碗酒一点肉凭什么能抵命。”
“不好意思，鄙人烂命一条。我认为就值这点价。”
张一耍无赖的样子，让明曦气到炸毛，但无可奈何。
很明显，在这一轮交锋中，来自大山里面的纯真小朋友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吐给你！”
“行了，逗你玩的。”
“很好玩吗？”明曦一脸气愤，想咬人。
难怪爹娘说人类很坏，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好玩，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话了。”
“你生活在人类的国度，没人给你说话吗？”
“你应该感觉到这地方不同了吧？”
小狐狸重重点头：“我第一次进来，就感觉屋子里似乎藏了一双眼睛。”
“这里是一部分人族死亡后的经停站，有可能你感觉错了，不止一双，有很多双眼睛睁盯着你这位新朋友。”
见明曦没被吓到，张一又说道：“你刚刚说的灵感空间是什么？”
“修士的修炼境界啊，你身为人族竟然不懂？”
“我还真不懂，你给我说说呗。”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进步得这么快？”
上次见面，张一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突然间变成开窍的修士了？
“我是天才啊，今天再见面，你就没有发现我变厉害了很多？”张一笑着说道。
“没有！你肯定是开窍了！”
“开窍是什么？”
“你不是天才吗？连开窍都不知道？”
明曦抓住机会，反唇相讥。
“我真不知道，我就一个人，没亲人没朋友，只能求助你了。”
看着张一眼里的可怜，明曦有点心软了。
“用你们人族修士的话来说，就是具备感悟灵气的资格。”
“唯有感悟到灵气的存在，才可以吸收灵气，再往修士转变。”
“而灵感空间，就是修士的修炼境界。”
明曦越看越摇头，越想越疑惑。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武者，为何突然开窍，并且开启灵感空间？
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天才？
“据我所知，你们人族非常重视传承，不拜师入门不可得灵诀，你是怎么得来的？”
“死人告诉我的。”
“你可真会吹！”
连山神大人都做不到与死者交流，就凭你？
“小东西眼睛小，难怪看人不准。”
小狐狸鄙夷看了眼，道：“你那么厉害，去干掉虎君啊。”
“我会的。”
“你可别忘了，之前想抓你的那个人类已经和虎君融为一体了，现在他们更强大。”
“这样更好！”
若是汪昊鳞单独行动，张一真得担心这个老阴货躲背后当老六。
跟虎君融合在一起，事情反倒好办起来。
作为伥鬼，不能离开虎妖太远，两者必定绑在一块。
而破魔符可以伤到虎君，这就是张一反杀的机会。
现在，他只缺一个合适的时机。
“你别小看虎君，现在山神大人沉睡，整个柳河山脉就它最强。”
“这次得到那个人类的帮助，它在养好伤以后，肯定会想办法统御六山三峰的精怪。”
“若是让它突破山神大人设定的结界，带着这群精怪冲下山来，这座小镇肯定挡不住。”
“你也说了嘛，得突破山神设定的结界。”
还没有突破呢，就有运作的空间和回旋余地。
看到张一眼中毫无惧色，甚至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明曦真的很好奇。
它好奇眼前这个渺小的人族，会用什么方式去对抗柳河山脉当前的霸主。
就在这时候，明曦察觉到外界动静，转身跑进山里。
张一睁开眼，便听见哭声传来。
上山道路的尽头，橙色的火把光影在闪烁，映照出一大群人的模样。
“明曦，你....”
张一还想提醒，一回头，哪里还有狐影！
穿衣木门，备好香烛，等待客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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