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亮走回去，来到了北泉，从水槽边走出，他身体的原因，便蹲在了路旁边。前面传来了拖拉机的声响和照耀的灯光。接着停在了北泉边，宋二歪走来，看见了彭亮唤道：
“彭叔叔，你才回去。”彭亮应着说：
“二歪，这夜还没有休息？”二歪站在水槽边喝着水，直起腰道：
“我去到下面给亲戚拉点东西。彭叔叔，你蹲在那儿干什么？搭你一段路，你肯坐我拖拉机吗？”
彭亮没有做声，走去，坐在了驾驶员后面，和二歪说起了运输的情况。很快，到了去彭亮屋的路边，二歪停下，问道：“彭叔叔，艳艳每天到茶园里，还是去山里砍柴？和王鸣分手的那个晚上，我在场。艳艳是个老实的姑娘，她现在还好吗？和王鸣分手这事，我担心她现在还无法接受。”
彭亮移动了身子要离开，见二歪这么问 他重新坐在了位置上说：
“二歪，王鸣，他有了更适合的，他离开了艳艳，那是他的想法。早离开早好，结婚后出了这事，哭都没有眼泪水。”二歪的右手在手护杆上拍打着，他从位置上下来，站在拖拉机旁，看着上面的路说：
“王鸣要那么做，谁也不便说什么。土地承包到户了，身边的机会多了，这场合才出现，有更好的，都会抓住不放。不过，王鸣求婚艳艳，他应该是满意的？不明白王鸣要和艳艳分手。”彭亮说：
“二歪，我们都是男人，今天，跟你讲心里话；我屋艳艳，下放那时，她是弟弟妹妹身边的父亲、母亲，为屋里操心忙家务。我做父亲的特别心疼她。我这个大女儿，我想她有人喜欢，想她有个家，为她那个家任劳任怨，艳艳，她是做得到的。王鸣弄这一手，我做父亲的，心疼自己的女呀。”二歪点着头说：
“彭叔叔，艳艳是个挑不出缺点的姑娘。队里的几个小伙子，像艳艳那样的姑娘，都是喜欢的。但是，觉得自己屋条件差，不敢来求。平常只当是一个队里的人，不敢往婚姻那方面去想，说出来是自己不配。娶不到她们。”彭亮停顿一下说：
“我们看着看着上了年纪，心里的担忧也深了。艳艳，她说帮我们多做几年，她不晓得做父母的，是想她有人上门来求婚，要么她自己看起了也好。二歪，你哪里去说亲了吗？”
“没有。工地忙，一天两头黑，我娘也在催我。我忙，哪想自己的婚事。”彭亮 欲说什么，他忍了忍，终于说出口道：
“你看和我屋艳艳，你俩成一家人，怎么样？”
二歪一听，眼睛都亮了，马上答道：
“彭叔叔，你看得起我？那好！那好！”彭亮悄悄笑道：
“看你那样子，只等我把话挑明？”二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平常，我们都认为是高攀了。你看得起我，那当然好。和艳艳成一家人，我很想有她那样的姑娘，做我的伴。彭叔叔，你说话，不是随便说的吧？你喝了酒？”彭亮偏头一笑道：
“我没有喝酒，没有喝酒。你和我屋艳艳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行，行，彭叔叔，我听你的安排。艳艳不会再遇到像王鸣那样的人的。只是，艳艳，她看得上我吗？你同意了，不知道艳艳会是怎么个想法？”
“回去，我告诉她。”
“爹，”艳艳从上面走下来说，“我来路上接你，你和二歪在这里。你搭二歪拖拉机来的？二歪，是吗”
艳艳站在了拖拉机旁边，看着父亲问道。彭亮离开，边走边说：
“是的，二歪带我一段路。二歪，下回看见了我，你要停下，做好人 要做到底。”
彭亮去了上面， 二歪对艳艳看去，嘿嘿地笑着。艳艳说：
“二歪，今天收入高，笑得合不拢嘴了。”二歪说：
“今天值得我乐一辈子了。”
二歪被这意外的惊喜，确实高兴起来。艳艳看着他说：
“你娘给你找的对象了？”
“不是我娘找的，我自己撞到的。她的漂亮可以和仙女比。哪天我带来，让你看。”
“哈哈，呵呵，”艳艳笑开了，她说；
“我当然想见识一下你的对象，说不定，今后我们还会是好姐妹哩。”二歪翻腰一笑道：
“我想今后，你和她成为孪生姐妹。我还想她的种种，让人喜欢的都如你，你可是队里小伙子都想得到的姑娘，都是条件差，不敢来捉你。”
“那想法，只是你们的意思，现在，想捉我的人在哪里？今后，和你对象在一起，不要像王鸣那样说‘这世上，好的姑娘千多万多，陪我一辈子的人是你。’”
“嗬，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王鸣回心转意？”
“他想回头，接受他的人，已经不是我彭艳艳了。伤心之后是死心。我现在不想对象那些事，等有机会，离开常古城去深圳。”
“你有那想法，除了你父母，问过别人吗？”
“你那是什么意思？问谁，陈蓝，她是要去深圳的。”
“你身边，难道只有陈蓝？我们是一个队里的人，难道不可以问我？”
二歪忍住笑，努力地在抿住嘴唇，艳艳也忍住笑道：
“你对象没有在身边，要是和她在一起，你都不敢和我们打声招呼，见到你那样，倒是让我们姑娘得一场笑。”
“哎，艳艳，我对象是他父亲做的媒。”艳艳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他说：
“真的？”
“嗯。”
“那你幸运，到她屋去不要做介绍。”
“到她屋去是不要做介绍，我也认识她。”二歪忍住笑，瞟 了艳艳一眼。她说：
“噢，有这么神？她屋住在哪里？”
二歪抬头，对路上那里看着，一本正经地说：
“噢，在上头，那个彭裁缝屋。”
“什么？”艳艳吃惊不小，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你刚才在这里，你和我屋爹说的？”二歪控制着自己的欢喜，不停地摸着手护杠，看着艳艳，故意问道：
“你是不是彭亮，彭裁缝的大女儿彭艳艳？”
“你，你，哎呀！”
二歪见艳艳一时不知道如何说，他嘿嘿地笑道：
“艳艳，看得起我吗？”
“哎呀，你说什么呀，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
艳艳低着头，双手反复握着。二歪看着她说：
“艳艳，你这么好的姑娘，谁都喜欢，喜欢的让我们这些小伙子不敢靠近，要是向你求婚，担心你不答应。王鸣，他不珍惜，我们求之不得。”艳艳看了二歪一眼，低着头说：
“二歪，王鸣，他抱过我。”
二歪绕过拖拉机头，站在了艳艳面前道：
“你失身给王鸣，我也要你。你勤快、肯做，吃得苦，你彭艳艳到队里，哪个不喜欢。艳艳，我不是王鸣，你答应了我，我要你跟着我，像我们父母那样，哪怕是忍着，也要做 一辈子的夫妻，你愿意吗？”
艳艳看着 他，点着头应道：
“嗯，好！”最后说，“二歪，我要回去了。”
艳艳说着，已经在了路上。二歪对她说：
“哎，路上那个姑娘，”他喊这一声，艳艳回头对他看来，月色下，他见到了艳艳的笑容说：“明天，我告诉全常古城人，彭亮，彭裁缝是我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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