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波澜不惊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慌乱都隐藏在低垂的眼眸中。
只要她抬头，望进他蓝色的眼眸，一切的伪装都会被拆穿。
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过了时间，滋味变了。”
“还是老德性，吃完就赖账。”刘君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一切都像是有备而来。
曲曼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皱了皱眉，转身要走。嘴巴上的功夫，她向来说不过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君牵住她的手腕，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可能放手。
“我不在乎。无论发生了什么。”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
“那又如何。我只要你。”禁锢手腕的力道又加一重。
“你要我？那你的母亲呢？”
“我是我，她是她。和你走一辈子的，始终是我。”
“就因为你这样，所以她才让老曲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做过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她害了老曲，甚至还想杀了我……你的喜欢，我要不起。“曲曼用力挣脱，手腕上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
刘君深蓝的眼珠，不自禁地瑟缩。
“你逃开我，是因为这个？”他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的理由……却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母亲。
他无法否认……她所受的大部分伤害，千真万确是因为他的喜欢。
可他也在努力地挽回，努力地保护……
瑟缩只在一瞬间。
他眼神坚定地再看向她，不带一丝的退缩。
“知道了也好。本来我也想告诉你。发生的事我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她是我母亲的事实。如果要我选择，我选你。听懂了吗？我只选你。”
“那你问过我的选择吗？”曲曼一个转身，甩脱禁锢，“这就是我的答案。不要再纠缠我了。”
曲嘉树或者曲灵均的人随时可能出现……她不能再跟他胡搅蛮缠。
\"我们的事情……可以先不解决。先让我帮你摆脱现在的处境，好不好？”刘君改变战术。某人喜欢当乌龟。那就让她当乌龟。她早晚都有伸头的时候。
但有些事情，拖不得。
他不能让她再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了。
“我说呢，你着急走什么……原来在这里会情人……不怕你的好哥哥吃醋？”曲嘉树满脸兴味。
刘君将曲欢歌护在身后。
是刚才的男人。
好哥哥？那又是谁？
“你可以试试做个长舌妇。我看他会不会先拔了你的舌头。”曲曼瞪一眼。撇下两个男人就走。
刘君快步跟上。
“你再纠缠我，我只会更难做。”曲曼低声警告。
一辆宾利从两人身后缓缓出现。
曲嘉树挑眉。
呵，原来不用他多嘴。这不守株待兔呢么。
宾利停在曲曼身侧。她下意识地抖了下，捏了捏拳头。
司机帮她打开车门，待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扬尘而去，刘君才回了神。
她的身边，原来不止一个男人。
……
没事，一个也好，两个也罢。
来几个，都是一样的。
他不可能松手放她走。
跨上摩托车，一骑绝尘。前车的尾灯隐隐灭灭，若隐若现，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车流滚滚，她又不见了。
“你要想见他，随时随地，他现在回来了，就住隔壁。何必那么麻烦，在外面说些什么悄悄话。”曲灵均一番话，说得不痛不痒。
曲曼分辨不出他言语中的情绪。
“我不会见他。刚才只是意外。”
“慌什么。怕我出手对付他？”
“怕。怕你出手对付他，也怕你出手对付我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如果你这样做，我只能和他们纠缠不清。”
“这么说，你的本意是不想跟他们纠缠。”
“你教我做狼，不再做羊，不是么？胃口是你养叼的，回不去了。”
曲灵均吸一口气，笑起来：“眼界开了，果然不一样。金鸿说你今天又没练琴。下个月想当众出丑？”
“我又不是卖艺的。不弹琴又怎样！”
“不弹琴，怎么勾上顾家老二？”
“切，我这种半路出家的琴技你确定能勾搭人？别开玩笑了。”曲曼自暴自弃。
曲灵均失笑。
也对。
貌似晚了二十几年。
“行，那就不练了。”
“不回洋房？”曲曼看宾利开上了另一条路。
“换个地方住。”
曲曼已经无所谓住哪儿了。
金窝银窝，她都能睡。
反正，没一处是她的家。
康庭苑……短时间是去不了了。
“谈秘书，你是又回集团上班了？”她没话找话。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爱丁堡读书。
比起来，仿佛那一段岁月，好似隐居的桃花源一般。
“怎么，想要谈秘书？”
谈秘书脸上肌肉抽抽……大小姐慎言啊……他好不容易回了集团……
“想回爱丁堡，想回去读书。”
“订完婚再回去。到时候让谈秘书一起。”听她主动提起爱丁堡，曲灵均莫名地心情好起来。
想不到，她竟然喜欢老是下雨的地方。
不是上江，是爱丁堡。
不是曲欢歌，是曲曼。
不是那个狗男人，是他……曲灵均。
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抬眼时，看到她白皙脖子里的项圈，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的确戴着不舒服。
“生日会那天，把它解了吧。”
“习惯了，无所谓。”
“曲家大小姐，该适应些新习惯了。”
曲曼先回了房。
谈秘书跟着曲灵均去了书房。
这栋江边别墅，才是曲灵均以前常住的地方。
以前，他从未带别人来过。
看来曲曼，马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了。
可她明明……
算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曲家终究都是老板的。
哪里容得上别人说什么。
“老板，得罪高家真的没事么？cURVE的事情，我们可留了不少的把柄。”谈秘书难免多问一句。
“她收拾的是高世稀，又不是高家。照你说的，以前她不也收拾过？”曲灵均并不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政界和商界的人，本质是一样的。
情感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消遣罢了。
女儿又如何。该舍弃的，就不能手软。不然，何以成世家，又如何在圈子里立信立足？
权位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棋子。
“那些对大小姐不利的流言……”
“过两天是S大校庆？百年校庆可不是什么小事，意思意思，捐座图书馆吧。”
“还是老板英明！那他们的校庆典礼，您看？”
“给她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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