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役简单道：“她问你什么，你答便是！”
“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黑影冷笑着看向水萦。
水萦本来还抱着希望，他是柳盛的人，可听到他提及康亲王，瞬间红了眼：“是你杀了我父母？”
“是！”黑影承认的没有一丝犹豫，“当日，王爷让我请他进京指证卫廉，他不肯，我只好伪装成卫廉的人杀他的妻女，让他因仇恨跟我回京指认。谁知道，我要杀你的时候，他替你挡了一剑。”
真的是这样。
“就因为我阿爹不肯指证卫廉，你们就下如此狠手。”她是真的觉得荒唐，不解的反问他，“他跟卫廉有什么仇恨？他堂堂一个亲王为什么不直接对卫廉下手，为什么要拿我阿爹当棋子？”
“王爷要和卫家解除婚约，让卫廉身败名裂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卫廉不是卫廉，婚约解除自然合情合理。
“就为了一桩要退掉的婚约！”水萦不可置信的眨眼，眨着眨着眼睛笑了出来，“我全家的性命，在他眼中抵不过一桩要退掉的婚约？”
“你错了。”黑影轻笑，“两条低贱的人命，还用不着请示王爷。”
水萦怒不可遏，举起匕首朝他心口扎去。赫连役抢过她的匕首，将水萦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反手将匕首掷出，直中黑影心口。
一声巨响，黑影直面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闭上了眼睛。水萦静静地靠在赫连役的怀中，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一丝血腥。
赫连役一直这般抱着她，而她也忘记了退出来，两人就那般默默的站立着。半个时辰后，康亲王和柳盛匆匆赶来，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黑影。
“永乐侯，你擅闯本王的私宅，是何意？”炼药一事，家丁们并不知晓。他挥手让家丁们退下。
“这要问王爷的儿媳，柳大人的千金了！”赫连役简单的将柳依依给水萦下药一事说了，继而反问，“若非如此，在下还不知王爷在炼制毒药。不知王爷为何要炼制毒药，若是事关盟约一事，王爷是否该告知在下？”
“本王并非瞒着永乐侯，只是此事还未见成果。”康亲王话锋一转，冷声道：“永乐侯为何要杀本王的属下？”
“因为他杀了不该杀的人！”赫连役话未说完，水萦从赫连役怀中退了出来，怒视康亲王，冷笑道：“王爷贵人多忘事，应该不记得古亭县的教书先生了吗？”
话未说完，她上前去杀康亲王，赫连役将她拉了回来，点住了她的穴道，对康亲王道：“我答应过她要为她报仇，今日王爷送我一条人命，此事便算了了如何？”
水萦气恼的瞪向赫连役：“我要康王的性命，你放开我！”
赫连役点了水萦的哑穴。
康亲王的眼神从黑影的尸体上移向水萦，最后看向了赫连役，“永乐侯，能做得了住？”
“我的女人，我自然做得了主。”赫连役将水萦揽入怀中。
死一个侍卫，就能了解卫廉一事，康亲王乐得如此，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我这炼药之地？”
赫连役道：“我毁了王爷的炼药之地，自当为王爷另择一处隐蔽之地。只是事关盟约一事，无论成与不成，都请王爷莫要再欺瞒我西陵！”
“那是自然！”康亲王笑着应下。本就是对付皇上的毒药，让他知道也无妨。
“告辞！”赫连役抱起水萦，离开了西郊别苑，来到了平常练武的山顶。
赫连役放开她，解开了她的穴道。
水萦看着赫连役，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现在你还不能找他报仇！”
“为什么不能找他报仇？”水萦想起了两人的谈话，冷冷一笑，“我忘了，你和康王是盟友，自然不希望我去找他报仇。今日回去，我便将信给你，你不必再受制于我，不必再违心的帮我，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你想自己去杀他？”赫连役伸手拉住了转身离去的女子。
水萦狠狠的甩开他，“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赫连役将她甩到了地上，讥讽道：“是你逼死卫廉的。你杀了康王，卫楚曦就会原谅你，就会再理你吗？”
水萦趴在地上，怒吼一句，“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谁管得着，酆岳吗？”赫连役继续讥讽，“你别杀了康亲王，想起酆岳又后悔了！”
水萦猛然站起来，狠狠的甩了赫连役一巴掌，铮铮作响。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传回了清脆的巴掌声的回音。水萦跪坐到磨砺的石子上，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自己曾经一心相许的男子，一心依靠的男子，一心共度一生的男子，竟然是仇人的儿子。自己父母因为一桩他不想要的婚姻被杀害，而自己却不顾羞耻、丢掉尊严的想要得到那一桩婚约。
甚至常常在夜里幻想，自己身穿一袭红装，嫁给了他。
赫连役单膝跪地，将一方手帕递向水萦，“酆岳并不知道此事，你还可以喜欢他！”
水萦没有接手帕，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哭肿的小脸从膝盖上扬起，冷冷一笑，“赫连役，你一定要这样笑话我吗？”
“这不是笑话，这是事实。”赫连役单膝跪地，用手帕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事实？”水萦不解的反问。
“你父母被害，只是康亲王为了一己之私，犯下的罪孽。它如今只是一个结果、一个事实，不该再来影响你的爱恨情仇。”
水萦的泪珠一滴滴的往下落，只是再没有一丝窒息的哽咽，她看像赫连役红肿的脸颊，轻轻道了一句，“疼吗？”
她知道他能躲开的，只是没有躲开。
“什么？”赫连役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水萦站了起来。
赫连役将丝帕放到她手中，郑重道：“你也看到了，康亲王在做什么样的事，他会死的。”
说罢，转身离去。这个时辰他该去军营了。
水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握紧了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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