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他对面，古凌则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这么看着。
哪怕张烨打招呼，他也不理会，就是看着。
两人已经维持着这种状态十分钟了。
反倒是一旁的白和古邪的母亲杨晓芸聊得十分开心。
“当时阿劫就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当时还以为是哪路的仙女下凡呢！”杨晓芸笑吟吟的。
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蛋微红。
这可爱的模样，让杨晓芸爱不释手。
“那个……古叔，您……”张烨吞了吞口水，再次试探性地开口。
但古凌却突然抬起手，示意他闭嘴，而后打开个人终端，拨通了张天彦的通讯。
片刻后，张天彦接通，那里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显然张天彦正在干架呢。
张天彦现在的任务除了守门和抢重宝，还有就是守地窟，可以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这时候打啥电话，我正打仗呢！”张天彦有些暴躁的声音传来。
古凌呵呵一笑，随后猛地吼道：“张嘴臭，我去你大爷！”
然后咔地一下就把通讯挂了。
那边，正捏着一头异兽脖子的张天彦看着个人终端一脸懵逼。
三秒后，他眼角一挑：“嗨呀？！！”
说着他直接捏死那头异兽丢向一旁，然后把电话打回去。
那边，古凌看着打来的通讯，呵呵一笑，直接拒接。
又打来。
又拒接。
如此反复了三次。
每次拒接，古凌脸上的笑容都会愈发明显，就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第四次，古凌接了，张天彦好像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听到古凌又吼了一嗓子。
“去你大爷的！”
然后就给挂了。
张烨：“……”
他可以想象自己老爹得气成啥样了。
直到这样，古凌仿佛才消了那莫名其妙的气，然后朝张烨露出笑容，问道：“你是来找我家小古玩的吗？”
“额……”张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别紧张，你现在实力比我强，我没法拿你怎么样。”古凌一脸人畜无害地笑道。
张烨吞了吞口水。
也就是说如果我实力比你弱，你就要拿我怎么样是吧？
张烨突然感觉自己好危险。
眼前这位虽然名气没有张天彦大，但作为一个白手起家一手创立了古灵集团的猛人，他不论是手段还是实力，都是可以跟张天彦平起平坐的存在。
“本来我还纳闷，小古怎么到现在还没拿下你呢，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古凌看向一旁和妻子聊天的白，淡淡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给张烨泡了壶茶，递给张烨。
“谢谢！”张烨有些拘谨地说道。
不知道为啥，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可他和古邪明明是清白的！
额……好像也不是那么清白，都快被古涩涩染黄了……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趁我现在还在。”古凌忽然说道。
张烨一惊：“您的身体……”
古凌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一点都不客气：“我好得很！”
“真是跟你爸一个样儿，张口就能气死人！”
张烨讪笑一声，随后表情认真起来。
确实，古凌是古邪的父亲，想要更了解古邪，和古凌交谈便是最好的途径。
他也确实有很多想问的。
看着古凌的眼睛，张烨觉得古凌的眼睛和古邪很像，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于是他缓缓张口，道：“古邪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古凌眉头一挑，笑道：“好奇她的过去？”
“嗯。”张烨点点头。
古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茶，才缓缓道。
“她啊……严格来说，她不是我的女儿。”
张烨瞳孔一缩，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而古凌则看向自己的妻子：“我和你杨姨是在战场上遇见的。”
“那时候我还是个雇佣兵，而她是位医生，参加海外志愿工作去到国外，结果那个国家发生了政变，战争爆发。”
“而我当时的任务，就是护送那些【无国界医生】回国。”
“我们经历了很多，我保护了她一路，但她也因被战争波及受伤，丧失了生育能力。”
“回国后，她就赖上了我，我们也因此相爱。”
“只是丧失了生育能力，成为了她的心病。”
“为了治好他，我投身医学，想要治好她，并且创建了一家医药公司，那便是古灵集团的前身。”
“可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法将她完全治愈。”
“就在我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那是一场流星雨。”
“彩色的流星雨。”
“我们在流星雨下许愿，想要一个孩子，结果那流星雨竟是化作漫天彩光从天而降。”
“你能想象吗，那彩光在我们面前化作了一个婴儿胚胎。”
“然后，那由彩光化作的婴儿胚胎便没入了我爱人的体内，经历十月怀胎后，将祂诞下。”
说话间，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竟是充满了温和与虔诚：“我从未设想过，我们的孩子会以这种方式来到我们身边。”
“祂就像个天使，要来人间一趟……”
张烨：“……”
天使……
回想着古邪那恶魔一般的邪笑，张烨吞了吞口水。
确实是天使嗷……
“只是……”忽然，古凌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天使，总是和凡人格格不入。”
“从祂诞生之际，祂便有了自我意识，不哭不闹，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当时我觉得婴儿就是得哭，因为要通过呼吸的方式，排出肺内的羊水以及污物，所以打了祂的屁股。”
“那是我至今为止第一次打祂。”
“然后祂就一脚揣在我胸口上，讲真，我在战场中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差点没给我踹死。”
张烨：“……”
“之后，祂就开始成长，以一种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成长。”
“祂仿佛什么都懂，所有知识看一遍就会。”
“在外人看来，由我一手打拼起来的古灵集团，实际上，是由祂在背后指点。”
“在我面临困境的时候，祂总能用那稚嫩的声音，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问题，聪明得不像个孩子。”
“祂看待世间万物的方式，超过了同龄的孩子，甚至超过了我。”
“那些孩子感到有趣的游戏，在祂看来十分幼稚，祂不玩，所以祂不合群。”
“时间久了，就再也没有孩子愿意和祂玩了。”
“自祂从诞生以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笑过。”
“我只在祂身上看到冷笑，还有那种仿佛蔑视一切的嗤笑。”
“哪怕我们全身心地去爱祂，去关心祂，但我总感觉，祂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祂不属于这个世界。”
“直到遇见你。”
“遇到你的那天，祂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笑得无比开心。”
“知道么小子，其实祂从诞生以来，就没有所谓的性别。”
“不是什么双性人，而是真的没有性别这种概念，就好像那位天使还没有想好要成为男孩还是女孩。”
“直到遇见你！”
“她才真正变成了一个人，真正变成了一个女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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