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还是挺好的，叛逆期，不按点回家吃晚餐，爷爷奶奶也不会干涉，而且我食量很大，只要给我留了吃的，我晚上回去必定吃得干干净净。
神餐只能算是我的正餐，奶奶做的口味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家的味道，就当零食了。
晚餐桑切斯送餐之后，告诉我他雇佣的鬼奴已经到位，现正在评估几个悬赏任务的优劣，最迟明天就可以参加，我不操心这些事情，只是问了句：“你弄来的这些神餐，有没有种子，或者原始食材什么的？”
“怎么，大人想拿来试种？”桑切斯尽量憋着笑意，“这些植本的种子，种植条件极其苛刻，至于说超大型魔物的养殖，也存在很大问题，这里没有域外魔物的养殖条件，很多物种来自于外域的自然采集。”
“能不能搞到，我只是问你。”
“当然能，神域的厨师自然是有原材料的，而且都是鲜物，从明天早上起，我就给大人额外弄一份原材料过来。”
我弹了1000万婴给他，也保障至少1个半月的供应量，哎，零花钱又只剩1200多万枚婴期了，明天真要开始打工赚钱喽。
傍晚六点，来到格斗场的时候，我发现场地的改造已经差不多了，招牌也新竖起来一个，“有能格斗场”，名字起得怪怪的，塔吉奥打扮得像个成功商人似的，开始有了派头，金丝眼镜也戴起来了，手里拿着雪茄，脸上的戾气也被和煦的笑容所取代，旁边的小弟，他一耸肩膀，大衣一滑，就接过来挽在手里。
我和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接过他交过来的这几天的盈利额，5万马克，一个小皮箱，转手递给潘，便往里面走了。
六孤儿和猪妹也在这里，忙着给各种包厢的大人物们端茶送水、抬酒送茶点什么的。看得出来，是真想加入兄弟帮，成为正式的黑帮成员，虽然老六遛遛不是很开心，但他也没办法反对，台球赛事的冠军才500马克，哪里比得上成为正式成员，拿上千马克\/月的“稳定待遇”？
不过塔吉奥明显不怎么想要他们，容许他们到处乱窜，也不过是看我的面子罢了。而且，我这个面子现在也不是很好使了。人嘛，一旦熟了之后，就会渐渐变得轻慢起来，远香近臭嘛。有几家人的孩子是特别尊重家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帝王心术都大行其道的原因。
身为领袖人物，一定要搞得很神秘，然后要让下面的人猜不透自己的心思，要显得喜怒无常，要有足够制衡、拿捏下面人的手段，如果能力不足，就只能在下面竖立一些山头，让下面的人自己斗自己，而不是把矛头指到领袖身上来。
我无非是代表着骑士方的利益，又不是骑士本人，塔吉奥这小子，还是有些生意头脑的，这段时间已经在通过其它渠道试图直接接触骑士格里弗了，只不过，他是不知道，格里弗也是我的属下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手段、博弈、制衡，都会显得很可笑。
当然，我也没什么可得意的，我这一身实力，照样也是某种存在赐予的，我只不过不稀罕罢了。当然，很多所谓自己真刀真枪一点一点积累成长起来的，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大部分，不过也是人家神域的巧妙安排罢了，少部分，靠的是一点运气，99%的心狠手辣和反人类，反正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如果有朝一日，那家伙跳出来想让我违背本心做点什么，我会求他把我的实力全部收走，给其他任何想要帮他做事的人，让我消失得干脆点就行了。
在那之前，我只愿意按照我的本心活着。
我等他们忙过，招手叫过他们来。
我先问遛遛：“台球不打了？”
遛遛撇嘴道：“嗯，前几天比赛结束了，我拿了个亚军，新赛事还没有开始，所以这两天就过来格斗场帮忙。”
“你喜欢的，究竟是台球本身？还是打得准，在落袋的那一刻的爽感？抑或是只是喜欢拿名次，受人敬仰时的快感？”我很好奇地问。
其实这种事情，连当事人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所以我就算动用灰石魂粒潜入他的意识深处，也不一定能探究得清楚。我看着他们的这些行为，也像是在看自己，在问自己的本心，做一些观察试验。
遛遛才九岁的小脑袋有点处理不过来我问他的内容，“什，什么？我，我不知道啊，喜欢，不就是喜欢么。”
“那我换个问法嘛，”我笑着说：“就像有些大画家，他可能只是想卖画糊口，但内心深处，却存在着想要被人理解，让人能够感同身受他在那一刻自己内心感受到的强烈震撼和美感，甚至，说是改变世界，让人趋近于走向他理想的世界。让我再换个说法，哈哈，不然还是有点装逼了，”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没有理会旁边潘的目光，接道：“比如说，从现在开始，我在每次赛事开始之前，就给你500马克的冠军奖金，但要求你永远不打台球，你愿意吗？”
遛遛犹豫了一下，他显然在挣扎，毕竟，参与比赛，获得的可不止奖金。
于是我继续加码：“如果是5千马克呢？如果，是5万马克呢？”
遛遛点头道，“如果给5万马克，那我就不打了。”
潘的意识插了过来：“你干什么，又打算乱花钱了？”
我意识问潘：“那你呢，你所谓的改变世界，是想做至高神？取代巨灵神？”
“狂妄！荒谬！”潘忍不住训斥。
“没有，我就是做个试验罢了，假如说，让你现在取代巨灵神，成为本行星的最高神权，你还想改变世界吗？是首先确保自己的位置，还是将以往的梦想不顾得失，不顾一切的继续实施呢，哪怕就此地位不保，立刻被他人推下神坛？当然，我说的也只是假设，毕竟，我看巨灵神他老人家也有烦恼不是，这个世界，还有异域碎片，还有时不时入侵的魔界大军。”
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作声不得。
我抬头问六孤儿和猪妹，“你们呢？如果每月都给你们每个人5万马克，什么都不用你们做，你们还想加入兄弟帮吗？”
我每月给六孤儿每人64马克的月薪，最先约定的是朝九晚五，但我确实没给他们安排什么具体的活儿，无非就是帮我奶奶家打扫了那么一两次，本日主要还是陪玩。而这段时间我太忙，他们太闲，又熟了，反而跟我越走越远。
人嘛，我也理解，总有些时候，是想做点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是人类，不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也难受。
工作的形式是什么样的，重要么？在没有解决温饱的时候，肯定是不重要的，但如果解决了呢？到底什么才是实现自我价值？
反正我觉得吧，总不可能是成为“人上人”这种理由吧。
无所谓了，这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想明白，也懒得想，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六个是我认识的人了，同时又想义无反顾地加入帮派做危险的工作，那不如帮我做就是了，异域蛮荒，如果没有第一批人类过去，我实在是拿不准大规模移民的时机。
我现在属于非人范畴，并不能以自己作为试验体。太亲近的人，我也不想拿去做实验。
当然，还有一点，我看猪妹这个姑娘，这两天的脸色红润了些，也穿上耗子给她买的像样的衣服了，但同时，这几天在塔吉奥这里，见识过不少大人物，开始见到了不少纸醉金迷，那眼神都有些变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耗子绝对栓不住她。
我也想试试，这个人啊，要是满足掉世俗攀比的欲望之后，会不会变得很纯粹？
我还记得以前，有一个女人和我说过：“记住，卡门！我们都不是吸风喝露的仙人，所以，人都是会变的，你不需要怪你自己，也不要怪我……”
六孤儿很迷茫地看着我，但还是都很肯定的点点头。
5万马克\/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个贫民家庭能拿出1万马克的，有个好工作，10年不吃不喝，勉强可能攒够，所以对于贫民而言，5万马克，就是天文数字。
“去吧，钱就在外面潘的车上，你们七个，每人5万，拿上钱，回你们的出租屋里，想想清楚这个问题吧，什么都不用做，这钱想怎么花都行。我相信很快，等时机合适，我那边准备好了，我会把那边的情况告诉你们，然后再来问你们的意见。”
六孤儿和猪妹，每个人费力的从加长元首的后座上提出黑色的沉重塑料袋，战战兢兢地拿自己的那份钱，小心地一溜小跑着，回他们租住的房子去了。
潘很鄙夷地看着他们那帮没出息小孩的背影，摇头叹道：“你这是给他们种祸罢了。”
“又来那一套天将降大任必劳心智……还是什么欲戴其冠先承其重？呃，什么鬼，那句怎么说来着，算了，不管了，我就笑了，神域的又是什么天降大任了？行了吧，没什么优越感值得一秀的，你我，在神灵大人之下，也皆是飞灰罢了，身份？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历史长河中留下名字的有多少？在几十亿年的星球寿命长河中，又剩得下什么来？”
潘脸色铁青的看着我。
“看什么呢，我脸上又没花，”我继续说着我的无赖话语：“难道不是？在璀璨星河，这天高海阔的宇宙之间，昙花一现的起源星又算得了什么？”
“够了！我受够你的虚无主义了，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毫无意义！”
“没有没有，你觉得有意义，那就有意义，对你而言嘛，不过，不用把你那套用来左右别人就好。”我笑笑，结束了这段毫无意义的辩论。
不过，这些屁话倒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潘，维维安，又开始怀疑起我的真实身份来了，她不可抑制地，又开始将我幻想到了波利·盖亚的身上，只是怀疑我是否在转世过程中，受到了什么污染，丢失掉了一些本源的性格。
我发现，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恶趣味的，把一个女天使逗弄得和柔弱小女孩似的，患得患失。
格斗场上，几十个擂台，都有人捉对厮杀，这里的规则多样，有纯粹的拳击，也有无规则格斗，八角笼内的血腥徒手格斗，几乎每一秒，都血溅当场。
像中世纪流行的人狮猛兽互搏现在早已不再流行，人，还是喜欢看人类的自相残杀，这才是最高的感官刺激。特别是随着格斗流派、技术的发展，科学的总结，技巧性比狮虎豹之类高出极多，目前，有能格斗场，倒真吸引了不少名家过来。
奖金高、盘口大，场边的几个计分牌也立了起来，盘口值实时变化着，吸引着众多投注者，有点像股票大厅的氛围了。
目前最核心的八角笼里，就是两个名家的对决，胜奖已经达到10万马克，陪跑输家也能拿2万，而且名家也有分寸，彼此还会收着点力，不会打死打残。当然，这也靠的是那些角落包厢里公民层的能力，只有他们这种黑白道号召力够的人才能找来名家，这两天，整个颂帝国，2大13中7小城市的一些二三流拳手都陆续过来了。
当然，与国际赛事还是不能比的，毕竟，颂帝国这种小地方，与四大帝国那种动辄几百万出场费的大赛还是不能比的。
八角笼内，一场终了，忽然，场外寂静下来，片刻，各种欢呼声响起，人们纷纷回头看向入口处。
来了，马脸家族恶魔之子雷内·隆·坎普来了。
当然，走在前面，受万众瞩目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找来的拳手，所谓“黑暗搏击圈”的大人物——“道森·格兰多”先生。以及，这位格兰多先生后面的诸多名家。
这一行人，其实说白了，就是过来踢馆的。
一举将有能格斗场的所有拳手打趴下，砸了招牌，让人觉得这个场子没什么真水平的拳手，让人觉得这里的赌赛都是玩假的，是内定的，那我的这个产业就算是废了。
这就是正面压制的招数，如果我接下了，那么，就再动用盘外招就是了。反正试炼期嘛，各家族的恶魔之子都可以到处挑战，先在气势上压一头，等到第三阶段恶魔之子直接较量，就可以占据心理优势。
维利市是颂帝国的最大都市，当然逃不过众多恶魔之子的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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