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瑜趴在那儿，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血也吐了一片。
柳云湘沉了口气，拿着披风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而后用披风裹住。
“灵儿……二宝……”
白静瑜以为柳云湘要分开她和孩子，陡然瞪大眼睛，双目充血，“放开我……放开我……”
柳云湘指着地上两个孩子，“白静瑜，你看清楚了，他们已经死了！”
“不！他们没有！没有！”白静瑜嚷道。
“你是他们的娘，你怕他们黄泉路上害怕，你怕他们埋进土里，这冰天雪地的冷，你怕再也见不到他们，既然这样，你陪他们一起死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柳云湘声音清冷的说道。
白静瑜听到这话，突然不挣扎了，眼泪也凝住了，她转头看向柳云湘，仿佛此时才看到她。
“云湘……”
“是我。”
“我的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刚出生……”
“我知道。”
“大的掉水里了淹死了……小的出生就没气了……”
“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他们？一定，一定是我，因为我太无能了，老天爷不肯让这两个孩子跟着我……”
柳云湘尝尝叹了口气，“你确实太无能了。”
“……”白静瑜看着柳云湘，眼泪再次一滴滴落下，“怨我吗？”
“怨你。”
“我……可我做了什么……”
柳云湘盯着白静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错了，错在不该信任姜云影，错在不该放权，将自己的命和两个孩子的命交付到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手上。”
白静瑜怔了一怔，“她？”
“当日，你为何会出现在湖边？”
“我？”
“你身子不便又刚下了雪，地上湿滑，本不该出屋的。”
“我……”白静瑜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屋里一个婢女说灵儿去湖面上玩了，怎么劝都不回来……我担心她啊，想着将她哄回来，然后过去正好看到灵儿掉下去了……我喊人，可没人应，那婢女也不肯去救，我急了，便自己跑了过去……”
柳云湘叹了口气，“小郡主乖巧，怎么会跑到冰面上玩，她身边的婢女为何不拦着？还有你那屋的婢女明知道你的情况，为何专门跑去告诉你，有这个功夫，她们早把灵儿抱回来了。”
白静瑜摇头，“可，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更不关云影什么事……”
柳云湘无奈，又将周礼怀刚才说的话跟她说了。白静瑜忙去看夭折的孩子，这一次她仔细看了，才发现孩子这么小一点，确实太瘦弱了。
“怀孕后期，我身子弱，一直在喝保胎药。”她喃喃道。
“谁给你开的药？”
“云影拿给我的，说是补药，也能保胎，我信她，我没多问。”
“你月数大了，精力不足，体力不够，她借着这时机一点一点从你手里将掌家权收入囊中。阖府上下的奴仆都听她的，四殿下也独宠她。白静瑜，清醒一点吧，她还没嫁入府中时就已经给你设计好了圈套，你忘了你还曾给她添嫁妆，那时你已经入套了。”柳云湘苦口婆心道。
白静瑜惶然的看着柳云湘，不敢信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你再看看这这两个孩子，若他们真是被人害死的，你做母亲的难道宁死也不愿给他们报仇？”
白静瑜回头看向两个孩子，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他们已经死了。
她突然认清这个事实，哇一声嚎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的。
柳云湘站起身，退到阮凌羽身边，“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能劝的也已经劝了，能不能振作起来就看她了。你先走吧，我让子衿去通知四皇子府的人。”
阮凌羽点了点头，再走到白静瑜跟前蹲下，也不管人家哭着能不能听见，没大诚意的说了一句：“往后遇到难事，想找人帮忙就去灵云墨斋给我留信儿。”
起来后，他还特没良心的说道：“我他娘当初就不该吃那碗面条，本来我也没多饿的。”
说完，他冲柳云湘挥了挥手就走了。
等了不多一会儿，四皇子府的人来了，秦晟瑞带头，他一脸气急败坏的，大步冲进来，一把扯起白静瑜。
“贱人，你疯了不成，带着两个死孩子乱跑什么！”
白静瑜看向秦晟瑞，咬着牙道：“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秦晟瑞十分不耐烦：“死了就是死了，早埋了早省事！”
“秦晟瑞！”
“还要发疯不成？”
说着，秦晟瑞的举起来了。
柳云湘见此，忍不住想要上前帮白静瑜，但这时她突然趴到了秦晟瑞怀里，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大哭起来。
“夫君，咱们的孩子死了……灵儿多乖巧啊……她喜欢爹爹……还说长大了要孝顺爹爹的……还有二宝……臣妾多想给您添个儿子……可他一出生就没了……”
秦晟瑞本是一身火气，此时白静瑜在他怀里哭，再看看那两个孩子，到底是自己的种，他火气熄灭了一些。
“我也心疼，我也不舍得他们，可死了就是死了，你别发疯了。”秦晟瑞搂住白静瑜，又吩咐带来的人将两个孩子的尸体弄走，“行了，我让下面的人好好安葬他俩就是。你既能生出儿子，倒也不是没用的，等回头再给本殿下生一个就是。”
白静瑜没有说话，只是趴在他怀里哭，秦晟瑞还是嫌烦，将她推给了旁边的婢女。
“将她带回去，先关几日，省得惹麻烦。”
白静瑜被带走，走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柳云湘。
这一眼，柳云湘知道，她信她刚的话了。
秦晟瑞看到柳云湘，冷哼一声，“七弟妹，劳烦你了，不过我四皇子府的事，你以后最好少插手。”
柳云湘摊手，“我也没这么闲。”
“最好是！”
秦晟瑞离开后，柳云湘揉了揉额头，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周礼怀：“对了，你刚去王府，可是有事找严暮？”
周礼怀先一愣，随后拍了拍脑门，“我差点就忘了正事。”
“什么事？”
“我儿子被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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