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亮了。”
“是吗？”栗子喃喃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一转头便看到守了她一夜的人类女性。她其实没有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眼睛就湿润了。
少女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居然这么狼狈，但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眼泪。
啊，真是没用啊.....
将一直握在手中红白的簪花递到琴叶的面前，栗子用力挤出一个艰难的笑，“...那家伙和我说对不起....”
“也太奇怪了吧，死的人是她，没有救下人的是我，她居然对我说对不起哎....”
“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
“栗子——，”琴叶的身体中好像有什么断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眼前的栗子。她不敢想亲眼看见这一切的栗子，到底有痛苦，而想到这一切本是可以被阻止的......“哭吧，哭吧，大声的哭出来吧....”
她忍着眼泪告诉栗子。
啪嗒——
簪花从栗子的手中掉到榻榻米上，随后是栗子的放声大哭，“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是因为我太贪心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栗子没有贪心，”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可以接受自己的身份暴露，可以接受和他们刀剑相对，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在意的人杀了她在意的人。
“为什么.....”
栗山栗子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上天好在故意作弄她.....栗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琴叶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直到怀中的人情绪逐渐平静。
“琴叶姐让你见笑了。”
栗子退出温暖的怀抱，冲对方露出一个略有恍惚的笑。
琴叶拉住了她的手。
栗子身体一颤、低下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半晌后她笑着说，“琴叶姐我要离开东京了。”
琴叶握着栗子的手蓦地收紧，她立马小心翼翼的放开生怕握痛手的主人，好一会道，“好。”
两人都缄默无言。
“不管什么时候，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琴叶说，她其实是不放心栗子离开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栗子离开这里，心情应该会更好点，“随时回来。”
“嗯，”栗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抱了抱眼前无比担忧自己的人，“等我想通了就会回来啦，你知道我很坚强的，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很难受。”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好的。”
黑发少女当夜就离开了东京。
倒是鬼舞辻无惨知道这件事，心情大好，摸了摸栗子的头以示安慰。
那个弱小的不知名的鬼死的还挺用的。
“无惨大人，在我伤心的时候你这么开心好吗？”栗子看着无惨脸上毫不掩饰的开心情绪，面无表情的发出质问，“偶尔也要关心下下属的心情吧。”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委实很不错，他没有计较栗子这句以上犯下的话，倒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点安慰的意思，“这次就算了。”
“你要杀了那个人类吗？我可以再给予你一点我的血。”
栗子盯着无惨看了几秒，果断的伸出手，语气非常干脆，“要。”
鬼舞辻无惨微微眯眼瞧了她一眼，倒也信守承诺，给了栗子一点血，“看来你也没有多少伤心。”
这句话多少带了些讥讽的味道，栗子也坦然，“这是两码事，我只是伤心，不是变成了傻子。”
她的话让鬼王大人嘴角上翘些许，没有吝啬赞美，“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性格。”
“您不觉得我冷酷吗？”
“冷酷？”鬼舞辻无惨重复，紧接着用一种‘看来你的脑子还是受到一些影响’眼神将栗子上下扫视了一遍，“看来你的脑子又坏了一点。”
他说着似乎觉得这件事实在太好笑，又用手拍了拍栗子的脑袋，“你这家伙虽然能力不怎样，冷笑话讲的倒不错。”
“.......”栗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悲伤忽然消散了些，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又接受了些无惨的血，所以又被这家伙影响了吧。
鬼舞辻无惨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可能是因为栗子经常厚着脸来找他，在栗子面前他有时候挺放松的，也能闲聊几句，“这不是正好，这几年你都没有认真寻找彼岸花，一直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也是时候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无惨的声音带上淡淡的警告，“你应该知道要是换个人，早就死了。”
鬼舞辻无惨对栗山栗子比其他鬼要包容上许多。
栗子在心里瘪了下嘴，没办法，面上她不敢，“无惨大人我的血液有什么变化吗？”她转移其话题，要知道这几年她一直都在神农尝百草。
“无用，”无惨冷淡的说道。
无用？那就是有变化但是对克服太阳这方面没什么用处，栗子迅速了然，“看来还是要找到青色彼岸花，”她自言自语的嘀咕。
“是时候更加努力了。”
无惨淡淡扫了她一眼，不想听栗子接下去要说的表忠心的废话，一个抬手将人扫地出门。
砰——门当着栗子的面关上，差点撞到栗子的鼻子。
绝对是故意！
她不想回东京，鬼舞辻无惨也不在意她是否留在无限城，她干脆在呆在了无限城。
东京。
“那个猫头鹰又来了？”童磨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因为炼狱杏寿郎这段时间频频过来找栗子，不开心的给对方起了一个外号。
说起这件事，栗子暴露了自己鬼的身份，也给童磨带了一点麻烦，好在他早有准备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形象，糊弄了过去。
除了他之外，认识栗子的人最近都很憔悴。
“不可以给人起外号，”伊之助觉得童磨这样的行为太没礼貌了，但童磨又不在琴叶的面前喊，他只能一遍遍的纠正大人。
童磨不开心的翻了个身，“你让他别过来了，我就不喊。”
伊之助痛苦又苦恼的抓头发，小朋友还不知自己朋友去世的事，他知道的发生了栗子和门口的猫头鹰哥哥发生了一些矛盾，具体是什么矛盾他就不清楚了。
“那个哥哥瘦了很多，”伊之助趴在童磨旁边跟他咬耳朵，很是担忧的问，“会不会生病？”
童磨觉得有些烦不想管，但是想到这件事跟他也有一点关系，只能按耐下性子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路上的蚂蚁没有吃饱你都要管一下，”
他想到近些年伊之助的多管闲事，越想越不明白，这家伙到底从哪里继承来这么多的善心，“要不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位置给你吧。”
反正教会里面的人都很喜欢这家伙。
伊之助知道童磨这是在嘲笑他，生气的转过身、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搭理童磨了。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琴叶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心不忍但还是只能说，“杏寿郎君，栗子不会回来了。”
红色的眼睛蓦地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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