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应声：“是，夫人！”
随即调转车头朝傅府而去。
傅府前厅。
那涵和那蓉、卢晴雨正在厅里喝茶。
那涵借着喝茶的间隙，悄悄观察着长嫂，发现她眉间有股淡淡的哀愁，便知她定是在为胞妹卢晴露担心。
而那蓉却是在悄悄打探着爱女那涵，她见那涵此次回娘家不似往日那般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便知她此次回娘家另有目的，此时见那涵在暗中观察长媳，心里瞬间便明白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那涵和卢晴雨道：
“唉哟，你们看我这记性，早上你们阿爹说这两日要准备给老三提亲一事，让我同汪姨娘去商量商量，我怎的一坐下就忘记了？涵儿，你和你嫂子先聊着，我去找汪姨娘先把这件事定下来......”
那涵知道母亲是有意给自己和长嫂独处的空间，便站起身躬送那蓉：
“阿娘，您有事便去忙吧，孩儿跟嫂嫂聊一聊，一会儿也就回去了，正儿他们还在府里等着我呢......”
由于此次那涵回娘家有正事，再加上天色渐晚，路上那涵便吩咐奶娘带着正儿先回关家大院去了，她只带着夏荷和冬雪回了傅府。
卢晴雨也站起身躬送那蓉，但却没有说话。
那涵见厅里只剩她和卢晴雨了，她将自己坐的椅子往卢晴雨的身边挪了挪，让自己离长嫂更近些，这才低声问：
“嫂嫂，我今日去了戚府，跟戚夫人约好了明日一早去看露姐姐，你去吗？”
卢晴雨见婆婆离开，再也忍不住了，抓着那涵的手，眼泪便滚落下来：
“妹妹，我知道你素日同雨露交好，此次她遇上大难，心里肯定难受，可我现在的位置，只怕去了会让她更加难受，毕竟......”
卢晴雨的话虽未说完，但那涵却是秒懂。
是啊，严格说起来，大哥傅泰和那薛老爷还是连襟呢，可自家大哥为了治理好管辖的夷陵城，不得不带头实行一夫一妻制，就连自己的妾室都做了工作休出府了，又怎会纵容姑息薛老爷这个连襟呢？
“嫂嫂，若是你挂念露姐姐，明日便同我一道去看看她，她是个明事理的，必定不会迁怒于你......”
那涵说到这里，又附在卢晴雨耳边道：
“嫂嫂，你可知当日这桩案子是谁提供的线索？”
卢晴雨见那涵如此问，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
“妹妹，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是我那个傻妹妹发现了端倪，主动告诉了你？”
那涵点点头，接着说：“嫂嫂，这些年你没有跟露姐姐常联系，也就是最近一年多才通过我们关家大院的车队有了书信来往，你知道吗，露姐姐这些年其实过得很不好......”
卢晴雨听到这里，拿出帕子拭了拭泪，道：
“其实我从她的信里有所怀疑，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姓薛的如此不检点，如此任性妄为，苦了我这妹妹了......”
“所以，明日嫂嫂更要同我们一起去探望露姐姐了，这些年她的确过得很痛苦，可如今那薛老爷东窗事发被抓了，我倒认为这是露姐姐解脱的机会到了......”
卢晴雨不解地望着那涵，那涵盯着她，目光坚定：
“嫂嫂，薛老爷品德败坏，无视律法，犯了大罪，如今咱们夷陵县政府不兴连坐那一套，所以，露姐姐和她的孩子们是无辜的，既然这样，何不劝露姐姐趁此机会休了薛老爷，从此让她自立门户，带着孩子们安生过日子？”
“什么？妹妹，你的意思是让晴露自立女户？”
卢晴雨惊问。
那涵点点头，道：“嫂嫂，在如今的夷陵城，你觉得这件事不可行吗？”
卢晴雨一时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情理上，她不希望胞妹过得太辛苦，可一旦让她成为夷陵城休夫第一人，自立女户，她又觉得太过惊世骇俗。
想到这里，她试探着问那涵：
“妹妹，自古以来，多半是男子休妻，还未曾听闻女子休夫，如果晴露开了这个先例，她会不会被世人唾骂？”
“嫂嫂，此事的确少有，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以后这种事肯定还会有，既然大哥作为一县之长，倡导男女平等，取消了人口买卖制度，推行一夫一妻制，这就说明以后在咱们夷陵城，婚嫁将是自由的，既然男子能休妻，为何女子不能休夫？”
卢晴雨被那涵的这一番话给惊到了，她定定地看了那涵好久，最后才喃喃自语：
“妹妹，是我们太久没见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好多，这个世界真的开始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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