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等司马灼清把话说完，楚熠就已打断她的话。
他一脸激动的喊道：“太上皇又如何？天潢贵胄又如何？若是不能留在你的身边，那些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语速减慢，楚熠一脸真诚的望着她。
“阿灼，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从到魏国后，我真心忏悔，也甘愿在你面前赎罪。不管我在外的身份是什么，我都还是你的奴隶，是你的璟匀！”
“可我不愿！”司马灼清冷声说道。
楚熠再一次慌了。
“你……阿灼，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又要赶我走？对不起，阿灼，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好不好？”
楚熠已完全成为了一只惊弓之鸟，他从座位上滑下，直直跪在司马灼清的面前，仰着头，一脸卑微的乞求着她。
看他这般，司马灼清心中不是滋味儿。
她本想将他拉起来，可楚熠一想到司马灼清或许要再次赶他走，便不敢起身，只拉着司马灼清的手，朝自己脸上打去，再次乞求道：
“阿灼，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回去后就让楚沧收回圣旨，让他将我贬为你的奴隶！求求你，别不要我，我……”
他已完全乱了分寸，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司马灼清的心蓦然一痛，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低下头，直直的望着他：
“楚熠，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不要你当我的奴隶，我只要你做我的璟匀，当我的夫君。从此以后，我们是平等的。”
“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楚熠完全愣在了当场，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马灼清看着他这般呆愣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她故作娇嗔的说道：“看来，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阿灼，你……你说真的？你真的……真的原谅我了？你真的要嫁给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
楚熠喜极而泣，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
司马灼清含笑看着他，只是心里还夹杂着一丝心酸。
“真的，比真金还真！还不起来！”
她侧头将眼角快要掉落的泪痕擦掉，弯腰刚想扶他起来，可突然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胃里也一阵痉挛，反胃的想吐。
“阿灼，你怎么了？”看着司马灼清难受的模样，楚熠直接吓坏了。
司马灼清摇了摇头，可或许是早起没吃东西的原因，她此时只觉得全身发软，胃里也难受的厉害。
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司马灼清脸色煞白，一句话都不想说。
楚熠从地上爬起坐到她的身旁，一伸手，竟然发现她额头上满是湿汗。
将司马灼清拥入怀中，楚熠一脸担心的再次问道：“真的没事？你脸色都变了，而且……”
“真没事。”不想让楚熠多担心，司马灼清撑开他的胸膛，嘴角还勉强挂起了一抹微笑。
“我就是早上没吃饭，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这会儿有点不舒服。”
“那你先喝点水，靠在我身上休息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到了，都怪我，刚才没想那么多，还惹你生气。”
从一旁拿过水囊，楚熠一手揽着司马灼清，一手喂她喝水。
司马灼清也没矫情，她此时确实不舒服，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喝完水，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布满胡渣的下颚，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这些时日，你定是累坏了吧！”
“不累！”摇了摇头，楚熠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我从不敢想，有一天你会真的原谅我。阿灼，我总觉得我现在在做梦，我觉得我如今的幸福都是偷来的。”
“我知道，我不该奢求，毕竟我曾经犯的错确实无法原谅。可其实，我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被你谅解。”
“其实我知道我不配，就算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夫君，我也配不上你了。”
“其实这辈子，我都该跪在你的脚下忏悔的，我……”
一滴滴热泪从他眼中滑落，划入她的颈间。
他哽咽着、忏悔着……
司马灼清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心安。
她环住他的腰身，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衣衫上，柔声说道：“璟匀，谁都会犯错！”
“曾经你身居高位，群狼环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其实后来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过，当初司马家功高盖主，赤羽军上下都对父亲唯命是从！所有将士心中都只知父亲，而不识你这个皇帝。”
“若我是你，或许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所以，你当初不信我，我能理解！”
“阿灼！”楚熠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司马灼清却微微一笑，她勾住他的脖颈，用力抱紧他。
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她温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脖颈，楚熠瞬间红了眼。
而司马灼清，却再次柔声说着：
“璟匀，人要向前看，不要沉浸在过去中不能自拔了！当初我将你的信任看的无比重要，将你与我的感情放在首位，所以才会钻了牛角尖。”
“我曾经恨你、怨你，不明白你为何会那般狠心，不明白你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相信司马家！”
“可我当时忘了你的处境，没有切身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过问题。”
“当然，不可否认，你当时也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你偏激、执拗，甚至到后来已近疯狂。”
“但谁都不是在刚开始就知道如何爱一个人的，我看到了你的改变，也看到了你的努力！”
“到魏国后，你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而我也因为心中的恨与怨，彻底将你的尊严践踏在了脚底。”
“我折辱你、鞭打你、逼你吃下软骨散、将你绑在囚笼中让人观赏。”
“再到后来，我被司徒仲胁迫，又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虽然那并非我的本意，可对你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其实我与你之间，早已算不清是谁欠着谁了。”
“我本以为我对你只有恨、只有怨，可每当夜深人静，每当我被司徒仲欺辱、折磨时，我心中想的最多的人是你。”
“我渴望你的怀抱、我想念你的温柔，我不想再怨、再恨！我只想与你，平平淡淡，相携到老！”
“璟匀，你呢？”
“你可愿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娘子？可愿与我一起走完这人生的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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