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把唐凡从梦境中拽了出来，看着有些湿漉的枕巾，他自己也觉得真是够了，这么多年了，年龄也这么大了，每每触碰这些记忆依旧会痛楚，乃至哭泣。这是他的痛处，尚未痊愈的伤疤。
洗漱后，唐凡简单吃了点母亲准备的早餐便开车去公司了。
“唐总早~”公司前台跟唐凡打了个招呼。
“早。”唐凡回应了一下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路上碰见的人员都相互的打着招呼。
“唐总早，今天上午十点有个项目预立项评审会，您有时间参加吗？”项目部的经理陆遥打招呼道。
“可以，资料先发给姚晶吧。”唐凡脱口而出，但又想了想说：“还是直接发给我吧，我看时间有点紧，就不用来回转了。”
“好，我一会发给您，顺便也给姚助发一下。”陆遥赶紧接话，尽管他之前都是按流程发给姚晶，姚晶初审后才会转发给唐凡的。
唐凡走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便推门进去，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随手关上门。
“唐总早，前天跟济水客户开会的会议纪要我已经整理好发你邮箱了，请查阅。”姚晶已经在工位上，今天的妆容给人一种文静但干练的形象。
“好。”唐凡简单回答道，这时候他是有些后悔让姚晶搬进自己办公室的。好在姚晶并没有再说什么，已专注的干起了其它工作。
“刚项目部陆经理给我发了项目预立项材料，应该也发给你了，咱一起看看吧，晚些你跟我一起参会。”唐凡让自己尽可能的恢复往常的工作氛围和方式。
“好的，唐总。一会儿我对接陆经理，看看会议是否安排妥当。”姚晶看了一眼唐凡后回答。
唐凡没再说话，而是开电脑查阅起了这两天的邮件。
项目预立项会由营销人员发起，项目部经理主持，主要是针对需要预投入的项目进行评审。只有评审通过后，公司才会核准相应的人力预算、非人力预算来启动整个项目。流程倒也不复杂，一般是营销人员先向参会人员介绍项目背景、客户需求、客户预算、预立项缘由，然后各部门经理进行提问或发表意见，最终大家针对该项目是否预投入达成一致意见即可。通常情况下常规项目的预立项会议唐凡是直接不参加的，一般都是姚晶代替参加，会后向唐凡汇报即可。若评审会认为可以预投入，项目部经理则会整理相关材料找唐凡签字，这时唐凡可针对一些问题进行询问，或批复。只有重大或非现有产品体系的项目，唐凡作为公司技术中心负责人，是需要直接参会的。
会议按时开始，营销人员小孙按流程介绍了整个项目。这是洛北市的一个智能化平台二期改造项目，客户预算700多万，其中涉及唐凡公司现有产品体系的部分大约400万，可参与定制研发部分约70万，需采购三方产品约80万，需外包部分150万。项目费用这块客户方已上报批复，但费用结算方面，客户首付的150万费用，基本要全部用于外包部分，过程中不付款，验收完付款90%，意味着公司在验收前基本无款项进账。各部门经理沟通交流后，认为该项目客情关系牢固、建设内容风险较小、资金回款压力较小，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可以预投入、预立项。
“我同意大家的决议，但也给营销提一点建议，首付150万是不是也可以跟外包的单位谈一下，我们先付一部分，待验收完再付剩余款项。既然是合作，双方都要有个合作的态度。我想客户那边、外包单位这边也不是不能接受。”唐凡看着该项目的营销人员说道。
“好的，唐总，我和那个外包单位以及客户再对接沟通一下。”营销人员小孙赶紧答复。
“对了，陆经理，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人选定了吗？”唐凡看向陆遥。
“还没定，原本想着会后找您商量一下。”陆遥知趣的说道。
“我看让谢安做吧，上周他负责的那个新阳市的项目不正好完成验收嘛。新阳的项目他就做的不错，这个项目让他再接再厉。”唐凡不动声色的说。
“可以，我考虑的人选里面就有他，毕竟这个项目也比较大，涉及定制研发、三方采购、外包单位，谢安他项目经验丰富，正合适。”陆遥毫不犹豫的就肯定了唐凡的人选。
“姚晶，你也跟着谢安参与一下吧，一来帮我全面了解、跟进一下项目的进展，二来也是个学习、锻炼的机会，你可以更了解咱技术中心目前项目全流程，便于支撑公司后半年准备落实的管理流程改革。”唐凡主要想安排的其实并非谢安，而是姚晶。
“好~好的~”姚晶疑惑地看着唐凡，然后点头回应道。
会议结束，人都离场散了。唐凡在手机上回复着信息，姚晶则走了过来，说：“唐总，我想和您汇报点事，是在这里还是回您办公室？”
“回办公室吧。”唐凡多么希望这时能来个电话呀，但明显老天爷是要考验他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办公室，姚晶则随手关上了门。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姚晶靠着门问道。
“洛北市这个项目是个机会，你之前不跟我提过想参与到具体项目中吗？这个项目正合适。”唐凡明知姚晶想要的答案不是这。
“所以，你是想把我支开吗？”姚晶一步步走向唐凡的办公桌。
“怎么会？是让你深度参与一下，不用像谢安或其他项目组成员一样驻场的，啥时候想回就回，你来去自由。”唐凡赶紧解释道，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啥他会因为那晚的事导致如今在面对姚晶时如此的局促不安。他真不是那未经磨练的毛头小子了，以前还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唐凡，你就继续装吧，我不着急。”姚晶气哼哼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回自己工位了。
“你这~”唐凡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找个理由开溜了，说“我去找下财务。”
“济水那天的费用发票你给我一下，我要贴票报账。”姚晶气哼哼的盯着正要离开的唐凡说。
“在我包里，你自己拿吧！”唐凡甩了一句赶紧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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