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慕冉感觉到阵阵热意，睁开眼起身，发现身上搭了一条毛毯，祁岑夜却不在身边。
认真观察了下自己所处的位置，是祁岑夜家里的客厅，热意来源是长期罢工的壁炉中，那几簇小小的火苗。
客厅正中央的圣诞树上挂着小铃铛和彩灯，客厅的落地窗只用槲寄生花圈做装饰，简单又大方。
餐桌和茶几摆放着雪人造型的圣诞蜡烛，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玩偶倚靠在沙发扶手。
这些她只偶然提起过一次，没想到祁岑夜都准备了。
沈慕冉心里顿时跟吃了蜂蜜一样，泛起丝丝甜意。
酒早就醒了，但跟她一起过完美圣诞的人去哪里了呢？
沈慕冉转了一圈，见这个时间本该紧闭的阳台此时半开着推拉门，窗帘微微地浮动着。
好奇走近，发现祁岑夜站在露天阳台，抬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俏皮调侃，“你在这里做什么？等圣诞老人吗？”
祁岑夜回头，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衬衫，皱了皱眉头，“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
沈慕冉靠近，将自己挤进他的毛衣外套里，抬起头笑嘻嘻地望着他，“这样就不冷了。”
祁岑夜，“鸠占鹊巢！”
没好气说了句，却把环在她身侧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心里暗笑某人傲娇，沈慕冉问，“你怎么到阳台来了？不冷吗？”
祁岑夜嘴角微弯，“某人一直在说梦话，我出来清净清净。”
猫眼微微瞪大，沈慕冉茫然，“……我说梦话了吗？说了什么？”
祁岑夜故作嫌弃的说，“一会儿要打雪仗，一会儿又要堆雪人，一晚上都没闲着。”
沈慕冉挠头，突然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确做了梦，梦里也好像的确和雪有关，顿时不好意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不过……”
把脸贴近他的胸膛，沈慕冉听见那里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即使这个圣诞没有雪，我也觉得非常非常满足了，毕竟我看了电影，也在暖洋洋的壁炉旁睡了觉。”
她抬起头故意揶揄看向他，他却跟着轻笑出声。
在汽车影院发生的那一幕历历在目，沈慕冉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虽然害羞，却还是坦率说出心里想法，“最重要的是，这个圣诞是和你一起过的，这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圣诞。”
沈慕冉听着他的心跳，期待着他的反应，却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凉凉的水滴落在了自己头上。
什么情况？
沈慕冉猛地抬头，“祁岑夜，你该不会感动哭……”
下雪了！
抬起头的一瞬间，沈慕冉看见漫天的雪花在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竟然下雪了！
竟然真的下雪了！
那些晶莹如玉的晶状体簌簌落在祁岑夜的睫毛上，很快又化为一颗颗晶透的水珠。
伸手轻轻蹭了一下他的眼睛，指腹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
“祁岑夜，下雪了！”
沈慕冉开心地摊开手掌去迎接雪花，兴奋地向祁岑夜展示着，却发现他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似乎毫不诧异这场意外的雪。
顺着她的话点头，他眉眼含笑，“嗯，下雪了。”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沈慕冉正欲开口询问，客厅的整点广播隐约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夜帝……圣诞大礼……人工降雪……
果然是这样！
原来这场雪是夜帝送给京市市民的圣诞惊喜！难怪祁岑夜刚才好像在阳台上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刻意在他怀里抱起手臂，沈慕冉抬起下巴做龇牙状，“某位大总裁在今天早上，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哦……”
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祁岑夜从机场接她时的情形。
******
车子缓缓穿过熙攘的街道，她忍不住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仿佛冷冽的空气里都裹挟着圣诞的浪漫气息。
祁岑夜忍不住吐槽，“开着窗户傻笑，到时候吸了一肚子冷气，别又哼哼唧唧的。”
车窗被缓缓升起，沈大律师对着玻璃倒影中的人做了个鬼脸。
“……又是一年圣诞，我相信每个市民都很期待这个美好节日的来临。今年圣诞，夜帝集团将在晚上八点为京市市民献上一份圣诞大礼！如果您有任何圣诞祝福，都可以通过关注我们的公众号，输入‘夜帝圣诞完美之夜’参加我们的节目。”
车在广播主持人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中显得尤为兴奋。
这是今年市政府推出的圣诞广播特辑，由夜帝冠名赞助。
一周前得知这个消息后，沈慕冉就神秘兮兮的拉着祁岑夜打探消息，被某总裁一句“无可奉告”给堵了回去。
听到广播，沈大律师再次没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岑夜，真的不可以透露一下夜帝的圣诞大礼是什么吗？”
“夜帝只是赞助，节目内容我不了解。”
祁岑夜低头翻看着报表，对她的问题兴致缺缺。
“少来。”沈慕冉立即反驳，“你怎么可能不把关节目质量，明明连我出的律师函里的标点符号都要追究对错。”
祁岑夜挑眉，不置可否。
沈慕冉不甘心，把脸挤到报表上方，努力让自己占据他的整个视线，“那你觉得，完美圣诞是什么样子的？”
祁岑夜浓眉微挑，“你觉得我有闲到夜里辗转反侧地想这个问题吗？”
感觉被内涵到的沈大律师只觉脸颊滚烫，只好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坐回一侧。
透过窗户的侧影，她看到他再次拿起了报表，忍不住笑声嘟囔起来，“别人问你心目中的完美圣诞，你应该礼尚往来地问回来才对嘛……”
祁岑夜头也不抬，“壁炉、圣诞树、下雪。你之前提过。”
沈慕冉，“……记性这么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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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沈慕冉的嘴角情不自禁翘起，猫眼里的光芒熠熠生辉。
祁岑夜垂眸，“我以为惊喜的意思是，不到最后一秒就不能公开。还是你对这个惊喜有意见？”
见他又挑起了眉，沈慕冉立马乖巧地端正了姿势，“没有没有！我谨代表全体市民感谢祁总的惊喜！”
祁岑夜失笑，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你现在可以说这个圣诞是完美的了。”
沈慕冉躲在他的怀里看向天空，雪越下越大了。
即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但在祁岑夜的怀里，她丝毫不觉得冷。
是的，她的特殊体质经过手术，在逐渐恢复当中，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热冷了。
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感觉不到冷，是因为面前的祁岑夜，将所有刺骨的风雪都抵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沈慕冉依然压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话说回来，你真的没有心目中的完美圣诞吗？”
祁岑夜再次收紧手臂，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开口，“我觉得，这一刻，就是完美的圣诞！”
因为有她，所以完美。
沈慕冉后知后觉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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