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立马向张海明汇报了老首长的意思，张海明斩钉截铁地说：“那就好办了，有了老首长这把尚方宝剑，那该怎么办就一目了然了。”
省里联合调查组在绿农集团的调查频频受阻：关键财务数据缺失，账目管理混乱。完全不像是一个上市公司该有的模样，调查组想要通过财务电脑的数据恢复去找到这些丢失的数据，但却发现财务电脑已经进行更换，硬盘内容全部丢失。
可想而知，在调查组进驻之前，绿农集团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早在所有领导的意料之中。
有一个耳熟能详的笑话：某上市公司的财务岗应聘面试题中有这样一道题，“如果财务办公室着火了，应该先救什么”？有一个应试者回答——救主机；另一个应试者回答——救显示器，结果回答救显示器的这个人被录取了。
省里的调查开始进入攻坚阶段，而王成和张海明则去孙书记办公室汇报情况了。
“书记，我在帝都见到了老首长，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按部就班的去查，他让我们不要姑息养奸，他也不会姑息养奸。”王成对书记汇报了老首长的意思。
“你们俩也不是外人，我和你们说句实话，就算老首长不同意我们查，我也敢查下去，因为绿农集团已经成为影响我们整个道南发展的阻碍，很多企业都在观望这件事情的处理进度，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一定会有很多其他企业纷纷效仿，那到时候省里经济就不用发展了，每天光处理这些事就够我们喝一壶了。”孙书记说的也有道理。
孙书记让联合调查组进驻绿农集团，也是因为省里已经感觉到了有不少省内企业开始躁动，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将会对全盘经济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
现在全省经济是一盘棋，大家眼睛都尖着呢。任何偏袒或不公的处理，都会带来全局效应。
“你们俩记住，省里面的调查已经受阻，但这只是明面上的事，暗地里你们安昌可以进一步深入调查，就像你们调查航道那事一样，开一个双保险！”
孙书记这一说，连王成都感觉到惊恐了，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在安昌范围内只有张海明和王成两人知道，但孙书记竟然也知道了，这就说明孙书记在安昌可能不止有一个“内应”。
“明白，书记，这件事儿安昌会担负起责任来的，毕竟绿农集团是安昌市的龙头企业，我们有责任去处理好这件事。”
“对，安昌要担负起主体责任来，不能什么事都由省里来牵头，那要你们市一级行政机构干嘛？”孙书记说的十分直白。
“我对你们俩下一个命令，不管绿农集团最后的结果是死是活，半个月之内一定要处理好这些事儿，实在不行就由你们市委市政府牵头进行司法重整，如果仍然没有没有用的话，让他们滚蛋得了。”
“绿农集团所有高管以上人员、相关利益关系单位负责人的出入境资格已经被注销，现在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王成和张海明没有说话，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扭头看着孙书记。
“听说郗副主任要去中组任常务了，小成啊，你小子运气真的是非常好！你认识的那几个首长一个一个都混的很不错，聂欢也要去邻省任专职副书记了吧？这些资源以后都不可限量了，你小子今年44岁，50岁之前弄个副省级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如果你干的好，很有可能四十七八岁就能搞个副省。目前，全国最年轻的副省是46岁。”
王成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承认孙书记说的这些话是属实的，但他内心很惭愧，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并没有给帝都那些兄长们带来什么荣耀，却一直在拖他们后腿。从心里来讲，他甚至感觉有点自卑。
孙书记见王成没有说话，也就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省城的身份很尴尬，就如同帝都一般，省城的存在感非常低，因为全省的政治中心在省城，省领导可以随意指挥省城的一些事宜，而且因为省领导平时生活和工作就在省城，所以省城的很多工作开展起来就有很多束缚，为什么很多当地市一把手的领导都想要去远离省城的地市？因为山高皇帝远，距离省城越远的地市，一把手的体验感越强烈。”
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王成和张海明并没有马上上车离开，他们俩想要散会步，便并排走在省行政中心的大院内。
“孙书记手段很多呀，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他了。”俩人走到后院，王成来了一句。
“能当到这个位置的领导没点手段你觉得可能吗？“傻白甜”可能干到这个位置嘛？手上没点“历史”的，能干到这个位置吗？再说句不好听的，孙书记是从帝都下来的，这种领导干部相对还好好一些，从基层爬上来的领导，谁身下没踩着一些人上位？”张海明直截了当的说。
王成扭头看了一眼张海明，然后嘴角露出了微笑。
“就比如你吧，一直以来你都特别爱惜羽毛，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弱项，过于爱惜羽毛，手底下就没有人敢为你卖命；但同时因为你过于爱惜羽毛，所以没有人能找出你的破绽。没有破绽的人最可怕。要不是帝都那些兄长们和叶书记帮你的话，你估摸着这辈子能当个县委书记就很了不起了。这是我们这个体制的弊端，虽然是顽疾，但发展了几千年，已经成为主流，有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去抗衡趋势，所以你只能顺从。”
张海明的话很有道理，体制内是一个大熔炉，你不主动“求熔”，就只能被熔掉。
“哥，我现在很迷茫，这些事夹杂在一块让我头很大，郗哥让我赶紧去找出安昌的经济发展之路，作为市长，我应该管经济，而不应该天天…”王成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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