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作“红狐”的女人比谈瓷高了足足大半个头，她招招都带着杀意，狠绝。
然而，此时却被谈瓷压制着。
红狐向后滚了几圈又迅速起身朝谈瓷下盘攻去，谈瓷躲开，没有间隔地冲着红狐的膝盖踹去，还没碰到，红狐便在地上翻滚一圈，躲开了。
谈瓷迅速抬腿再次踹去，女人连续翻滚几圈，身上都沾了水泥沙石。
天台没有人打理，堆放了一堆纸壳杂物，地上一堆粗粝的沙石，还有几块碎裂的转头。
红狐抱起谈瓷的脚，想将人摔在地上，然而谈瓷不如她意，夹住她上半身，横空旋转一周，利用惯性将红狐甩了出去，谈瓷横空翻转了一周，刚落地便见女人从废墟里捡了跟棍子，冲着谈瓷后背砸过来。
谈瓷躲避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紧接着腰侧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跪倒在地上。
没给她丝毫反抗的时间，红狐抓起砖头，对着谈瓷的太阳穴狠狠锤了几下，在谈瓷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对着谈瓷的腰踹过去。
谈瓷被踹出去三米远，滚到了天台边上。
余光丈量了下自己与天台边缘的距离，但凡再向外移动三十厘米，她就得掉下去。
惊魂未定。
谈瓷迅速从地上起来，可还没站稳，便又被红狐踹到了头，这下真的是小半个身子都出去了。
红狐穿着一身皮衣皮靴，酷飒疯批，她一脚踩上谈瓷的腿，狠狠碾压了几下。
谈瓷脸上满是冷汗，手臂上腿上原有的伤口都崩裂开，纱布绷带被血浸染，后腰被一块石头垫着，腰伤复发了。
疼。
红狐弯下腰，勾着唇看谈瓷，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号，你是唯一存活到现在的实验品。离十年之期还有两年，你可好好撑着，别死了。药效结束前，我会再来找你的。哈哈哈——”
去你妈的实验！
去你妈的实验！
去你妈的实验！
红狐的一个“哈”字卡在嗓子里，没发出来。
谈瓷抓起一把沙石朝红狐扔了过去，红狐当即松开腿，谈瓷咬了咬牙，旋身转了个方向，将自己拉回到安全地带，她从靴子里抽出蝴蝶刀，猛然将女人扑倒在地，她拔刀而起，朝着红狐插去。
刀尖在离红狐的眼睛两厘米处停下，红狐挡住谈瓷的胳膊，紧紧勒着谈瓷的手臂，谈瓷疼得冷汗直淌，脸色发白，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人互相僵持，红狐仰了仰头，舔了下唇，猛然抬腿想朝谈瓷踹去，但谈瓷早就预料到她这动作，立马抬腿压制住。
谈瓷盯着红狐的眼睛，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刀尖离她的眼睛只剩下一厘米……半厘米。
就在这时，红狐猛然翻转，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然而，红狐的脸颊还是被划了很深的一刀。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红狐舔了下染血的拇指，眼里爆发出极大的杀意。
“星星，死缠烂打，这可就不好玩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谈瓷也露出些嗜血的笑容，她火上浇油，不考虑后果地挑衅：“你杀呀，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突然，“叽哩呜哩，叽哩呜哩——”
警车的鸣笛声从远到近呼啸而至。
谈瓷浑身都疼，虽然强撑着，但眼前却一片一片发黑。
红狐显然也看出她的状态，自己伤得不轻，但还是笑了下。
“看来这药研发得还不是很成功，副作用蛮大的。你的痛觉，要比寻常人敏感许多吧？”
谈瓷没出声。
红狐知道自己猜对了，勾了勾唇。
她补充一句：“对了，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违背我的意思不来找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我相信你也不想我对你身边的人下手的，对吧？我的乖小孩。”
说完这句话，红狐咯咯笑了两声，没再多留，看了眼下方的两辆警车，从天台另一边跳了下去。
这里是七楼。
知道她跑了，谈瓷揉了揉眉心，却一下向后摔坐在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她用仅剩的意识伸出手撑在地上，没让自己后脑着地。
但那地面正好有一块破砖头，谈瓷的手肘一下挫伤。
脑海混沌了不知多长时间，谈瓷恢复了点知觉。
她爬起来，朝安全通道走去，却在看见楼梯的那一瞬间，身子摇晃，朝下砸了过去。
晕倒前，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黎湛川撕裂的声音。
黎湛川接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电梯坏了，他从楼梯跑上来便见谈瓷朝下砸了过来，一瞬间，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黎湛川飞身接住谈瓷，没让她磕到楼梯上，他看向谈瓷，轻轻晃了晃：“谈瓷，谈瓷，醒醒，别吓我。”
谈瓷身上有几处淤青，在天台上翻滚的时候，好几处细嫩的皮肤也被沙石刮破，此时都开始流血。
黎湛川从口袋里拿出药，塞到谈瓷的嘴里。
谈瓷被苦得皱起了眉，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黎湛川连忙抱着人朝楼下跑。
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老警察立马让道，可有个小警察不知轻重缓急，上来拦住他们。
黎湛川被惹得急了，吼了两声“滚”，将那小警察吓得不轻，黎湛川抱着谈瓷上了车。
浓云遮日，天际漫卷烟云，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天空闪出一片白光，随后雷声轰隆炸想。
黎湛川将人塞进车子，迅速开车朝医院去。
车刚跑出去没多长时间，谈瓷就被雷声吵醒了，她动了动手腕，轻“嘶”了下。
黎湛川立马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去医院，别怕。”
“黎湛川……”
谈瓷歪倒在座位上，虚弱地喊了声，声音里甚至罕见地透了些哭意，她哽咽了几声。
黎湛川深吸了一口气。
雨刮器疯狂刮着挡风玻璃，将豆大的雨滴分成几股，可雨滴刚被刮掉，就又有雨水砸了下来。
黎湛川打了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他开门下车，来到后座。
托起谈瓷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掰了几颗喂到她嘴里。
谈瓷熟悉这个药的味道，是她每天都要吃的特效凝血酶。
没有心思去追究他怎么会买这种药，谈瓷眼睛发涩，脑子里一片空白。
“苦。”她轻声抱怨。
说完这话，似乎又没了力气，闭上眼睛，头垂落在他身上。
黎湛川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安全带，心里着急却也没敢说重话，一边安慰一边试图将人唤醒：“谈瓷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院，你不要睡好不好？”
“嗯。”
谈瓷浑身疼得发麻，两只耳朵也混沌得什么都听不清，眼睛也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面前的人是黎湛川，也知道黎湛川在和她说话，只能尽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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