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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将天地都劈开、一柄散发着荧蓝光辉的巨剑。
星辰黯淡，连日月都为之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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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
不知过了多久，石河猛得睁开眼，终于从黑暗的拉扯中挣脱，一个鲤鱼打挺腿脚不稳倒在地上，用力地大口喘气。
黑暗之前最后的景象深深刻在他的视网膜上，那道巨大的荧蓝刀光仿若银河从天上倾泻而下，巨物坠落的那一刻，时间无限拉长，连“自我”都在顷刻间湮灭。
唯有此刻手下粗糙的砂粒，与胸腔心脏的跳动，让他逐渐找回自身存在的感觉。
怦咚、怦咚……他的心脏仍在急速跳动，仿佛仍未从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逃脱。
老年人的心脏向来不好，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再跳得这么快他就要一命呜呼了，当下抬起手试图摸出身上的药。
刚一动，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石河感到手、脚乃至躯干上明显的被束缚感，思绪停顿片刻，嚯然低头。
“啧、金刚封锁……”
与此同时，废墟之间，其余几位被牢牢捆束住的人狰狞出声。
银河倾落、黑暗降临之前，束缚住他们行动与查克拉的封印术。
他们，没有、逃掉……？
弥漫着淡淡雾气、灰蒙蒙一片的空间中，只有金刚封锁的锁链还闪着荧荧微光。锁链在这片空间中横七竖八地穿梭而过，汇成一张密集的蛛网，牢牢缠上猎物的躯体。
伴随着锁链些微的移动，身上的束缚感越发明显。骨头发出吱扭吱扭古怪的悲鸣，肌肉顺着锁链的缠绕旋转移位，石河感觉自己像是洗衣妇手中浸满水的衣服，为了甩去其中水分几乎要被拧成麻花。
艾的额头上青筋毕露，他死死盯住身上的锁链，裸露出的肌肉紧紧绷起，似乎正在同它较劲，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得好像一只凸眼金鱼，差点要从眼眶中挤出。
可锁链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让艾像个假装同空气较劲的中二病。
这种时候，只有烈斗一人没有试图做些无谓的挣扎。
“……日向飞鸟，”他浑身被锁链缠住，像只蛆一样只能匍匐在地上进行旋转运动，费了老大劲才困难地略微抬起头，此刻艰难开口：
“与四国的影开战……你，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闻言，石河与艾的目光也顺着他的视线，聚集到锁链汇聚的正中央，被金色微光照亮的那个人身上。
“……”
飞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锁链。
许是飞鸟没有杀掉他们让他抓住了什么，毕竟那样声势浩大的术到头来也没对在场一人造成任何伤害，这让烈斗觉得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他稍稍喘口气，低下头稍微舒缓了下颈椎，再费力抬起头，对着飞鸟并不清晰的身形，苦口婆心地劝说：
“飞鸟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既然已经商讨好了合约，为何又出尔反尔，甚至妄图杀掉我们？”
紧随其后，石河也硬邦邦地开口：“你以为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获得这世间一切吗？”
“你做梦！”艾冷哼一声，“就算你杀了我，也不可能征服云隐！云隐永远不会屈服，云隐将永远追杀你，不死不休！”
艾话语中强烈的忿恨让烈斗忍不住侧目，他死死皱起眉头，给予这拖后腿的陌生人一个半是嫌弃半是不满的瞪视，当即柔和了语气开始找补：
“如您所见，杀了我们只会带来无休止的仇恨……可我相信，飞鸟小姐选择成立忍联的初衷，本是为了求得一份来之不易的和平，而不是带来更大的仇恨。”
“那么，我们的目标便是相同的。”他说，“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真诚地看向飞鸟，“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起带来您想要的和平盛景……您觉得呢？”
他目光热切。
于是石河与艾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人。
“……”
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中心处正专心致志拨动锁链的飞鸟，无意间朝外瞟了一眼。
“哟，还没死呐？”她随口道。
“——”
众人的怒火被短短一句话轻易挑起。
“日向飞鸟——！！”艾怒道，“云隐会毁掉火之国的一切！”
“你不会以为，赢的是你吧？”石河冷笑连连，“真可笑，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从一开始，我们身边就少了些人吗？”
说来也奇怪，这第一次的五影会谈，明明是该载入史册的重要事件，前来参会的各位影却都没有带他们嘱意的继承人来此表示对此次事件的重视，而只是让某个不够格的忍者充当更不够格的护卫。
（甚至这个护卫还需要影来保护。）
比起其他四影身边平平无奇，放当地或许小有名气、但外国人绝对闻所未闻的普通忍者，飞鸟身边的千手扉间与宇智波火核无疑称得上赫赫有名，显得忍联竟是对这场会议最重视的一方。
当然，其中的问题也就非常明显了。
——其他人呢？
那些实力仅次于影之下，也许与影齐平、甚至略超过影的，被当作下一任继承人培养的强者，一定会被各方人员注意、可以对敌人造成巨大伤亡的强者……现在，究竟身处何方？
……又在谋划着什么？
＊
即使失去了首领，有首领的第一继承人坐镇，其余四国的忍者也并不会群龙无首。
相反，已经交接得当的他们，在意识到初代首领逝去的刹那，反而会被此激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与激进的信念——
而水之国的忍者首领被他的盟友亲手杀死、忍联的最强者千手柱间又被扣押在沙漠深处——烈斗冷哼一声。
失去了水之国海上的防护，占据了高处的云隐便借可借着对地势与天气的熟悉从天上倾轧而下——艾磨了磨牙。
更别提与火之国有着漫长边境线与复杂地形的土之国——
“——你不会赢的。”
石河带着笃定说道，语气猛地阴狠：
“火之国不会赢的。”
占据了最为丰沃土地的火之国，如此轻易便拥有了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天赐般美好生活的火之国，一向都是赢家的火之国……
凭什么火之国非要一直赢？凭什么火之国不能输？
凭什么……赢的不能是他们呢？
当然，如果想要获胜，就必须要把庇护火之国最大的羽翼——忍者联盟修剪掉。
所有人都不介意以多胜少，采取十分不讲武德且阴险的招式。
毕竟世间的准则之一是少数服从多数。
既然能牺牲你一个，造福千万家。
所以，
请你为了世界的大义，为了千万家的幸福，
以最羸弱的姿态死去吧。
＊
石河回想起出发前的那个夜晚，冰凉的月光洒在土之国连绵起伏的山峦上，给深棕的土地染上影影绰绰的蓝色。
交代完要安排的事项，众人的欢呼声远去。石河倚在村子中最高楼的窗边慢慢品着小酒，无新收的小弟子屁颠屁颠跟过来找他。
红鼻头的小孩面带崇拜：
“会赢吗？”
石河缓缓转动着酒杯。
“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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