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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黑的。
最近几天有些太平静了，这种时候本不该这么平静的。平静让许久没搞事的水户有些无聊，决定来点刺激的。
但在前往火之国大名府邸的路上，她撞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连月亮也看不见……这样的夜晚，总觉得有些没意思呢。”
称得上甚合她心意的感叹，在水户骤然亮起的眼神中，那人转身，朝她微微一笑。
“我来找你玩啦，水户！提前说好，虽然用了分身术，但这个是本体哦！”
昏暗无光的黑夜，她流泻出荧蓝色光华的眼睛像是悬挂于云端的月亮，“首先，来帮我个忙吧。”
来人略有懊恼地叹了口气：“即使准备了那么多，但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呢……做为第一层保底，水户，拜托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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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碧桂园中的隆隆巨响终于停息。
隔着层层叠叠巨大的结界忍术与封印术，人们终于胆敢窥探这片被特意匡限住的区域。
只一眼，便被紧紧攥住视线。
“太、太夸张了吧……”
有人喃喃。
这片本就不是为讨好大名而建的府邸，此刻终于显示出其原始而狰狞的丑态。
——一棵棵灰白的巨木拔地而起，相互缠绕的根系盘旋而上，直冲云霄。
它们直立于天地之间，仿佛一条条连接天地的血管，将来自大地深处的搏动，遥遥传输至寰宇天穹。
那些足足需五人合抱的庞大根系在土地间翻滚，在结界忍术的查克拉墙上挤压变形，仿若银蛇飞舞。
而一切的源头，在那个被诸多树木严密包裹的中心，浓烈张狂的查克拉风暴在外界卷起狂风。
凛冽的狂风在金刚封锁的控制之下依然冽冽作响，即使被木遁吸收了大半，遗漏的一丝透过厚厚的查克拉壁障吹过，仍然尖利得如同刀割。
因吸收查克拉过多，坚硬的树皮饱涨皲裂，不得已在树干上凝结出一骨朵花苞，“啵”得绽放，以将多余的查克拉释放到空气中。
到处都是树木粗壮的根系，到处都是诡异的灰白色花朵。
而后，在晨光照射到巨木上的一刹那，这片隐约带有不祥之意巨型森林缓缓消散。
像一团再普通不过的雪。
“这就是木遁……”
结界外，有人咽了咽口水，“柱间大人的木遁，也是这样强吗？”
“差不多吧。可能要更夸张一点？”有幸曾与那位木遁使同处一个战场的同事回答他：“这次毕竟被这么多层结界拦着，或许首领不好发挥……”
那人诡异地望着他：“你居然还活着。”
同事瞬间炸毛：“我活着怎么了！我又没当逃兵，只不过躲远了一点而已！”
“……”
“……总之，这次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多谢水户姬帮忙。”
任务总负责人日向榛名舒了口气，微微向水户鞠躬：“我还有别的任务，便暂且告辞。”
水户“唔”了一声，注视着她宣布解散，结界班的几位闹哄哄地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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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第二——”
她戳了戳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也许到时候，尾兽有可能会出来。”
水户露出迷惑的表情。
倏忽，她又笑起来，“不过，那就不需要水户担心啦。”
“榛名会处理好的。”】
＊
日向榛名却突然如临大敌般僵在原地。
若有所悟，水户也向某个方向望去。
“……啊。”她恍然。
不远处的山林间，骤然升腾而起的巨大阴冷的查克拉——
尾兽。
尾兽……为什么会？！
“羽衣……”
葱郁的林野中弥漫起与其环境极不符合的沙瀑。
“羽衣——是羽衣！羽衣的气息！”
昏黄的沙瀑不管不顾地增大，咆哮的风暴袭卷而来，眨眼间冲到他们眼前。
冲天的查克拉充裕到令人感到恶心。
……哈，尾兽。
遮天蔽日的沙尘之中，面对突发中的突发状况，迎着尾兽查克拉毫不客气的恶意，日向榛名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心。
她干脆下令：
“结界班，列阵！”
“是！”
嗡——
紫红的查克拉墙瞬间自土地中升起，牢牢抵挡住尾兽前进的步伐。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道金色的锁链。
它们如蛇般倏忽窜出，刹那间缚上尾兽不断增大的躯体。
与这只尾兽一同到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
水户站在原地，冷冷地瞥了那些奔袭到此躁动不已的尾兽一眼，像在看一件死物。
同样阴冷的查克拉蔓延上她的身体，属于三尾的查克拉覆盖全身。她身后，闪烁着太阳光芒的金色锁链倾巢而出。
漫天的金光照亮了人间。
——金刚封锁·铁锁连环！
从飞鸟的故事中得到灵感，完美实验了自创忍术的水户满意地看着尾兽们被金刚封锁一个接一个连在一起，相互之间彼此掣肘，因单独某个兽的动作就滚成一团，查克拉灼伤了对方的表皮。
一时间骂声满天飞。
趁着它们被绊住手脚的功夫，结界班的成员咬牙加大了查克拉输出，紫红的查克拉墙封顶，加剧闭合，硬生生将几只尾兽困进小小的四方体中。
以及一道连尾兽都不能忽视的奇怪感觉。
＊
【“水户觉得没有漩涡不行吗？矶抚失控那次……确实。从结果上看，没有漩涡的金刚封锁，普通忍者控制不住尾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所以本来就很奇怪吧，不死不灭什么的。既然已经表现出实体……”
概念上的问题，就用概念破除好了。
她笑起来：
“就当它们是个正在不停发生湮灭的反应炉好了。停止反应这种事，不正是封印术所擅长的么。”
——刚好，日向榛名便很擅长封印术。
“所以，不会让水户出事的。”
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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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查克拉，像根极细的针一样刺进尾兽身体的某个位置。
明明是那么渺小的查克拉。
……不行。
依旧保持着娇小体型的又旅猫猫尖叫起来：“不要这样，小榛名！守鹤会死的！”
……这样下去不行。
明明尾兽身为查克拉聚合体，生命漫长无尽头，从没有“死”的概念。
可刚刚，它们却莫名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再被查克拉这般打下去，也许它们真的会消亡。
——那是所有生物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个人类！
因着这股恐惧，又旅不惜以身犯险，顶着身上封印术的灼烧与毁契的风险，主动恢复尾兽巨大的身形，在狭小的四方体内嘶咬上守鹤的身体。
噫你这家伙想死不要耽误我们活口牙！
大地被震得隆隆作响，纠缠在一起的两只尾兽在结界内翻滚，结界外的忍者咬牙坚持。
直到“噗吡”几声，守鹤的身体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漏风爆开——
奔腾的烟尘散去，露出日向榛名因面无表情而显得极为冷峻的脸。她面上青筋毕露，双拳上缠绕着的狮头虚影缓缓消散。
“首领本是诚心邀请各位前来做客。”那双惨白的眼瞳冷漠地盯住这些尾兽，诡异得恍若恶鬼，“若几位胆敢把好心当驴肝肺……我想师弟师妹们都很好奇你们的构造。”
尾兽不过一团查克拉，能有什么构造。
可方才日向榛名所为，倒让它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它们也能被赋予真实的形体，然后被一刀一刀拆解掉……！
活生生的例子就倒在它们面前：被强制关机后没心没肺的貉倒头就睡，明明身体完整无缺，却缓缓向外渗透着沙子。
沙子不住地往外流，透过貉的皮毛逐渐铺了满地。尾兽们仿佛看到守鹤的查克拉也随着那些沙子安静地散到空气中……
但它鼻孔里却冒出一个鼻涕泡，显示出貉香甜的梦境。
可其他尾兽还清醒着，并在魔鬼的压迫下如临大敌。
即使不懂人类社会的规则，尾兽们也仅凭本能就躲在又旅猫猫身后，连一向横冲直撞的穆王都默默低下了头。
被推到最前面的又旅修猫咪：“……”
“咳……对不起，小榛名，我们没有恶意。”它匆忙补救：“我们每一个都与小飞鸟立下了契约，我们是不会违背契约的！”
【“……契约？契约也是封印术哦。”她摊手，“什么相互平等，契约的设立者可是我哎……只是表面上那么写罢了。”
再怎么说，那都是尾兽。她见过尾兽暴走的样子，怎会轻易允许几个核弹在城里乱窜。
“如果闹掰……”她笑着说，“最坏的局面，不过让它们融为一体罢了。”
“黑绝一直想救它妈出来呢……也许可以趁此机会把它送上去陪大筒木辉夜？——哈哈，开玩笑的啦。”
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呢。
“如果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她说，“麻烦水户，帮我问问原因吧。”】
——“把它们交给我吧。”
水户站了出来，“你们还有任务。”
“水户！”
比起喜怒难辨的日向榛名，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水户简直就是天使！
又旅感动得热泪盈眶。
也许是因为过于信任水户，日向榛名居然真的答应了水户的请求，吩咐结界班的忍者散去结界忍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结界班的忍者虽有疑虑，却还是听话地收回查克拉。
尾兽们终于得以从小小的四方体中出来。
水户上前一步，抱起还在往外渗沙子的守鹤，用金刚封锁把它缠好。又旅便借着水户伸下来的胳膊，轻巧地跳上她肩头，继续做一个会动的围脖。
其他的马啊猴啊虫子啊什么的便自动沉默地围过来，十分乖巧。
迪士尼公主水户对这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
盯着手里呼呼大睡的守鹤，她开始发呆：“它为什么那么激动。”
“是羽衣！”四尾吼得很大声，“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绝对是羽衣！”
“而且是绝大部分羽衣。”又旅接着补充：“比我们感觉过的所有羽衣的气息都要浓郁，所以守鹤才那么激动。”
“……”水户很疑惑，“六道仙人已经死了。”
变成灰的六道仙人真的会重新从土地蹦出来吗？
水户不懂，尾兽们也不懂。
但是，只看它们赶去的方向……
一人一群尾兽默默朝某个地方望去。
又旅磕巴了一下：“是、小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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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果实。
一个让“火之国大名”拥有睥睨复数个尾兽查克拉的果实。
飞鸟看着这颗饱满的果实。
它外表狰狞扭曲，仿佛是某种更大的物体被外力强迫挤压脱水成这副能被握在手心里的模样。
也许它很重要，但现在还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荧蓝的查克拉覆上，果实在她手中消弼。平静地收回手，飞鸟转身离去。
“火之国大名”——黑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它的眼睛随着前方银白星河似的白发移动。
相似的境况让它回想起遥远的过去。
属于母亲的头发，属于琴梨的……
“我记得，你身上的封印术可没少吧？”
前方行走的少女突然停下回头，凝神望着它。
黑绝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属于“火之国大名”的笑容。
飞鸟便也回以一个微笑。
“没关系。”她语气轻快，“不管你究竟是谁……我会帮你认清自己。”
暖橙色初生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火之国大名”——黑绝看着她，直到那白得发亮的发丝被黑色攀附而上，从发尾开始，一点点变成夜一般的漆黑。
又变回那个熟悉的、将它致于如今境地的……日向飞鸟。
飞鸟没有再管它。
不论是“火之国大名”还是黑绝，都不重要。
她重新拉开空间，感受着坐标逐渐移动，被分割的那一部分重新回归，多出来的记忆回笼。
再睁开眼，便是办公楼白刷刷的屋顶。被“冰冻”住的猿飞佐助冷冷地盯着她，发出尖锐的斥责。
而后，衣物磨擦的声响、窗外鸟的鸣叫……世界重新苏醒。
她听到了，走廊上传来嘈杂的喧闹。
快点解决掉吧，她想。
她宽容地注视着，因“火之国大名”的到来，猿飞佐助分外惊讶的脸。
“殿下答应了我的请求，之后会是我们最有力的支持者。”她和气地告诉猿飞佐助，“所以，猿飞族长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他管你忧不忧心呢！
猿飞佐助仓皇地转向“火之国大名”：“殿下，您不知——”
他哑然失声。
大名怎么会不知道。
猿飞一族获得的所有情报都会送到他案前，他怎么会不知道日向飞鸟的打算！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一定是你！你逼迫了殿下！”猿飞佐助恶狠狠地看向飞鸟，“你狼子野心——”
“猿飞族长可误会我了。”飞鸟无奈地叹口气，对大名示意：“殿下，不如您劝劝他。”
“……”
他能劝什么呢？
任由旁边两位发出慑人的喧闹，大名沉默地站在原地。
属于黑绝的情感时时刻刻徘徊在它脑海中，与浩瀚无垠的记忆绞着在一起。这些记忆中，“日向飞鸟”本就占据着最浓墨重彩的那部分。
天外来客的洗脑依然在发挥作用，层层叠叠的封印术与奇怪的空间忍术缠绕在灵魂深处。查克拉是没有的，尾兽是投敌的，能力是被剥夺的，惩罚是管够的……
面对猿飞佐助期冀的眼神，大名重新看向从容不迫的飞鸟。
“飞鸟首领并没有胁迫我。”他斟酌开口，带着一如往日的微笑，“相反，我对飞鸟首领神往已久。”
“我们进行了深刻的交流，充分交换了意见……”
大名接下来说的什么，猿飞佐助已经听不清了。
他无力地低下头，脑袋里乱哄哄的。
大名什么意思，他想，大名难道……早就知道日向飞鸟了吗？
仿佛听到他在想什么，那位无所事事，正撑着脸听大名讲话的首领看向他，对他笑了笑。
“是哦。”她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全仰赖殿下的指导呢。”
带着奇怪的诱导意味，无形中一股波纹缓缓散开。
可无论谁都没有发现。
猿飞佐助的思维轻易被捕获，接着滑下无底深渊。
他的思绪登时因所思之景一片空白，接着如水入油锅般炸开。
不，这个人绝对不是殿下！一切都是日向飞鸟，是日向飞鸟——！
可无论他所思所想如何激烈，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只能动了动嘴唇。
良久。
“……”
“……是我技不如人。”
这位优秀的忍族族长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告诉飞鸟：“要怎么处置我，都随你意。”
眼神一片死寂。
完全忽略了大名，仿佛它是个假人。
大名在他心里，也确实就跟个假人一样了。
听到他的话，大名顿了顿，停下滔滔不绝的官话，向猿飞佐助望去。
……“线”（缘）断了。
那条连接它与猿飞佐助，昭示着他们纠缠不休命运的那条荧蓝的光河……
它突然清楚了飞鸟的打算。
不论它到底是“火之国大名”还是黑绝，都不重要。
倘若所有人都认为面前这个大名是个假货，都认为它是日向飞鸟找出来的替身，是大筒木辉夜的意志黑绝，是那个活了几千年、一切努力只为了复活母亲的搅屎棍黑绝、是日向飞鸟的狗……
那么现在仍活在这世上的，到底是“火之国大名”，还是黑绝呢？
……
一切的努力仿佛只是徒劳。
即使获得了足以改变现状的力量，然而……然而……
——“那我护送殿下回去吧。”
前方传来飞鸟的声音。
透过扭曲绞着的一团团黑泥，直直刺入灵魂深处。
黑绝的心理活动一瞬间暂停。
它抬起头，相当乖顺地应了声。
面上仍是符合火之国大名人设的微笑。
他微笑地跟在飞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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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这世界上便再没有火之国大名。
胜利属于黑绝。
胜利属于日向飞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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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户和尾兽们沉默地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
“来都来了。”
良久，她自信开口。
先打扫个卫生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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