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笑饮美酒，眼却是紧盯着面前的白羽蝶，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昨日登门拜访白府，羽蝶妹妹恰巧未在家。”
白羽蝶也很给面子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听母亲说了。”
“那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可否占用一点时间呢？”陆寅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明显不让白羽蝶拒绝。
白羽蝶从容地将酒杯放在案几上，跟在陆寅的身后离开了宴厅，来到了院落里一处僻静之处。
“前几天你去了哪里？”陆寅背对着她，语气平稳，但问出的话却让白羽蝶摸不着头脑。
“去成都旅游了。”白羽蝶可不想和他寒暄客套。
陆寅转身回望她：“和谁？”
白羽蝶皱眉，语气不耐烦起来：“和舅舅。”
“哪个舅舅？应当在今日的宴会上吧。”陆寅的目光投向了宴厅的方向。
“你问这些做什么？不是要解除婚约吗？”白羽蝶要被陆寅绕晕了，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赶紧退婚，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呵呵。你知道一旦退婚，你是什么处境吗？”陆寅以为白羽蝶虽作风散漫，态度不端，但绝不是蠢的，可她居然叫嚣着让他退婚？
陆寅才不会让白羽蝶就这么轻易地全身而退，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份量，让她知道她的命在谁的手里。
“你还记得许念桃吗？”陆寅突兀地问了一句。
白羽蝶依旧神情自若：“知道，她也不过就是李氏的工具而已，用来讨好元世子。难道你想和我说，你是他们用来讨好公主的吗？”
“你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利用你们白家姐妹重创虎贲军的。”陆寅走近一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来保全我这个驸马的名声？”
陆寅注视着白羽蝶的双眼，捕捉她眼底一晃而过的恐惧，他喜欢看白羽蝶慌张的模样，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原本李氏像是随意打发他一般给他配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庶女当发妻，连姓氏都不是“李”。他人微言轻要想出人头地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但现在……
“你想说什么？”白羽蝶语气低沉，像是压抑着随时喷发的怒气。
“可惜我要娶的是公主，不然还能纳你为妾室，这样，我在京城给你置办座宅子……”
“你想让我做你外室？”白羽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怒道，“你做梦！”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陆寅双手钳住白羽蝶的胳膊，“你不可能还是待嫁的姑娘了，你懂吗？”
“你别碰我！”白羽蝶惊呼一声，但害怕引来旁人，只能压低着声。
“怎么？颜尽碰得了，我碰不了？我可是你的婚约之人。”陆寅的语气少有地无法平静，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白羽蝶看着有些失控的陆寅，结合他不肯放弃白羽蝶的想法，难道他……
她陡然一笑，言语轻飘：“你喜欢上我了？”
陆寅的手一僵，轻笑出声：“别自作多情，只是你的模样的确让男人喜欢。”
“那你可以放手了吗？”白羽蝶了无生趣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颗石子打在陆寅的手背，他痛得皱眉瞬间收了手。
霎时，白羽蝶柔软的身子就落在了别人的怀中，只是这个胸膛硬挺又熟悉。
她扬起头便看见了颜尽硬朗如刀刻般的下颚线。她惊讶地微启唇瓣，他怎么在这里？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这……这是吃醋了吗？居然这样将她抢过来。
她单身三十多年，居然有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这就是修罗场吗？这么刺激有点承受不住啊。
“你们不要打了。”白羽蝶手捂着嘴，嘴角都要翘上天了，“不要为了我打架。”这句偶像剧女主的台词她想念很久了。
颜尽低头疑惑地看着白羽蝶，她红着脸，却非害羞的模样，而是一种兴奋和激动，胸口的挤压感让他连忙松开了手。
“诶？”白羽蝶胸口一松，伴随着一阵失落，她也只能惋惜地站在原地，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陆寅的眼神透着狠劲儿，他将被伤的手背在身后：“哼，白羽蝶，靠武力是救不了你的。”他扫视着眼前的两人，颜尽就算是那挂名的齐国公也无济于事，他敢娶白羽蝶吗？他过得了颜老太那关吗？
白羽蝶自是了解颜尽的有限，她必须去攀那些权贵，想到这里白羽蝶的脸上也不免挂上了忧愁。
“若是需要我帮助，随时可以来大理寺找我。”陆寅深深望了白羽蝶一眼，“当然不是白帮忙。”
卑鄙小人，又威胁她。
待他走后，白羽蝶抿着唇，佯装着受委屈的模样，她没想到颜尽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居然会来救她，他们之间明明还在吵架吧？她是不是应该说些好话呢。
“我好害怕，还好你来救我了。”白羽蝶转身想要抱着他，但他却突然闪身后退一步。
白羽蝶一愣：“嗯？”她扑了个空，踉跄地站直后，莫名地望着他。
方才她身上的柔软轻压，他的内心猛然腾起一股冲动，源源不断的热气朝下涌去，脑子竟有一瞬的空白。
他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仿佛一旦挣脱桎梏便会横冲直撞，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躲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脸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人形轮廓。
白羽蝶傻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心仿佛揪在一起。
“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位置？还是因为这是她的身体？”她低垂着脑袋，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颜尽垂在身侧的双手一颤，他为她做得还不够多吗？他甚至都没听懂白羽蝶在说什么，更是无从问起，什么身体不身体的？
白羽蝶没想到面对质问他依旧是沉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他不想回答？
两人之间的沉默却突然被元谨打断了。
“啊！”元谨大喊一声。
白羽蝶还没看清是谁，但被这一声吓得回过了神，她连忙转身从颜尽的面前逃走了。
颜尽刚想去追，却被元谨拦住了。
“你怎么偷偷跑这儿来了？这可是李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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