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柜一听死当二字，当下说道：“阁下是个懂行的，我万妖商行通行妖界，绝不会做那欺客的买卖。这样吧，这虎皮要是完整的，那价格很高。如今残缺了大半，但品级在这儿，我给你五十万骨钱，开万妖商票，八大主城所有钱庄，见票即付，如何？”
陆少辰点了点头，说道：“成交。写：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虎皮烂裙袄一件儿～”
毛掌柜愣道：“你……你是同行啊？”
陆少辰嘿嘿一笑：“我早些年学的。像不像？”
毛掌柜命令伙计前往金库支取万妖商票，并叮嘱他切勿声张。待商票送达后，毛掌柜直接递给陆少辰，说道：“这里有四张面额十万、一张五万、四张一万和十张一千的骨钱商票，请阁下收好。”
陆少辰看都没看，接过便揣进怀里。
毛掌柜见状，心道这一定是个花钱如流水的金主，如此巨额钱财竟不当回事。他当即又吩咐伙计：“再取三百骨钱来，客人出门若不带些零钱，恐有不便。”
陆少辰笑着说：“还是老掌柜你想得周全。”
“呵呵……阁下日后若还有此类货色，务必记得关照我万妖阁。”
“好说好说。”
接过伙计递来的三串骨钱，陆少辰又随意抓了几个赏给伙计，随后告辞离去。
毛掌柜跟出店外，热心地为他指路，告知城中的千娇百媚园可供住宿，出门左拐到底便是。
陆少辰刚走，伙计便冲着毛掌柜问道：“掌柜的，这裤衩子究竟是什么稀罕物，竟值五十万骨钱？”
毛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你知道什么，跟我来，我有要事交代你去办。”
“是是。”伙计连声答应。
毛掌柜一手紧紧抱着虎皮，一手拄着拐棍，领着伙计走进后宅的一间密室。突然，他一个转身，如饿虎扑食般掐住伙计的脖子，手中猛地发力，硬生生将伙计的脖颈扭断。而后举起手中拐棍，奋力插入伙计心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伙计至死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毛掌柜望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尸身，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扇柜子前，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炷香，点燃后对着它打出一道妖气，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
片刻之后，香烟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精致的面容。
毛掌柜深鞠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熊王城万妖阁毛嗣真拜见大管事。”
女人软绵绵地回应道：“所为何事求见？”
“回禀大管事，阁中适才出现半张妖圣虎皮，属下以一百五十万零三百枚骨钱将其购得。”
女人惊讶地问道：“妖圣级别的虎皮？你可有看仔细？”
“您过目。”毛嗣真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的虎皮，让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女人凝视许久，说道：“上古血脉，金戈剑虎！可惜仅有半张，一百五十万钱虽不便宜，但此等宝物有价无市，你做得不错。”
“谢管事夸赞，此事目前唯有属下知晓，为防消息泄露，接待的伙计我已妥善处置。”
“嗯，小事你自行定夺即可。是何人出售此物？”
毛嗣真说道：“一个难以确定是否为虎族的青年，手持金戈，带着两个仆人。自称为陆姓，虽身具妖气，但属下深感怀疑他是否为妖族。他或许不知，我们妖族的姓氏与种族紧密相关。虎族绝无可能姓陆。
他称自己来自无根森林，此事或为真实，毕竟金戈剑虎这等上古血脉，除了数年前出山的那些，如今也只有无根森林尚有遗族。但他恐非土着，此人懂得市井商语。
这半张虎皮极为新鲜，依属下之见，年代最多不超过半载。而且开口处必定是某种极其厉害的妖器所为，否则难以破开妖圣防御。此青年甚是古怪。”
女人疑惑道：“非妖族？你确定？”
毛嗣真犹豫道：“属下不太确定，但明日或可得知。属下在他离开时，指引他入住咱们商行旗下的千娇百媚园，只要他前往那里，找歌女侍寝，必定无法隐瞒。”
女人轻启朱唇：“嗯，你务必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探听明白他此趟行程的目的。倘若他当真具备诛杀金戈剑虎一族妖圣的实力，那切不可打草惊蛇。敌我未明，切勿无谓地树敌。
上古预言：无根破空，混沌现世。
据传，无根森林打开后三载的九月初九，混沌青莲将在妖界崭露头角。如今，八大妖王皆蠢蠢欲动，欲争上一争。炼化混沌青莲，便可成为万妖之皇，不再受天地约束。哼哼……我妖族可是数百万年未曾有过妖皇了。
眼下时机将至，距九月初九已不足三月，绝不可掉以轻心。一切未知的变数，都需调查得一清二楚，主上对混沌青莲势在必得，不容他人染指。
至于这个青年人的来历，你也得设法摸个明白。主上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将他收为己用，自是再好不过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女人又说道：“且慢，在实力不明之前，切记切勿轻举妄动。让千娇百媚园全力协助你，青年人嘛，皆有一颗爱美之心。温香软玉总比刀剑好使，让媚娘培养的歌姬出马，务必将他拿下。能智取就不要力敌。”
“是，属下明白。”
“嗯，去吧，若他油盐不进，你再亲自操戈上阵。”
毛嗣真面露难色：“这个……属下并非不愿为主上献身，只是属下这把老骨头，只怕他瞧不上。他若真喜欢属下这一款，那属下也只能豁出去了。为了主上，属下这就去买胭脂涂粉。”
“我是说让你亲自出面拉拢他。谁让你牺牲色相了？你有那玩意儿吗？”女人一脸嫌弃的说道。
“是是是。属下曲解了您的意思，这就前去安排。”
“再有情报及时汇报。”
“好。属下明白。”
“等等，我会派人前来取这妖圣虎皮，好东西，很多年不曾见到了。你先将其妥善保管，不得示人。”
“是。”
密室中，燃香无风自灭，一切重归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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