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抬头看了眼大快朵颐的何琳，头发随意绑在一起，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跟传说中的百里明实在联系不到一起。
赵川忍不住问：“阁下是百里明吗？”
“是我，咋啦？”
“无事。”
百里明的名字曾是无限世界许多玩家的心中噩梦，不把人当人看第一人。
秦斯原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何琳大小姐人很随和的，除了爱杀人之外。”
……
何琳又盛了碗南瓜粥：“辛丑休息区的南瓜粥真是好喝，一会儿我要打包带走一份。”
赵川默默往旁边移了移。
坊间对百里明的评价，可从来没有随和一项。
吃完午饭后，赵川特地把穆尔叫到偏僻无人处，提醒穆尔离百里明远一点儿。
“穆将军，我来投靠你，一是想找个靠山，二也是因为我们曾是旧识，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赵川查看四周，附耳轻声说：“不要相信百里明。”
无限世界里，不管Npc还是玩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为了活着，所有人可谓是不择手段。
不同于战国时期，人们还有自身信仰，为国为家为真理而死。
这里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尤其是百里明，堪比混世小魔女。
赵川神秘兮兮地说：“穆将军知道百里明是怎样做到黑榜第一的吗？”
“她把排她前面的人都杀了，就为了每个月多拿些积分奖励。”
赵川：“在下亲眼目睹百里明崛起，继而被称为天才魔女，百里明第一个异能是杀死同伴所得，后来跟Npc合作才开出魂鞭异能，武器系异能被她开发到极致，一步步声名鹊起，称霸副本，榜单大赛中一举获得第三名……”
谈起百里明生平，赵川心中都有些后怕，其狠辣手段，绝佳心智，他自愧不如。
穆尔反应一直淡淡的。
赵川继续说：“据在下所知，从来没有人敢接近百里明，她也没有朋友，倒是有位仲裁官曾跟她关系不错，后来也被她杀了。”
“你想说什么？”
“我担心百里明接近穆将军，是另有所图。”
话音刚落，一份南瓜粥倒在了赵川的头上，温热南瓜粥洒满赵川的脸，他惊慌地哀嚎，然后条件反射地擦拭。
“哈哈。”何琳双腿垂在半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再被我听到一次，南瓜粥就换成绿矾（硫酸）了喔。”
赵川余惊未消，脸上挂着黄色南瓜丝：“不敢。”
何琳古灵精怪的脸上满是笑意：“我看你胆子大的很。”
“滚！”
赵川逃也似的离开。
穆尔淡淡地说：“偷听多久了？”
“从他第一句话开始。”
何琳娇娇软软地说：“人家哪有偷听呀，很光明正大的好吗？”
“光明正大需要特地摘下手腕上的铃铛手链吗？”
何琳坐下之前，特地把铃铛手链收了起来，就是怕发出声响。
知道穆尔早就发现自己，何琳不悦地嘟着嘴，从房顶跳下来，分外可惜地说：“我的南瓜粥……”
穆尔没有作声。
何琳眼睛滴溜溜地转：“刚才赵川的话，你相信吗？”
“你想让我相信吗？”
何琳：“不想。”
“那就不相信。”
“我想让你怎样，就可以怎样吗？”
穆尔似是而非地说：“我打不过你。”
何琳有些不开心：“他说的话，不全是真的。”
“嗯。”
何琳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也不想解释了。
*
四人在休息区歇息完毕，踏上【丧尸围城】副本之路。
赵川疑惑：“为什么选择这个副本啊？丧尸听起来不好搞。”
穆尔副本亮了好几个，但能和秦斯原共同进的，只有这一个副本。
何琳一个眼神过去，赵川不敢再出声。
四人启程去往花城。
秦斯原：“花城，城里的人很花心？”
何琳：“花城的花，是鲜花的花。”
“秦斯原你真是神级理解。”
秦斯原拿着地图：“离花城不远了，最多十分钟。”
穆尔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她拉上白色运动上衣拉链，脚下步伐快了些。
路过一家早餐店，何琳嚷嚷着要吃油条，众人停下脚步。
买了两根油条，何琳开心地吃着。
卖早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还时不时帮妻子擦汗，妻子面容朴实，笑容和善：“小姑娘，你发箍哪里买的呀，挺好看的。”
“积分商城。”
妻子：“一定很贵吧……”
何琳咽下嘴里的油条，从【我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同款珍珠发箍：“喏，送你。”
“这怎么行，我不能收的。”
何琳把珍珠发箍放到桌子上。
妻子双手擦着围裙，小心地拿起发箍，细心地抚摸着：“你们这是要去花城吗？”
何琳点头。
“花城已经不是从前的花城了，花城的花不会再开了。”
何琳来了兴致，坐下继续听。
妻子说起过往，面色很惆怅。
从妻子口中得知，花城原本是无限世界里的桃花源，繁花锦簇，遍地成花，但后来城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花城变了。
穆尔：“来了什么？”
妻子刚欲回答，突然间，风云突变，风卷起地面尘土，扬起漫天黄沙。
夫妻两人默契地跑回家中，大门紧闭，任秦斯原如何敲门就是不打开。
秦斯原不理解：“不就一阵风吗？”
穆尔：“不止是一阵风。”
夜晚来的很快，几乎就是眨眼间。
双月同天，血月当空。
穆尔望着天上红月。
“两个月亮？”赵川问。
穆尔：“双生。”
秦斯原：“啊？”
何琳将油条吃完，用湿巾擦着手：“血月预兆不祥，秦斯原，你有眼福了喔。”
“什么眼福？”
“丧尸啊。”
“死人眼里的月亮，才是红色的。”
秦斯原：“……”
“尔尔你刚才说双生，什么意思呀？”
穆尔：“想起一个典故。”
传言某月圆之夜，将军府有婴儿降世，婴儿啼哭那一瞬，当晚的月亮慢慢变红，然后一分为二，一个白月，一个红月。
紧接着，孕妇难产，又生出一个婴儿后离世。
第二个婴儿出生，两个月亮合二为一，重新变为白月。
将军府的两个婴儿一同长大，关系亲如一人。
何琳听得出神：“后来呢？”
“后来，只活下来了一人。”
“为什么？”
“因为白月婴儿是红月婴儿的培养皿。”
何琳：“好可怕的故事。”
秦斯原默默补了句：“哪里可怕……”
“你知道，培养皿是什么吗？”
秦斯原愣了下：“不知道。”
“……”
何琳捡起妻子遗落的珍珠发箍，放回【我的背包】中。
“妻子忘拿走了吗？”
“她根本拿不走，收受玩家物品，那叫受贿，违反Npc职业守则的。”
秦斯原：“那夫妻两人是Npc？”
何琳眨了眨眼睛，她才发现秦斯原天真的有些可爱。
四人行至花城门下，城门口空无一人。
赵川说：“看样子不会再有玩家来了。”
“进城咯~”何琳率先进城。
穆尔跟在何琳身后，四人贴的很近。
花城内寂静一片，好不容易看到有玩家，其他玩家看向四人的眼神中，有试探，有警惕，也有漠然。
没走多远，就有玩家主动攻击穆尔。
穆尔第一次见到无缘无故攻击人的，抬手冰冻3s，控制对方行动。
吃亏的玩家朝四人背后发起进攻，何琳魂鞭一甩，震慑众人。
其他玩家慌忙退后，不敢再主动发起攻击。
何琳：“这些人都欺软怕硬，不用跟他们客气。”
赵川附和：“附议。”
其他玩家均三五人群，但都不交流，干干地坐着，静的瘆人。
穆尔等人也寻了一处休息。
秦斯原：“为什么都围坐在这里啊？”
“不知道。”赵川说：“应该是在等什么。”
“穆尔，秦斯原？真的是你们啊。”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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