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的生活结束了，郁恬也开始了居家办公的日子，只是客户经理的工作主要还是要和客户见面才能促成，如今全部封闭在家，电话比往日打得更勤了些。
偌大的客厅，茶台归顾珩洲，她继续窝在沙发里，因为共处一室，为了不影响他，每每接打电话时，她都会跑去院子里，顺便逗逗正在玩耍的小丞丞。她的客户粘性强，客户基础也好，即便隔着两地不见面，很多客户也不是随便谁打了电话就会托付信任的。工作群里接二连三的营销捷报，无不彰显着她平时的功力。郁恬心里生出一种极好的思路，信贷业务必须亲见亲为，个人金融业务只需要线上完成即可，何不趁着疫情期间实现弯道超车？
就这样，顾珩洲眼看着她每天走进走出，忙得不亦乐乎。耳机里庄镇还在向他汇报新一季产品的线上发布安排，以及电商直播间的销售业绩。
“珩哥，最近选的几个网红达人带货能力都挺强的，就是部分地区快递停运，销量还是会受到影响。”
“可以把一部分产品改成预售，一周以后大部分快递公司都会恢复正常。”
“申城产业园那边暂时还没有复工，其他工厂的复工复产申请已经提交审核了，所有防疫措施也安排到位。”
“嗯，让你盯的那些生产线处理得怎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珩哥，你这招实在是高，目前洽谈的企业数量越来越多。我让财会那边做了预估，保守估计能收回之前投入的三倍。”
“我也是受高人指点。”顾珩洲抬眸看了眼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唇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全部处理完，越早越好。”
“这个你放心，我让各家子公司都预留了一部分库存，目前除了申城，集团内部还没有发现其他感染病例。珩哥，你说会不会……”
“不要存有侥幸心理，其他的事等解封了一并秋后算帐。”
“知道了。”
……
他摘下蓝牙耳机，捏了捏有些倦意的眉心，站起身朝院中走去。
此时，郁恬刚刚通了电话，给一个熟悉的客户配置这个月的新发基金，她站在桂花树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枯老的树皮。虽不闻花香，树冠依旧苍翠繁茂，耐住严寒，仿佛刻意为了将上一季的剧情续到了这一季。
她聊得极为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顾珩洲，还是小丞丞从不远处跑过来，在她身后嬉笑了几声。她转过身，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不巧看到顾珩洲正将小丞丞抱在怀里，两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两人同时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她赧然地一笑，心软化成水，电话里的通话还在继续，他俩还在笑。
挂了电话，她笑着捏了捏小丞丞的小脸，像在问身边人，“忙完了？”
他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粉红脸颊，正面回答道，“忙完了。”
她挣了挣，羞恼地瞪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笑得更大声了，小丞丞也是咯咯直笑。
她抿了抿嘴唇，噗嗤一声笑得释然。
这天午后她本想着小憩一会儿，一觉醒来屋内已经光线昏暗，她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到屋外。眼前的场景让她心头一滞，院子里挂满了彩色的小灯，还有几盏红色的纸灯笼，像辉映的星与月。
小丞丞不知何时跑来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客厅。客厅的餐桌上红烛摇曳，她朝着光亮走去，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她眼眸流转，看着他手捧着生日蛋糕向她走来，老太太和小丞丞一边唱一边拍手打拍，她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眼眶里泛起涟漪。
他笑说，“寿星，许个愿吧。”
她笑着紧握双手，闭了闭眼，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屋里的灯瞬间亮起，她才看清桌上的蛋糕，造型和质感都与平时的不同。她诧异地问道，“这蛋糕哪来的？”
老太太笑道：“现在出不去，肯定不是买来的，是小珩亲手做的。”
顾珩洲笑了笑，“外婆教的，用芝麻发糕代替蛋糕体，山药泥代替奶油，铺了点水果，上面的字是用果酱写的。”
郁恬喉间一梗，没想过他会为自己做这些，瞧着眼前一桌丰盛的菜肴，“这些也是你做的？”
顾珩洲笑得一脸平静，“我也希望我能做到，只是一个蛋糕就搞了半天，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切一块你尝尝？”
几人坐下来，郁恬从他手中接过一块蛋糕，细细地品尝，“还不错。”
老太太笑了笑，“小珩还有惊喜给你呢！”
顾珩洲起身，“稍等一下。”
正在她神情怔忪之际，他端着一大碗面条走来，红汤面上面还有几颗碧绿的青菜。他温和有秩序地介绍，“我练了挺久的，酱油汤底，你别嫌弃，长寿面还是要吃一口的。”说完，拿来她面前的一个白瓷小碗，挑了几筷面条，又盛了点汤，端到她面前，动作及其小心。她用筷子夹起送入口中，明明是极淡的口味，却觉得风味独佳。她抬眼看向三人，“很好吃，你们也吃呀！”他笑着看她，眼里的温柔几乎能沁出水来。
那天从小丞丞家回来，他在院墙外再次搂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真实吗？”
良久她才出声，“谢谢。”
他吻了吻她的额角，“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眸光探入她的眼底，眼角眉梢被笑意浸染，没有半点克制，“你刚刚许的愿有我吗？”
她的眼睛如一方无波夜潭，静静地映着他的笑脸，叫她百般沉溺，“我许愿身边的人都能健康平安。”
“身边的人？”他下颌抬动，笑意更浓，“那就是有我了。”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要你以后的生活里都有我。”说完便俯下身，唇与舌的追逐，眼底像点燃了火星一样的热烈，几乎要将她拆吞入腹，纳入骨血。
她的眼睑一片潮湿，近前的人影愈发模糊，闭闭眼，一滴咸湿进入两人的方寸之地，他也没有停下，将其尽数吮吸殆尽，从此彼此只剩甘甜。
她攥紧他的衣角，心里想，不如就此沉沦吧，在他面前，她永远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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