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林乔乔第一个问道。
她记得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这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
时怀之拱手道：“父亲，我回来了！”
侯爷蓦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时怀之看。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嘴角因为激动而流出口水下来。
“咦咦鹅鹅……”
“父亲？”
“谁是你的父亲？”林夫人厉声道。
时怀之一点怒色都没有，朝林夫人微微一笑，“母亲，你那么快就把我忘干净了吗？”
林夫人表情僵硬，“我只有言舟和乔儿两个孩子，你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
“我是时姨娘的孩子，照理说，也应该喊你一声母亲的。”
老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你还活着？”
时怀之咧嘴大笑，“祖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没错！我还活着。”
“我不但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老夫人看他一身华服，不像是穷人的装扮。
他们侯府的人也穿不起这么华丽的衣服，当然苏妤画除外。
她顾不上那么多，挤出满脸的笑容，“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很努力回忆时怀之的小名，却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时怀之的小名在岁月的长河里，早就被世人遗忘。
“安安。”
侯爷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的一道声音，让时怀之心头微颤，原来还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他的本名不叫时怀之，而是叫林言川。
是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安安。”侯爷眼睛噙着泪，伸手想要招呼时怀之走过去。
“我们家什么时候有一个叫安安的？”
时怀之还在侯府的时候，林乔乔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她没有记忆也是正常的。
别说她，就是比她大几岁的哥哥林言舟，对安安这个名字和人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怀之对于侯爷的感情是复杂的。
更多的是恨。
他恨侯爷没有责任和担当，他恨侯爷保护不了他们母子。
林夫人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态度强硬，“他不是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她太清楚了，林言川不能认！
侯府有一个苏妤画已经每天过得鸡飞狗跳，再来一个林言川，她不敢深想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母亲，我什么时候死了？”
“当年你明明是把我卖给了象姑馆，象姑馆的卖身契我已经拿了回来，你要看吗？”
林夫人喉咙一噎，结结巴巴，“你和苏妤画勾结陷害我，你们的话都不能信！”
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看戏的苏妤画，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杯热茶就泼了过去。
“啊！”
“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泼我？”
林夫人跳脚的模样，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引得苏妤画哈哈大笑。
“我泼的就是你！”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林夫人不敢作妖，忍气吞声，“我就是猜的。”
苏妤画慢条斯理开口：“时公子确实是我邀请回来的，不过我可没有和他有什么勾结。”
“和他有关系的人是姜雪柔！”
钟芸芸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就否认。
“我不认识他！”
她不敢看时怀之，嘴唇紧紧抿着，心里惴惴不安。
林言舟狐疑地盯了一会钟芸芸和时怀之，脸色微变。
等他听完苏妤画的话后，心态似乎要裂开了！
“这三个奸生子，不是她和林言舟生的。”
“时怀之才是他们的生父。”
本来以为这已经是很炸裂的消息，没想到苏妤画还有更炸裂的。
“哦，对了，林少爷可能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本人从小就有弱精症，生不了孩子！”
钟芸芸惊愕，她不知道林言舟有弱精症。
那就是说，就算她不给林言舟喂了那些药，林言舟也生不了孩子！
林夫人双腿发软，青黛赶紧扶住了她。
半晌，她发出惊叫，“造孽呀！”
“造孽呀！”
“苍天，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报复在我儿子身上？”
林夫人满脸泪水，跪在了地上。
林言舟的情况也没有很好，孩子不是亲生的，他这辈子都有可能生不了孩子？
他为了钟芸芸，不，姜雪柔，被世人唾弃，被正妻憎恨，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他不是我爹！”
林和冲过来，抱住林言舟的大腿，“父亲，您永远是我的父亲！”
谭先生说过，做别人外室，是一个女人把自己尊严踩在地上。
而更卑贱和无耻的是，一个女人和别人通奸生了孩子，隐瞒夫君，让自己夫君帮别人养孩子。
林言舟一把推开了林和，“滚！”
钟芸芸跑过来，扶起了林和。
“你不要碰我！”
“贱人！”
“你害我和妹妹们在世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谭先生：孺子可教也！
钟芸芸错愕地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那样恶毒的话是她儿子说的？
全世界都可以讨厌她，唯有这几个孩子不能。
她抓住林和的肩膀，发疯了一样，“和儿，你听娘说！”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伸手指着侯爷喊道：“是他！”
“举报你外祖父，害得我们姜家所有男人被砍头杀死，所有女人被流放，不愿流放的，则沦为娼妓。”
她松开林和，指着侯爷的手握成拳头，“我姜雪柔这一生，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哈哈哈……”
“我要你们永昌侯爷的嫡子这辈子生不了孩子，所以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给他喂了绝精药，没想到人家本来就是弱精的！”
“上天有眼，报应终于来了！”
林言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究竟如此恨他。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复仇？”
姜雪柔凛然一笑，“当然！”
“我认识你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怀之的孩子。”
“只有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费心费力为别人照顾那么久的孩子。”
林言舟脑袋嗡嗡作响，姜雪柔后面说的话他都听不见了。
他不知道心里应该是什么感觉，不是绝望、不是愤怒，而是他的过去其实是一个笑话。
他不过是别人复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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