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大学的进展还算顺利，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方正一也就乐呵的当了甩手掌柜。
反正县里这么多年早已经有人才梳理出流程，能放手的东西他都放手去做。
毕竟自己有正业，该当值还得当值。
早朝一如既往的上。
方正一一如既往的迷迷瞪瞪，只要没问到自己的事，那其他事就都当没发生，更不在意。
这是老咸鱼的自我修养。
只不过这次，情况有些出乎预料了。
“你再说一遍？”
方正一正微阖着双目，耳边忽然传来景帝充满怒意的声音，精神不禁为之一震。
抬首便见到了兵部尚书冯杰君前奏对。
冯杰紧张道：“邑顺土人造反，袭击了山渭城打杀了官兵两千七百人...劫掠之后便回了城寨。”
“不过地方上传报，已经就近派兵增援。”
“神机营现在是否可用？”
“正在整顿之中，尚不可用...”
景帝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无奈的点了点头：“派左副都御史崔钧带巡抚之职前往邑顺监军，镇压之后再行安抚，记得及时传报。”
冯杰点头称是，随后退下。
只听了半截，方正一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还是在意起来...地方上大大小小的战事冲突，实际上从未停止过。
不过没有大的战争，都是死几个几十个，如今一股脑死了两千七百人，自他入朝之后还是头一次经历。
但是再一想，千里之外的事...跟他也没啥关系。
继续溜号。
直到退朝，李元照神秘兮兮的找了上来：“老方，邑顺打仗了，你听了么？”
“跟我有啥关系啊？”
“这都不感兴趣，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走走走，随我去东宫说。”
东宫内，李元照急吼吼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张旧巴巴的舆图，挂在了墙上。
方正一在下面做小学生状听讲。
李元照一手持剑，指着舆图的一处位置道：“此处便是邑顺，乾国的旧地，蛮族就在此地聚集，后来便归顺于我大景，朝廷这么多年一直向此地输送钱粮，但是蛮族却不堪教化，争端不断。”
“这次爆发矛盾，是当地的官员又触犯了他们的习俗。那些蛮族土人毛病多的狠，也不知道又惹到哪一尊神闹起来了，这种事也是常有的，没想到这次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停一下！”方正一抬手道：“殿下，你跟我说这个好像没什么意义嘛？”
“陛下已经派人去打了，还说这些干嘛？”
李元照舔舔嘴唇，道：“我猜打不赢...最多打个平手，怎么算都是咱们亏。””
“如果能攻下来，父皇早就派人强攻了。邑顺多山地，林木茂密，瘴气弥漫，易守难攻。火枪不如弓箭方便，火炮沉重炮弹也无法瞄准，当地的土人远比我们的将士更熟悉环境。此番前去最多是镇压平息矛盾，想要彻底让他们顺服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场仗不论输赢，其实都是咱们输了。仅凭此一场败仗，朝廷就已经威严扫地。原本那些土人就不服教化，还有其他部族在虎视眈眈呢？如果不能一次打服，恐怕后患无穷！”
“幸好此次只有一个邑顺。”李元照说着，又拿出了一张小的舆图挂了上去。
指着上面一个小房子样的图案道：“这里便是邑顺的主城寨，不少部族都聚集在此，听说还供奉着一些信仰。”
“如果是本宫带兵....”
“等会儿！”方正一狐疑的打量着李元照，“我听殿下这意思...是想过去打仗？”
李元照扯了扯嘴角，咳了两下，继续在舆图上指指点点。
“你听我说完嘛，如果是本宫带兵，先批大军压境...分三路进兵，将土人逼入城寨之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土人必定会撤回，据守城寨，我们的人是不可能在城寨外长期生存的，撑不过几日便会自动撤兵。”
“不过只要抽调出二百精兵，夜袭城寨，再用火药破开城门。大军即可长驱直入...”
方正一连连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你把桃源县的二百精兵借我，本宫亲自去降服那些土人。”
“......”
方正一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想都不要想！”
“殿下，你疯了？大老远的跑去打仗，还要借我的人，陛下知道得先把我宰了。”
“再说了，为啥要借臣的人啊！臣又凭什么把他们送上战场？”
李元照仰头叹息：“老方，本宫已经这把年纪，我感觉此生无望再上战场了。我就这一个愿望，真的！”
“要想夜袭破开城门，寻常的兵是不好用的，你桃园县那些人不但膀大腰圆，体力强悍，还接触过火药...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了。”
“地方上的将领魄力不足！也不知道火药的威力。父皇派那监军崔钧只是一介文官，他懂个什么东西！万一他干涉军务，派人去直接强攻猛打，还不知要死伤多少！”
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打上了自己那些精兵的主意，不答应！
方正一的脸拉的老长，使劲摇头。
“他们在京城好好地，干这种事太危险了，我不借，你也不能去。”
李元照激动道：“本宫到时候身先士卒，一战功成，不知要挽救多少性命。老方，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方正一无奈劝道：“殿下，就算一切顺利一来一回，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你就不想亲眼看见你孩子出生么？”
“更何况，你怎么确定朝廷一定会打败仗呢？说不定过几个月回来就是一场大捷，陛下用兵如神，不会错的。”
想到自己有孩子了，李元照一阵颓丧。
坐倒在方正一身边，叹息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以为你会支持我呢。不过你相信我，这场仗打下来，结果不会好的，双方消耗到最后只能互相妥协，这一点本宫不会错。如果邑顺用常规的战法能打赢，那么早就该被乾国的军队给打下来了。”
方正一见他放弃，松了一口气，盯着舆图若有所思道：“如果把人逼入城寨，再从天上丢火油，那岂不是一战功成？你觉得呢？”
“呵呵，那当然好！不过本宫认为不如做法，天降神雷把敌人都劈死来的更方便一点。”李元照嘲笑道。
方正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跨专业的事他懒得多嘴。
热气球八字没一撇呢，区区一个土人，朝廷震怒，派重兵还能打不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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