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安被他逗笑了，这小孩儿怎么跟防狼似的？
“我要唐老鸭。”
江时俞一愣，唐老鸭？又想到什么，他说：“你不是有一个唐老鸭公仔了吗？”
“那不一样，那是人小孩儿送我的守护神，你做的这个是我的生日礼物。”顾言安分得很清。
江时俞也没有拒绝，他开始按照唐老鸭的样子捏头。
顾言安坐在他对面，也跟着先捏出形状，他每捏一下，就偷偷瞄一眼江时俞，然后进行下一步。
江时俞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把头部捏好了，顾言安看他这速度，“江老师，你捏这么快，我很有压力的。”
“……”江时俞没去在意时间，他一旦沉浸下来，就很容易把其他的抛之脑后。
“没事儿，我也只是想先试一试，也不一定一次性就能捏好，我好久都没有做过手工了。”
顾言安问：“那你以前还给谁做过公仔？”
“没有。”江时俞说，“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取悦了顾言安，但他还要得寸进尺，“那既然我是第一个，可不可以也是唯一一个啊？”
江时俞现在能从他的话里辨明一些心思了，可他也没有拒绝，“可以。”
本以为这小孩儿会保持沉默的，可没想到回答得这么快，顾言安忍不住问：“江老师，今天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啊？”
“不是。”江时俞很理智。
顾言安先是一愣，而后止不住地笑，“对，就是这样，你得学会拒绝，要不然我保不准自己会得寸进尺到什么程度。”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捏公仔。
顾言安好不容易捏了个江时俞出来，但是看着有点儿怪可爱的，他把江时俞的脸捏成了婴儿肥，肉嘟嘟的，看起来让人特别想捏。
接着顾言安又继续捏，江时俞那边已经捏得差不多了，他在捏完唐老鸭的鞋时，又在它的蓝色衣服上刻上了“希望顾言安永远快乐”几个字。
江时俞看到顾言安摆放在桌上的人形公仔，觉得有点儿眼熟，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穿的白t，又看看公仔，问道：“你捏我干嘛？”
“不可以吗？”顾言安把手里捏得也差不多了的公仔给他看，“这是一对儿的，一个我，一个你。”
江时俞盯着公仔没做声。
这小孩儿一为难就喜欢沉默，顾言安了解得都差不多了，说：“这是我捏给自己收藏的，又不是要给你的。”
“既然捏的是我，为什么不给我？”江时俞说。
顾言安意外地看他一眼，但偏要逗他，“这是我捏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我为什么要给你？有谁规定说我不能捏你吗？”
江时俞语噎，他争辩不过顾言安，从来都是如此。
“不给就不给，我自己给自己捏。”江时俞喃喃。
顾言安有被他可爱到，可这人心里有多柔软，就有多嘴硬，“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捏的理应都要送给我的，你给自己算什么？”
江时俞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有了些恼意，但因是顾言安生日，他又淡了下来，“那你也不能在生日上欺负人啊。”
“我欺负谁了？”顾言安歪着头，颇不要脸地问。
江时俞干脆沉默了。
顾言安不敢把人逗得太过，诱哄道：“哎呀，江老师，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江时俞说。
最后一步完成，顾言安把两个人形公仔摆放在一起，展示到，“其中有一个是你的。”
江时俞当真了，“你不是说不是我的生日不送我吗？”
“我逗你玩儿呢！江老师，你怎么听不出真心话和玩笑话啊？”顾言安说。
江时俞狠狠揭穿他，“听不出，你每次玩笑话说得像真心话，真心话却总是以玩笑的方式带过。”
“江老师，你现在这么了解我了？”
“相处久了当然就了解了。”
顾言安手肘抵着桌面，支着下巴往前凑一点儿，微眯眼睛勾引人，“那江老师想不想更了解我？”
江时俞想说想，但是看到顾言安这样，他选择沉默。
“我就这么问一句你就难为情了？”顾言安说，“江老师，男人太容易害羞可不好，会吃亏的。”
江时俞说：“别人我不知道的，但是跟你在一块儿，谁都会吃亏。”
顾言安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来，这小孩儿现在都会怼他了？
“江老师，今天是我生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顾言安装委屈，心里却很庆幸，说明他现在已经渐渐在他面前放开自己了。
江时俞说：“我也想事事顺从你，但是你说的话都让我没法往下接。”
“好，那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该说的话我不说了好吗？”
江时俞对顾言安到底还是容易心软，“别说太过的话就行。”
顾言安垂眸偷笑，他就知道这小孩儿狠不下心来。
江时俞看着他捏的公仔，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公仔啊？我感觉你做的很精致。”
“跟你比，那可是差远了。”
顾言安看一眼他捏得唐老鸭，无论是形状还是神态都非常细腻，比起市面上卖的那些手工艺品还要精致。
“我以前学做过陶瓷。”
所以这相比就很简单。
江时俞拿起顾言安捏的自己形态的公仔，“但你做的我很喜欢。”
顾言安专注地盯着他，因为他这句话，顾言安垂眸轻笑了一声，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一个小孩儿对吧？当初他把最爱的唐老鸭公仔送给我以后，我就决定要学做手工，到时候也能送个公仔给他。”
那个时候，他放学后也不去网吧了，也不回家，就去那种手工馆去学做手工，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江时俞想不起来，只能听他说，“你对他真好。”
“不。”顾言安摇头，每次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他都觉得太欠揍，也就那小孩儿能忍受住，他凝住江时俞，“是那小孩儿对我太好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会有改变。”
所以说，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没有问那小孩儿的名字。
好在，十几年后，又让他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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